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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困扰

最近几个晚上,天涯都被噩梦缠绕,她总是梦见自己双手沾满鲜血,不管怎么样都无法弄干净,身处于一片漆黑之中,四周明明一个人都没有,却听到了许多把女声,还有右眼角那个印记灼痛得她难以忍受,所有令人发慌的画面怎么样也挥之不去,一直萦回于她的意识里。

“不要,不要啊!”随着一声惊呼,天涯倏然睁开眼睛,腾地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喘气,眼角印记彷佛还是异常高的温度,使她隐隐作痛,忍不住抬手捂住。

“天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还有两把声音先后唤她名字,道:“天涯,是爸爸和妈妈,你在里面怎么样了?没事吧?”

天涯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喘息,身体渐渐蜷缩在一起,这个时候她只想自己一个人待着而已。

站在门外的马小玲得不到回应,越发焦急,又道:“天涯,怎么不回答我们?爸爸和妈妈想进来看看你。”

“我没事,做噩梦而已。你们别担心,回去睡吧。”天涯勉强开口敷衍道。

“天涯,我们只是进来看一眼就走,你先开门吧。”马小玲尝试劝说天涯开门,她实在放心不下,总要看一眼女儿才能安心。

天涯无奈之下,只得使用灵力让房门自动打开,她一刻都不想离开柔软的被窝。

“天涯。”趁况天佑前去开灯的时候,马小玲快步上前,落坐床沿,看到女儿被噩梦惊出一身冷汗,急忙拿过床头的纸巾给她擦汗。

天涯愣愣地看着面前人,须臾即扑入马小玲怀里,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马小玲察觉到女儿在她怀里不安地乱蹭,只得轻抚天涯秀发,柔声劝道:“乖,天涯,没事了,爸爸和妈妈在这里陪着你,没事了。”

听着母亲温声相劝,还有脑后那阵阵温柔抚慰,天涯感动得差点就哭出声来,她想要和以前一样向父母撒娇,可是如今的她已经不允许自己这样做了,她真的有资格跟他们表露出自己的恐惧吗?

一片沉默过后,天涯从小玲怀里退开,挤出一个笑容,道:“我没事了,现在已经夜深,你们快回去睡吧。”

“天涯,你真的没事?”一直站在旁边观察状况的况天佑开口问道,他总觉得天涯又有事情瞒住他们。

天涯点点头,继续朝他们微笑,希望能令他们相信自己现在很好。

“那好吧,要是再做噩梦就喊我们过来,不管多晚都可以的,天涯,最要紧是你没事。”马小玲再三相劝。

“知道了,快回去睡吧。”天涯笑着应下,一直等到房间重新剩下她一个人才敛去笑意。她放低视线至手腕上的紫水晶手链,闭眸默念流星名字,念了一遍又一遍,为这个名字赋予刻骨的思念。

……

一夜无眠后,翌日天涯根本提不起半点精神,活像一具行尸走肉般,过着重复的生活,做着乏味的工作。

“天涯,天涯。”

正在低头擦杯子的天涯听到有人唤她名字,循声抬首,见是安琪,又强颜欢笑起来,道:“安琪,今天才刚开始营业没多久,你这么早就来捧场了。”

安琪微微一笑,道:“是啊,我很想念这里的招牌酒嘛。天涯,麻烦给我来一杯Wish of Love吧。”

天涯应了一声,随即将伏特加、红莓糖浆等原料放进摇酒壶里,将之摇匀后就要倒出里面的酒,右手却莫名一抖,不慎将液体倒在吧桌上。

“噢!”安琪见状,急忙拿过旁边的纸巾帮忙擦桌子。

天涯反应过来,发现自己把大半杯酒都倒在桌上,赶紧拿湿毛巾擦拭,不忘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没关系。”安琪察觉到天涯的异状,忍不住关心她:“天涯,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也许吧,我也不太清楚。”天涯敷衍以对,似是想要跳过这个话题。

“有时候重复做同一件事情会觉得闷,而且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不如你今天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吧?”安琪建议道。

“不用了,我不觉得累,我没事。”天涯尝试说服自己,自己根本一点事情都没有,可是她心里清楚得很,这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那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做一些你有兴趣的事情,心情也会好一些。”

天涯摇了摇头,道:“我没什么事情是特别想做的。”

“这样啊……”安琪沉吟片刻,终是灵机一触,道:“天涯,有没有兴趣画画?我教你画吧?”

天涯本想开口拒绝,可是她现在这个工作状态只会连累大R他们被客人骂,画画平静一下心情也好,遂点头应下,道:“好吧。”

……

一个多小时后,天涯放下画笔,转头望向旁边的安琪,道:“画好了,你看怎么样?”

“…不错啊,你画得很好看。”安琪看到整幅画的色调,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随即好奇询问:“天涯,你这幅画画的是……?”

“是夜空,还有我常去的那个沙滩,而这个粉红色衣服的背影就是我。”天涯解释道。

安琪看到整幅画只有那一小部份粉红色算是亮点,其他的色调黑沉沉的,让人看到就觉得压抑。“这个夜空漆黑一片,为什么不画个月亮或是画些星星上去呢?”

“我看到的夜空没有月亮,更没有星星。”天涯低声道。

“一个人去赏夜景也太孤单了吧?你可以多画一个人上去啊,例如天佑哥、小玲姐或者Nick。”安琪从这幅画和天涯的反应肯定她有问题,遂继续试探她,尝试找出她被什么事情所困扰。

“不用了,我从小到大都习惯了一个人。”

安琪看到天涯流露出悲伤的眼神,不忍再追问下去,只能讪笑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作画的风格,你喜欢就好。”

天涯没有多待,不久又回到吧台工作了,留下安琪仍然看着那幅黑沉沉的画,径自出神。

“安琪,你来了?”马小玲一进屋就看见安琪站在一幅画面前发呆,好奇地走上前去。

“啊?”安琪沿声看去,尴尬笑道:“小玲姐,天佑哥,对不起,又来打扰你们了。”

“不要紧,你肯定是来陪天涯这傻丫头玩吧?”马小玲微笑道。

安琪点点头,再瞄那幅画一眼,道:“有件关于天涯的事情,我想跟你们说说。”

况天佑和马小玲先对看一眼,前者才开口说:“什么事?”

安琪轻指那幅刚完成的画作,道:“这是天涯刚刚画的,她整幅画用色深沉,而画的主题也不好到哪里去。”

“这个穿粉红色衣服的女孩应该就是天涯,而这个沙滩就是我曾带她去过的那个,画里的她不是在看海就是看夜空,这很正常啊,有什么问题?”马小玲提出自己对这幅画的一番见解。

“我刚才问她怎么不画月亮或者星星上去,她说她看到的夜空没有这些东西,然后我还问她为什么不多画一个人上去,她说她从小到大都习惯了一个人。”安琪停顿一下,又道:“这幅画和天涯的反应让我觉得她很奇怪,希望不是我多心吧。”

“我们会多留意一下天涯的了,安琪,谢谢你。”况天佑牵紧马小玲柔荑,向安琪道谢。

“不用客气,我还是先走了,再见。”安琪微微一笑,拿过放在沙发上的手提包后离去,留下况天佑和马小玲两两相望,悄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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