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已近中秋,长安街上一片秋黄。阔叶凋落,针叶也不郁葱,一股肃杀之气正在酝酿之中。
大汉皇宫。
“报!王恢驰报!”
“宣!”
王恢是一个行军将军,身体魁梧,步履矫健地走上殿来。
“臣王恢报!闽越与南越战争之事,闽越相与众震撼于大汉之威,已将闽越王头颅砍下交于微臣。”说罢,王恢提了一个盒子上来,准备打开。
“不用打开了。”汉武帝刘彻摆摆手,他可不想看这血淋淋的脑袋,自己还没吃早饭呢。
“不知臣下是继续攻打,将闽越众攻入海中,还是……”
“撤兵吧,再打下去劳民伤财,何况闽越王已死,罪魁伏诛,悯众不伐!”
“天子圣明!”
王恢退下不久,汉武帝手段频出。首先,将闽越一分为二,一半分与击杀闽越王居功至伟的闽越王之弟余善,另一半分与越王勾践的后代繇君。其次,又派庄助前往南越,慰劳南越王赵胡。赵胡十分感激,特派太子婴到长安侍从武帝,表示他忠于朝廷。
这果然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呀!
几近中秋,月亮也愈发圆满起来。这天吴宝宝又提了两壶酒,用纸包了两块牛肉,去司马谈家去蹭饭去了。
来的正好,司马倩儿和司马迁刚刚从夏阳的家里回来,然而司马谈却回家去了。司马谈没在,吴宝宝看得心中一喜。
“倩儿,子长,我给你们带牛肉来了!”吴宝宝嬉皮笑脸的把牛肉放在了桌子上。司马迁自然是很高兴,拿起一块就啃了起来。
“真没出息,难道姐姐做的饭不好吃吗?”司马倩儿端着一盘拍黄瓜出来,一巴掌呼在司马迁的后脑勺上。
“我都好几个月没吃肉了……”司马迁咕哝道。
“吃吧吃吧。”吴宝宝一边劝司马迁,一边自己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饮起来。
司马倩儿也做好了饭,用竹篮盛了小米饼上来坐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吴宝宝瞪着眼看着她,问道:“你也会喝酒?”
“本来不会,但是那日在卓文君师处饮了一杯果酒,真是滋味非常。”说罢,司马倩儿啜了一口吴宝宝带来的酒,一股火焰顺势从胃一股冲向了脑门,把她的脸和脖子都烧得通红。
“哈哈哈哈……我这是高粱酒,你竟然敢一口闷哈哈哈哈……”吴宝宝正笑的前仰后合的时候,突然耳朵一吃痛,分明是让人揪住了。
“你敢坑我?”司马倩儿的火更大了。
“没没没……我本来是带来自己喝的,没让你喝,你放手……”
直到吴宝宝的耳朵和她的脸庞变得一个颜色,她这才放了手。
吴宝宝揉着泛红的耳朵,跟司马倩儿聊道:“据说,武帝同意了与匈奴和亲。你怎么看?”
司马倩儿白了吴宝宝一眼,说道:“从大汉的角度来看,和亲可以换来几年和平,有利于休养生息。不过,从女性的角度来看,用几名公主的一辈子去换大汉的几年和平,这更是大汉的悲哀!难道泱泱大汉就要靠几个女子来维持吗?”
吴宝宝吃了一口酒,叹息道:“这也是无奈之举,若我国力再上一步,大汉未必怵了他们!”
“说白了,就是汉武帝太怂。”司马倩儿吃了一口拍黄瓜道。
吴宝宝赔笑了几句,跟司马倩儿说道:“过几天我带你去见一个滑稽人吧,特别有意思。”
“谁啊谁啊?我也要去看……”司马迁说道。
“好啊,你也一起去吧。很有意思呢。”吴宝宝说道,“对了倩儿,再问你个问题。当一个人违背了律法,理应当斩,但是他却是为了人民,你说此时应该是以律法为主,维护律法的正义还是以民为主,人情通法呢?”
“律法为何而制?”
“为了民有法可依,天下有章可循,万事万物有其序也。只有依法,天下才能不乱,民才可得生。”
“那我再问你,大汉是尊哪一家?”
“以前是黄老,以后恐怕是儒家的天下了。”
“律法为民而制,故可以为民屈法而不可为法屈民,以法屈民与以鞭驱赶羊群有何分别?不管是黄老还是儒家,可有法理大于天的说法?”
“然也。还是倩儿你明白事理,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天生的,没办法。”司马倩儿撩了下头发,美艳动人。
“你说我要是爱上你了怎么办?”
“噗!”司马倩儿一口饭喷了出去,她看向吴宝宝,吴宝宝也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注:多说一点,前面吴宝宝问的那个问题,关于民与法那个,其实我想说的是汲黯矫制。起因是汲黯经过河内时,见河内遭受水旱之害,受灾贫民达万余家,或父子相食。于是便宜行事,擅自持节发河内官府储备的仓粟救济难民。回到京师后,他向武帝说明情况,自愿承担矫制之罪。依照汉律规定,矫制者论弃市罪,应处死刑。但武帝认为他做得对。迁为荥阳令。汲黯不屑担任县令,称病归家。
其次,再针对民与法的关系发表一点看法。法有陈旧而民不陈旧,若法不与时俱进,则民心不保。若法欺善民保恶民,随时能被权势找到空当可以攻讦,那么法就真的成了牧羊人的鞭子。希望我不会因为这点文字而惨遭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