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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入葬

故事回到正文!在第二天早上,我一个人独自提着行李,做着火车赶往黑水村。到了县城又倒了班客车,最后又乘坐去往村里的便车,才来到黑水村!

当我走在村子的路上,姥姥正将一捆玉米梗放到栅栏外,隔着老远就认出了我,对我招手。

我大步向前跑去,姥姥冲着屋里喊道:“老头子,快来看!咱的大外孙回来了!”

姥爷也走出了屋子,和姥姥把我迎进屋子,一阵嘘寒问暖过后,姥姥说:“我的外孙诶,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姥姥,我和你姥爷都想死你了,还有这么这么久不见,你变得这么瘦了?”

然后又催促姥爷去把挂存在偏房的熏肉取来给我好好补补。在我姥姥这个村子,几乎每户人家都盖有偏房,在院子的东或西。

我姥姥家的偏房,盖在院子坐西朝东的位置。其实偏房并不是主人的房子,它更像是一个仓库,农家的工具,和柴禾收获的庄稼等都放置在偏房。

在我姥姥家的隔壁,是我的四姥姥家,也就是我姥爷的哥哥家!我姥爷一家哥六个,已经走了三个,而我的姥爷排在老六。在姥爷年轻的时候就把两家的房子盖在了一起,中间只隔着个栅栏,而四姥姥家偏房的位置是坐东朝西。

四姥姥家的偏房,除了放农具庄稼外,还有一个特殊的东西,那是一口通红的大棺材,棺体雕龙画凤!这棺材不是别人的,正是四姥姥为自己准备的!

其实在中国乡下,有很多老人为自己准备好了棺材。乡下人迷信,四姥姥听闻自己活不过七十,就早早的为自己准备好了棺材,但结果出人意料的,四姥姥不但没有去世反而长寿,一直活了九十多岁高龄!

而那口棺材整整在那里放了二十几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站在姥姥的院子里,隔着栅栏,望着四姥姥家偏房的棺材,心里总觉得慎得慌!而四姥姥却不怕,她时不时的会去敲那口棺材,发出咚咚的声响,来判断是否返潮!

姥姥在做饭,姥爷在一旁帮忙烧火,而这时的我站在院子里闲逛,当望着偏房屋檐下那口发红的棺材,心里还会不由得发触!

过了一会儿,天色也有些见晚了,姥姥叫我回屋子里准备吃饭。我已经好久没有到姥姥家来看望他们二老了,他们也很想念我这个外孙。

姥姥做了一大桌子,我最爱的菜,而姥爷也笑呵呵的拿出了他那平时舍不得喝的酒水…正当我们吃着饭,聊天的时候,突然院子里跑进来一个年轻小伙子,这个人是姥爷的侄子,我小时候还见过他,论辈份我还要称呼他为小舅儿!

只见他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喘着粗气说:“六叔!中午始终那个孩子找到了!在村中的水塘里!”姥爷释义他不要着急慢慢说。

原来,在我到姥姥家的当天,有一个七岁大的小姑娘,中午的时候,父亲叫她去村里的小卖铺去买盐。小丫头拿上钱走出了家门后无故始终了,父母通知邻居找遍了整个村子也没有找到。直到傍晚天快黑了,一位从地里干农活的老大爷,从山根下的水塘里发现了漂浮在水面上的头发!

村子并不大有什么事情传的很快,姥爷的侄子叫上姥爷要去水塘边去看看。姥爷说:“小林啊,你和你看看先吃吧,我去看看…。”我一听这事也想去看看,就放下碗筷,对姥爷说:“姥爷,我吃饱了,我也想去看看!”

姥爷似乎很着急,没多说什么,随着他侄子往外走。姥爷的腿受过伤走路的时候有些不太便利,即使有些着急但走得并不快,我和小舅就跟在姥爷的后面。姥爷家离这个水塘并不远,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水塘的边上。

塘边聚满了看热闹的人,我们到的时候,小女孩的的尸体已经被打捞了出来。在一旁一个妇女跪在尸体边上痛哭哀嚎!我想这应该是她的母亲吧!

这个被水淹死的小女孩叫小妮儿,她的家就住在水塘的前方,从他家里出来,绕过水塘贴着山脚一直走就是村里的小卖铺,要想避过水塘直接去小卖铺,还要走很远的路,基本上没人愿意走远路。

关于小妮儿的死,有人说是小女孩贪玩失足落入水中,也有人说是被什么人推下去溺死的!众说纷纭,但小女孩真正的死因还不清楚,但这个小女孩死的很奇怪,她双目紧闭,身体已经僵硬,看姿势在死前应该剧烈的挣扎过!

最让人惊奇的是这具尸体的手紧紧的握着什么东西,有很多人试过了,但就是掰不开!

眼看着天就快黑了,众人帮忙将尸体抬回了家中,准备安置后世。我和姥爷回家的途中我对姥爷说:“那女孩好可怜,才那么大就惨死…”

姥爷叹了口气说道:“哎…是啊,真是很可惜啊,小女孩长的乖巧,听她的父母经常说小姑娘聪明听话,就这么突然没了,这可让父母如何肯接受啊…”

我问:“姥爷,那小女孩真的是被淹死的吗?”姥爷沉思了片刻,良久才说:“不一定啊,好端端的怎么说淹死就淹死了,这事情恐怕不简单啊。”

不知不觉间已经回到了姥爷家中,姥爷叫我别多想,快睡吧,明天还要到她家里操办白事。在这个村子里,一般谁家有老人去世,都是让姥爷主持白事,什么扎纸人纸马,接灵送葬!全程都由主持吩咐。

一般喜丧,都举办的特别隆重以表孝道!喜丧也就是老人的寿命到了尽头,非意外猝死的才被称为喜丧。

虽然姥爷叫我早些睡,可我想到小女孩的死,始终不能入睡,还有姥爷说女尸死的有些离奇!正当我想到这,突然听到外面有狗再叫,不是一两只,而是全村的狗都再叫。

狗的直觉是非常灵敏的,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引起狗的注意,“不会是小女孩死的冤,冤魂在村子里来回游走吧!“

我躺在被窝里胡思乱想,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怕睡觉的时候突然被噩梦惊醒会吓到姥姥和姥爷,就那么半睡半醒的熬到了天亮。

我打算明天陪着姥爷忙完村里的白事,就去安家丈看一看是否对我摆脱噩梦有什么帮助。姥爷和爷爷都起的很早,姥爷见我一脸的困意好似没睡醒,就叫我在多睡一会儿,我说没事就穿了衣服与姥爷出发了。

我噩梦的事情并没有跟他们说,免得姥姥,姥爷又为我担心。

来到办丧事的家中时天还没有大亮,我随着姥爷跑前跑后,由于小女孩是意外死亡,办丧事并不如其他家那样隆重。按这里的风俗办丧事格外隆重,越是隆重,越能体现出东家的身份和实力。

先是灵棚高挂,在是接灵,众家属以及乐队加上帮工的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走向村口去接死去的亡灵。由家中长子抱着骨灰走在最前面,由死者孙子搀扶,后面是才是亲友及家属,在家属后面就是乐队。吹唢呐的五到六人,敲锣、打靫、放炮各一人!从村子回来的路上那是及其隆重热闹非凡!

接下来是走祭,也就是死者上下大小家属,在灵棚内手里端着盘子,盘子里放有肉以及菜肴,围绕棺材走上几圈。另外光走还不行,还要扭着走,形似跳舞,同时盘子中的菜还不可以跌落!再加上乐队鸣乐,唢呐、敲锣、打靫、击鼓一样也不可少!

在走祭的同时,还得要有一部分人跪在棺材前叩头,在走纪没停下前不可以起来。

走祭完成之后,是送路!也就是将死去的亡灵送走,这个时候也要有乐队参加。送路不需要带上骨灰,但必须要带上纸人纸马,这些由扎纸活的裱糊匠事先糊好的。还是原班人马,一同将这些纸人纸马,和走纪人端着的酒菜带在路上。一直送出村子来到河边,将纸人纸马同酒菜一起点火焚烧,在此之前还要对车上的两个小纸人打上两个耳光,唯恐纸人不听话带错了路。在焚烧同时家属还要放声哭泣,以表舍不得死者的离去。

最后就是第二天的出殡,送葬也有光杠明杠之分!挑选出与死者属性不反忌讳的十六名,或是三十二名壮汉,抬着棺材在村子里绕过几圈之后才抬往事先选好的坟地下葬,这就是明杠!那么光杠也是挑选出十六或三十二名与死者属性不犯忌讳的壮汉,直接抬着棺材快步奔向山头下葬!期间不可鸣乐放炮,之在下葬时点燃一挂鞭炮即可。

等忙完了所有事,回来的时候主家还要安顿入席。酒席好与坏全凭东家财力,若是普通人家基本上就是水豆腐,高粱米饭,随便炒几个廉价毛菜!

那大户人家自当不同,大户人家酒席丰盛,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河里游的应有尽有!

最不可缺少的就是席中三大件!分别是熏鸡、蒸鱼和肘子!在加上多种炒菜、拌菜及炖菜!酒肉管够!

但话说回来,那全讲的是大户人家以及喜丧办事才有的过程。这家办事非常的简单只是走了个形式,但有口可以栖身的棺材就算不错了。

这要是在早年间,有许多病死,养不活,和生下来就夭折的死孩子,就直接卷了草席扔到荒野或是乱坟岗子!

如果有人在乡间地头碰到一块红布或是草席包裹着什么东西,不用说保不准就是死孩子!这可便宜了山中的野狗等野兽。在早年间,还没有实行火化。人死了以后弄了口棺材直接将尸体放进去,有些贪图小便宜的人,为了省些钱专门挑那种便宜薄皮又小的棺材,棺材铺若接到人死来不及现做棺材,所以店中多都备有存货。等发现尸体长度超过棺材大小放不进去的时候,就直接那么硬塞进去。

小妮儿的父母也算是对得起她,后事操办的也算不错,隔天那也就找了块地头给埋了,不过事还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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