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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63话 双刃剑

相比熟睡的芙纳兰希,埃伊诺却依旧清醒着,站在宽敞明亮的作战会议室,用那双紫水晶一般清澈的眼眸,坦然接受众人的猜疑。这个四面环海的国家,无论是制度还是民风,均与奥古奴大相径庭,但在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顺利脱离军队的埃伊诺,在苏伊亚对联军作战指挥部,被乌西雅介绍给众人。就像十年前一样,无家可归的他被乌西雅带到首都诺萘兰卡,介绍给同一个国家、不同的陌生的人。而相似的是,眼前的陌生人对他,依旧抱着深不见底的敌视。

“这是我的养子,埃伊诺。”

埃伊诺的大名,早已伴随着诺其顿之战,在圣埃菲泊里大陆声名远扬。作为奥古奴远征军司令的首席参谋,他到来的含义,在座的所有都心知肚明。所以负责此次西北部作战、身居少将的安伯理,当即表示了反对,“不是我不想信任他,而是他的身份过于特殊。”

在短暂的静默之后,会议室内爆发出阵阵附和之言。埃伊诺对此早有预料,而令他意外的是,幼时与他气场不和、乌西雅的莫逆之交庇斯特,却在此时表达出了对他由衷的信任与支持。

“我们确实需要谨慎小心,但太过拘谨,只会放过海洋之神赐予我们的机遇。埃伊诺出身苏伊亚名门望族,虽在年幼时被迫远走他乡,但我想对祖国的依恋与支持,在他的心中,不会比我们在坐的任何一位少一分。”

庇斯特强调道:“你们心中的疑惑,我也曾有过,但我怎能不相信乌西雅看人的眼光呢?”

会议室内一边倒的气氛,因为这通发言而变得尴尬,安伯理哈哈笑道:“我只是觉得此事有些诡异,庇斯特所言不假,只要埃伊诺和盘托出奥古奴的作战计划,这场战争必定可以提早结束。”

面对安伯理明枪暗箭的指责,思维敏捷、能言善辩的埃伊诺,第一次不知该如何开口辩解自己的身份,暗暗头痛道:摩帝马早已收买了苏伊亚的某位高级将领,可惜我没有确切的消息,也许就坐在这里的某一个座位上。敌人里应外合,若我冒然开口解释,必定会招来更多的猜疑。但如果放任形势拖延下去,我必将遭遇两难抉择的局面。

迟疑间,忽有宽厚温暖的手掌搭在他的肩膀上,坐在身边的乌西雅笑着冲他点点头。心浮气躁的埃伊诺,因为父亲无言的安慰,慢慢放松了心态。他抛弃一切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陪伴在父亲的身边吗?

待会议结束后,埃伊诺随乌西雅回到新的家,两人在阳台上摆开重逢的宵夜,在这个欢欣鼓舞的夜晚,乌西雅忍不住叹道:“苏伊亚正缺少杰出的将领,即使没有父子这层关系,我也欢迎你的到来。但才华是一把双刃剑,特别是在你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

乌西雅说的,埃伊诺何尝不明白,但事已至此,不如去看积极阳光的那一面,“没事的,爸爸。无论这场战争成功与否,无论迎接你我的是否是成功,我与你同在,这就够了。”

“你想知道,在我们分开后,我的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当然想,但不急于现在。我们可以这样悠闲聊天喝茶的日子,还有很长很长,足以去了解彼此的故事。”埃伊诺放下刀叉,打开腕式终端里的计划书,“我更想向父亲证明,我已经成为了一个不输给你的人。”

林**上的路灯越发明亮,夜色越加深沉,桌子上摆着埃伊诺最爱吃的红霜叶沙拉。就像口味的喜好不曾变过,他对父亲的执念,也未曾发生过一丝一毫的变化。在漫长的纠结之后,在踏上故土之后,埃伊诺绽放出第一个笑容,

就好像回到了从前,每天放学后回到家,推开门后,可以第一个看到的身影。

“我回来了,爸爸。”

在庇斯特和乌西雅的据理力争之下,在国议会上引起轩然大波的埃伊诺,终于得到了与奥古奴同等级别的职位,被任命于驻扎在原属于海尔达、位于西北部的城市——裘拿地。

裘拿地属于奥古奴与海尔达约定夺回的城镇之一,亦是打开战局的关键战略点。本打算以静制动的埃伊诺,却并未迎来预料中的猛烈进攻,奥古奴军停驻在安丕林堡垒止步不前,无论埃伊诺如何挑衅,一概闭门不出。

埃伊诺无法得到敌方确切的消息,于是展开大范围排查,谨防敌人暗中使诈,却还是让摩帝马顺利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夜深无星,在雷达干扰器的保护下,芙纳兰希随摩帝马离开卡纳群岛。在走上潜伏暗猎舰的前一刻,芙纳兰希忍不住扭头望向远方,堡垒竖立在汹涌的波涛中,坚不可摧。

那里有她无法参与的战争。

双方对垒的局面不知要持续到何时,她能在这里的战争爆发前,成功完成任务赶回来吗?芙纳兰希双手合十,祈祷道:“埃伊诺,你一定要活下去!我们并肩作战的日子太短了,希望还能有跟你合作的机会。”

摩帝马没好气道:“在主帅的面前为敌人祈祷,你不怕我直接把你按死在海里?”

“我只是希望埃伊诺不要死,又没祈祷过杰诺瓦不能赢!”芙纳兰希狡辩起来,等众人上了船潜入大海中后,摩帝马见她依旧心神不宁,安慰道:“这里交给杰诺瓦足以,我们静待佳音。埃伊诺不会有事的,真正危险的是我们……”

摩帝马合手靠在作战室的沙发上,看着站在眼前的八位红蔷精锐,心潮澎湃。就像埃伊诺获得了朝思暮想的父子重逢,摩帝马也获得了梦寐以求的权利。而不同于埃伊诺的步履维艰,摩帝马意气风发,志在必得。

即使出现了埃伊诺这个不稳定的棋子,女王陛下依然对他青睐有加,他只需勇往直前,毫无顾忌。在对属下下达指令的同时,摩帝马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揣测,现在的埃伊诺又做出了什么样计划。

那场不分胜负的考试,终于得以在历史的舞台上上演。

这个舞台,还不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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