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日历已翻开至八月初十,距姬樊当初定下的休息时间结束只剩下两天。
在这段日子里,甘守一刻不停的苦修着,终于取得了一定成果,能在身穿肚兜刻印的情况下使用五次令他满意的法术,或是戴上普通刻印使用两次,应该算是进步神速。因为听莫老爹说他年轻时为第一次使用好法术花了近二十天。
“啊~真是功夫不负苦心人将铁杵磨成针。哈哈,想不到我甘守也有使用上法术的一天,啊……”
这日傍晚,甘守精疲力竭地躺在水潭边,看着愈发壮丽的夕阳不禁感慨道。不远处,袅袅炊烟升腾在天空中,又一次唤醒了甘守的食欲。
休息好后,甘守爬起身挪着步子走向杜古城,不想没走几步即被一熟悉声音叫住:“甘守?”
听到有人叫自己,甘守好奇地转过身,只见一倜傥人物正快步走向他。
“司榭?”
刚追上甘守,司榭随即又拉远一步问:“你在这干嘛?还穿的这么古怪,不热吗?”
“你又在这干嘛?”甘守拢了拢披风。
“我只是路过。倒是你……”司榭挑了挑眉毛上下打量起甘守。
“……我来这游水。”
“哦~”司榭玩味的笑了起来,看得甘守一阵气恼,随即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走向杜古城。
“别急别急,”司榭再次追上道,“我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趣事啊?你都会使用法术了……”
甘守一惊,想不到司榭居然能看得出,他明明才刚回来。
“……你戴的刻印不错嘛,莫老先生帮你买的?”
“哎?刻印?”
“怎么,你不知道这是刻印?”司榭讶异道,表情倒是挺有趣,甘守还是第一次见。
“呃……当然知道,呵呵……”
“嗯,知道就好。对了,为什么你会有三个刻印?”
“三……”甘守捂住肚子,面孔微红。
司榭不在意地笑道:“是啊,手心里两个,肚子上一个,可不是三个嘛!”
“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只要是跟法术沾边的东西可都逃不过我的眼。话说回来,你为何要穿小孩子的肚兜?又不是没有适合你的。”
“莫老爹啊……”甘守仰望天空欲哭无泪。
“对了,你若是不想我把这事宣扬出去就老老实实跟我说这个月发生么了什么,不然,我可是很有把握让你在姬樊面前丢尽脸面的。你要知道,我最爱揭他人短处,尤其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郎~”
甘守想不到,平日里看上去颇为正派的司榭,竟也会如此无耻。没办法,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将这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对方,就连在水娘子娘家过夜的那一晚也没漏下。
“嗯~”司榭闭着眼,笑得很是灿烂,“不错,不错,呵呵,不错。”
“我可没藏私,能说的都说了!”
“我知道,”司榭笑着拍了拍甘守的肩膀,“回去吧,关了城门就难进了。”
“你不会跟姬樊说这事吧?”甘守眼巴巴地看着司榭。
“不会,我可是言出必行的。”
既然司榭已经这么说了,甘守也只能选择相信,心里很不是滋味地走在他身旁。
当甘守走进杜古城,看着各家人或欢声笑语或斥责埋怨的众生相时,心里忽地生出些不痛快,再看看身旁的司榭,他明白了这不痛快的根源在哪。不知不觉中,甘守已落后司榭大半个身子。
又走了一阵,甘守看着司榭的背影和侧脸忍不住问:“司榭,你跟姬樊的关系很好吧?”
司榭站住身:“……算是吧。”
“那……你就没其它想法?”甘守有些紧张,也有些恐惧,同时又有不少期待。
“呵呵,你放心。”司榭转过身笑容灿烂地说。
“……嘿嘿,也是,你可是天生气髓呢,嘿嘿。”甘守开心地笑道。
可下一刻,司榭又突然叹起气来,吓了甘守一大跳。
“你呀,太嫩了,在姬樊面前很容易被她牵着鼻子走……不成熟些,你是配不上她的。”司榭一脸惋惜地看着甘守说,把后者唬得一愣一愣的。
“那……那……那我该怎么办?”
“成熟起来,你已经能使用法术了,尽快成熟起来。但具体怎么做,你自己去想。啊~好久没喝酒了,你先回吧,不用管我。”
“等等,司榭,等等啊……”
甘守着急地叫到,想要拉住越走越快的司榭,但由于他实在过于疲惫,因此最终还是让司榭走掉了。
随后几天,甘守一边继续苦练法术一边思索着“成熟”一次的含义,可惜直到姬樊和机南一同出现为止他都没有多少收获,只在原地艰难的徘徊。
八月十三下午,姬樊召集众人宣布了个消息,不出意料的,他们又接到了活,送个不大的东西到交朝中部大城康当。夜晚,姬樊做东在酒楼摆下宴席,席间众人一片其乐融融,甘守甚至就着姬樊的笑颜吃撑了。
八月十四,姬樊领着四人往北走去。出发前,甘守本以为背雇主包裹的人会是他,却没想到会是莫老爹。
“那我干什么呢?”甘守紧张地跟在姬樊身后问。
“你跟我开路,练习法术。”
于是,他们分成了两组,姬樊带着甘守在前面或快或慢地跑着,莫老爹同司榭则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谈笑风生的同时顺带打趣一脸警惕地盯住了甘守的机南。
但是,这融洽的气氛随着夜晚的到来消失了。
晚饭过后,当甘守坐在篝火旁准备练习火门法术时,机南走了过来站他身后意味深长道:“小子,你的法术挺有意思的嘛。”
“谢谢南叔。”
甘守忙站起身。此时,莫老爹和司榭到远处放水去了,姬樊则在附近照料马匹。
“为了用上法术,花了不少钱吧?”机南不阴不阳地笑着,看得甘守有些心慌。
“这倒没有。”
“那你是怎么用上法术的?”
“姬樊见我还行,借髓给我。”
“哈,你一大男人,好意思问姑娘借髓?”
甘守心一跳,有点明白机南的意思了:“我知道我现在很弱,但我会努力练习,终有一天用好法术。”
“哦?口气不小啊,我倒要先问问了,你用好法术后打算做什么?”
“广宣教化,安抚地方,镇祛恶兽,除暴安良。”甘守将在市井间听到的边军入誓词背了出来。
“呵,心思不小嘛。既如此,我给你推荐个好去处如何?”
“这……只怕我能力不足,因此还是先练练的好。”甘守低下头。
机南见状哂笑道:“没关系,那地方只要会法术就收,收了就练,管你……”
“机南,”姬樊走了过来,面若冰霜,“闭嘴。”
“姬樊,你也听到这小子的志向了,我只是在给他指条明路而已。”机南瞪着眼辩驳道。
“他的路怎么走是他的事,用不着你管。”
“那你借髓予他又怎么说?”
机南的音量陡然提高不少。不过甘守同时注意到,机南语气里更多的居然是委屈,还有就是痛惜以及……哀愁?
“居然没怎么生气……不对啊,他为什么要冲我来,直接找姬樊不行吗?”
“这是我的私事,也是他的私事,机南,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宽了吗?”甘守再次意外,想不到姬樊倒是怨气挺大。
就在甘守看着脚背等待下文时,机南却刚吐出一个“我”字即闭上嘴,冷哼一声后离开,姬樊同样如此。
甘守抬起头看着他们二人背影,颇为不解的站在原地直到听见身后莫老爹的笑声时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俩不想在别人面前吵啊,可既然如此为何要把我扯进去?难道机南看出我的心思了打算阻止?”
甘守郁闷的想着,猛然间又想起某天晚上迷糊中听到的争吵声:“难道那天晚上也是他俩在吵?难道机南那时就看出来了?不会吧……”
“啪”,正当甘守苦着脸站在篝火旁深思时,莫老爹突然拍了他脑袋一下:“想什么呢,呆头呆脑的。”
甘守揉着痛处,四下瞧了瞧小心道:“莫老爹,您刚刚有没有看见姬樊和机南?”
“大老远的就见着了,怎么了?”
甘守将声音压得低低的:“他们……吵架了。”
“是吗?”
“是的。”
“那又与你何干?”莫老爹和司榭一脸平静。
甘守吃惊地张开嘴,顿了一会儿才反问道:“姬樊和机南不是同伴吗?”
“是啊,但他们吵他们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甘守不服气地说:“不对啊莫老爹,他们吵架……”
“司榭,你跟这小子说。”莫老爹不耐烦地摆摆手。
“呵呵,甘守,这人呐,很复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他们若是希望别人帮一把,又何必躲开?既然他们躲开,你又何必强插一脚?他们可不是小孩,更不是普通人。”
“但是……”
“嘘……别人你或许可以管,就像那水娘子,你怎么管都行。但这姬樊和机南,你干看着就好,他们不会有问题的。提醒你一句,猎犬虽然性格暴躁,但也很听话。”
“……莫非他们是主仆关系?”
甘守恍然大悟,却也更好奇为何姬樊不向他人表明这种关系,而是尽量平等的与机南相处,可惜司榭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