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山谷内,突然响起一声中气十足的惨叫,惊起一片飞鸟。
甘守瘫坐在地面上,面色惊恐地看着四周,大脑一片混乱,直到看见身旁骑在马背上的姬樊时他才稍微清醒了些,并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在昏迷前所经历的一切。
“我还以为要死在借髓的过程中呢……”甘守后怕的想着,用手摸了摸右臂,随即感受到一股令他安心的疼痛。
这时,甘守突然看见一股青翠的汁液在他眼前汇聚,随后向下流去涌入一颗野草内,瞬间将那颗野草拔高数倍。紧接着,他眼前又分别出现橙、黄、蓝、灰、紫、黑六股汁液,而后同那股青翠汁液一样流向野草,泾渭分明的在草叶上各占据了六段。
“最先是木,从上到下是火、土、水、风、雷、金。记住它们,在你眼中这几门的本质就是如此,不同人见到的本质是不同的。”姬樊说道。
“原来这就是法术。”甘守忙蹲下身去,忍不住摸了摸这几股颜色,但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它们没有什么异乎寻常的地方。
姬樊见状解释道:“这些是法术的本质,我们能看见已实属不易。只有境界达到司榭那种水准的人,才能通过各种方法去感受它们,也就是他们所说的认知。”
“原来这是法术的本质啊……该怎么用呢?”
姬樊没有回答,而是让这六股汁液突然消散,这时,野草开始发生变化,只见它的茎叶从上到下竟分别燃起火焰、被泥土包裹、被水珠覆盖、不停扭动、闪过蓝光出现黑点、表面结出一块白膜。
直到这诸般变化完成,才听姬樊继续说道:“不再控制即可。”
看着眼前被折腾的够呛的青草,甘守愣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那我该怎么使用法术呢?”
“将这个戴上。”
甘守回头望去,只见姬樊正从手心处解下块满是条痕的布。
接过后,甘守发现这块布质地颇硬,侧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线,感觉更像是某种类似皮革的东西被两块布包裹住;仔细端详一阵,可以看出布面上的条痕是按照某种规律人为绣上去的,并且两面都有。
学着姬樊的样子,甘守将布按在手心,这时他才发现,布的一侧竟不知何时自己多出了四个空洞,大小看上去刚好能穿过手指。
甘守脸一红,将布换了个方向重新按在手心,果然,组成这四个空洞的布条会自己循着指根往外延展伸长,并在交汇后缠绕在一起,然后再往回缩,就这样通过紧紧套住手指从而固定住布的位置;接下来,朝向手腕处的那一侧也延伸出了两根使用相同固定方法的布条,使整块布能紧贴住手心不动。
之后,一阵刺痛自手心处传来又消失,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不过无论甘守再怎么活动左手,又都觉得与平日毫无差别,就连这块布都奇妙的变软了。
下一瞬,变化发生,甘守视野里所有的东西都披上了一层极薄极淡的彩色纱巾。
甘守见状,不免想要拿起这薄纱仔细看个究竟,谁知他刚伸手,即见到附近无数的薄纱都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快速流动着不断往他手心处聚集,却又在聚集成一团后倏地消失不见。
“别急,一门一门来,现在的你一次只能调动一门法术。”姬樊适时说道。
虽然没完全理解姬樊话里的意思,但甘守仍点点头再次汇集起薄纱,这一次,他没有急着弄成一团,而是慢慢分辨起其中的颜色,并很快发现随着自己心意的变化,那些混杂于薄纱中的各种颜色竟也能随之起伏流动。
于是,甘守便随意调动起两股颜色使他们流向自己。但就在这两股色彩越聚越浓,同时也离他越来越近时,其中一股竟随着姬樊那冰冷声音的响起不受控制的流向另一处:“没听到吗?一门。”
心里“咯噔”一响,甘守脑海里立即闪现过姬樊教自己骑马的画面。
随后,甘守再也没犯过错。只可惜无论他多么努力,始终都未能将薄纱转换为汁液,最好的几次也不过是如浓烟般稠密,不仅看得让他伤心,释放起来更是令他羞愧不已。
下午,姬樊不再让他练习,她拿回那块布快马赶回了杜古城。而没了工具,看不见法术本质的甘守,也只能垂头丧气的跟在姬樊身后同她一起回去。
晚上,莫老爹一脸欣赏地步入甘守房中,围着枯坐在椅子上的甘守打起了转,看得甘守浑身不自在。一段时间后,终于看够了的莫老爹“啪”的一声坐到甘守对面,满脸笑容地问起话来:“你今天变化很大呀,发生了什么事吗?”
甘守闻言一阵黯然:“我会用法术了。”
“呵呵,是谁帮的忙?”
“姬樊。”
“嗯,不错。她为什么要帮你?”
“她说如果遇上困难,我能强一些也是好的。”
“嗯,嗯……就这些?”
“就这些。”
莫老爹心里怀疑更深,但他不做声,只是笑得更开心:“哎呀,会法术就好。来,露两手我看看?”
“……我看不见法术的本质。”
“哦,你还没买刻印是吧,不急,我明天帮你买。本来呀,我是打算跟着姬樊他们分点钱,然后给你买借髓机会的,可谁知姬樊这么好心,倒是省了不少啊……这样吧,来,你先用我的试试。”
甘守把头埋得极低:“……我今天不太舒服。”
“没关系,来。”
莫老爹将掌心中的布取下递到甘守面前,后者见推脱不过只能无奈戴上。直到这时,甘守才知道这玩意叫刻印,名字倒是与石刻挺配。
“莫老爹,用哪门法术?”
“唔……水门吧,影响小些。”
之后,甘守用尽全力在莫老爹面前放了几滴水出来,羞得他面红耳赤。
但出乎甘守意料的是,莫老爹不在意这些,他只是满意地点着头瞅着桌上的水笑个不停。
甘守看了一阵,忍不住问:“莫老爹,我能力这么差,您不觉得丢人吗?”
“丢人?呵呵,所有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我笑你不就是笑以前的我吗?更何况万一哪天笑错人了,几十年后被人开馆鞭尸该如何是好?”
甘守勉力扯出了些笑脸,随即又是一阵叹息。
“别丧气。对了,姬樊有没有跟你说生克?”
“那是什么?”
“外七门中,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雷无生克风全弱。也就是说你能按照生克关系将法术转成你想用的,或是靠生克关系克敌制胜。还有要记得每演生一次法术弱上一分。”
甘守恢复点精神:“前面还好理解,不过‘雷无生克风全弱’是什么意思?”
“金木水火土跟雷无生克关系,风被所有克。”
“……还真是奇妙。”
“木火土金水,木土水火金,雷无生克风全弱,记住喽。等明天我给你买来刻印后你就多练,不要急……唔,对了,我给你弄张特殊的刻印,你若戴上它一定能用好法术,只是……”
甘守听到这两眼一亮,急道:“莫老爹,别管什么只是了,先买来再说!”
眼见如此,莫老爹自然无不应允。
第二天,莫老爹真的搞来了张刻印,还是张极大的刻印,并在甘守诧异的眼神中将刻印系到了他******,唯一的问题就是这刻印看起来跟小娃用的肚兜没什么区别。
“莫老爹,这刻印该不会是……”
“嘿嘿,这可是我费了不少功夫才弄来的,专门给天生气脉的小娃用的刻印。我跟你说,你还别瞧不起它,就凭你现在的根基,能用上它反倒要谢天谢地了。”
“可我怎么出门呀……”
“穿里面不就结了?”
“只是……”
“来,这还有俩普通刻印,你也戴上,若是被人撞见说不定能遮掩一番。”
甘守默然无语。
不过,当甘守偷偷摸摸的出了杜古城,躲到一罕见人迹的水潭边开始练习使用法术后,才吃惊的发现这肚兜刻印确实厉害,轻轻松松的就能汇集起大量法术本质,释放出颇具威力的法术来。但是,与它的外形一样,这刻印在使用法术时也存在着一个致命问题,太过消耗体力。
对此,甘守只能在第一次累瘫倒地后声音嘶哑地痛呼道:“这世上难道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吗……”
接下来的日子,甘守每天都早早的跑到水潭边,穿上肚兜开始练习使用法术;直到他感到疲倦,他才会脱下肚兜使用普通刻印,周而复始。当然,为防止练习期间偶有路人经过,甘守还特地准备了一件能罩住全身的披风,即使再热也不敢脱下,强忍住闷热苦苦练习着,同时为能用上几次感到既高兴又悲伤。
此外,甘守还发现姬樊没了踪影,机南亦是如此,司榭更不用说最早消失的就是他,他们仨就好像约定好了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唯独剩下莫老爹流连于杜古城的酒肆间好不快活,使甘守在闲暇时对他们的去向好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