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誓!
曲风发现世姿正看着自己,四目相对下,曲风脸上红而滚烫。
这感受,暗恋过的人会懂,而被暗恋的人也许不懂,也许假装不懂!
他立刻把头扭向一边,扯开话题:“不知道岸上怎么样了?爹,你说那个救咱们的人不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曲星文打断:“应该没事,我看那人攻夫在陆氏兄弟之上,没准现在已把他们兄弟杀了。”
曲风爽朗一笑:“那不是给左叔叔他们报仇了!老天有眼啦!”
小蝶挠挠头,似乎想起了什么疑惑之事,便问道:“哎唉哎!你们说今天给我们算命的那个老先生,他说有人会帮我们渡过一劫,说的就是那位公子吧?”
曲风摇摇头,他不相信算命,道:“我看这只是个巧合。”
曲星文则感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也许真有高人!”
世姿道:“不管如何,我们逃得匆忙连声感谢的话都未对恩人说,是我们的不对。如若有缘再见,世姿必厚报恩人,若无缘再见,世姿永记恩情在心。”
世姿有大家闺秀的优雅,也有其父身上的王者风范。说的实在惹人心服,小蝶、曲风、曲星文都连连点头。
永安渡口。
陆德二右手握刀,手臂向后高举,左手平伸二指指向面前黄沙,左腿向前一步微曲,右脚脚尖踮地使身子向前倾斜,就像一头向下倾斜的“大”字。
陆德三一只左脚站在地上,右大腿平抬小腿回收,右脚踏在左腿膝盖上,双手抱刀于胸前,刀尖直指黄沙。这招好似“金鸡独立”。
两兄弟背靠着背,他们的眼中有怒火,他们的招式很霸气!
如果有人把他们塑成雕像摆在门前,效果一定不会比放狮子差。
可是他们的心很苦,这种苦叫“无可奈何!”
他们已经联合绞杀黄沙百余招,可黄沙防的太好,硬是没有机会刺中一刀,黄沙就像磐石挡在身前,他们击不碎,也搬不走。
他们已力不从心,握刀的手不稳,刀在晃动!
僵持片刻没见出手,黄沙知道他们再无招可出,也没有力气,就算再平常、再稀松的剑法,也可以要他们的性命。
于是平平凡凡的剑光,落在陆氏兄弟肩上、胸口上、肚子上……
他们惊骇,以他们的实力竟败在如此平凡的剑招下!
陆氏兄弟倒在地上,身上各有几处剑伤,但都不致命是轻伤。他们没有丝豪犹豫,迅速地爬起,一溜烟往山林上逃窜。
没有人逃命会慢!
剑已回鞘,他没有追,他如果知道他一念之仁又引灾祸,他一定会选择杀了他们。
可惜世上没有那么多选择。
黄沙上了船,在船上同样发现了船夫的尸体。
良久良久,他回头喃喃:“处处都有人死,难道这也是老天安排的命运吗!”
然而没有人能回答他,他撑竿而起向另一边划去。
他离去以后,集市上,算命先生突然抬头,自语道:“天地不仁以万物刍狗!”
一条船载着一个人和一具尸体,缓缓在洛河上前行,这个人一定不是快乐的。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扁扁的酒瓶,大口地喝着,他的背影那么孤独,他的心中那么忧郁,但他的眼晴却是平静的。
“一人一桨河中游,谁在船上能不愁?”
夕阳西下,人儿归家。
永泉昙,在外耕种的人有的扛起锄头,有的挑担,有的提篓,纷纷往家里赶;在街上摆东西叫卖的,也开始收拾东西;妇人们纷纷回家生火做饭;玩耍的孩子们也各自回家背书,这里人们的生活井然有序。
陆氏兄弟已来到永泉县。
陆德三低着头,看起来很沮丧。
他缓缓道:“我们这次住务失败,你说我们会不会被处死?”
陆德二叹息,道:“主子性情多变,很难说!”
陆德三眼中闪过凶光:“就算是死!我也得让大哥先帮我们杀了那小子!”
陆德二冷冷道:“那小子可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哪有那么容易杀!”
沉默半响,又接着道:“不过我已有妙计!”
他们都笑了,笑得很狡诈,笑得很恶毒,连旁边的路人都感到毛骨悚然,与他们保持几丈远的距离。
世上的事总是特别巧合!
这时,他们看见一个算命的老者,正在收拾摊子,这个就是给黄沙算过命的老者。
陆德二走过去,没好气的说:“老东西别急着走,先给我们兄弟二人算算命。”
算命老者抬头盯着他们兄弟二人,又围绕他们转了一圈,摇头叹息道:“你们身上已有血光之灾,可依旧印堂发黑、乌云盖顶,恐怕日后还有大难。”
本来心中就烦躁,又听老头危言,陆氏兄弟气得差点没憋过气!
陆德二当即拨刀顶住老者胸堂,一字字道:“老东西,你可算到你会死在我刀下!”
声音如此冰冷、残忍。
陆德三也在一旁附和道:“江湖术士、不学无术,竟编瞎话骗人钱财,老子可不进你的套。”
老者眼里满是害怕,一步一步往后退,抬起双手颤抖着声音说:“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杀我呀!”
陆德二一步步持刀相逼:“老东西你说些好听的话求我,也许我一高兴就只砍你条胳膊,放你一条生路。”
说完就怪笑起来,笑声很尖锐如一把把刀子,已经割在了老者身上。
老者怯怯的说道:“我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半点虚言。而且我道破天机太多,是天地不容之人,我的血是不祥之血,如果你因杀我而沾上我的血,必将命丧此地!”
陆德二忍无可忍一刀刺进老者胸膛骂道:“去你妈的,既然天不容你,我替老天取你性命。”
这一刀狠狠从前胸穿透后背,背后突出有三寸刀锋,他抽刀时非常快,硬是没有让那喷洒出来的血珠溅在身上。
老者嘴角溢出鲜血,手本能捂住伤口,踉踉跄跄的向前走了几步,他摊开双手用力一挥,手中之血洒到陆氏兄弟身上后,气绝身亡。
街道上多数人已经回家,只有少些人还在繁忙和闲逛。
不知谁喊了一声:“杀人啦!”
顿时整条街道上所有人逃得一干二净,所有门窗紧闭,谁也不想出来伸张正义而受到无妄之灾。
陆氏兄弟擦掉身上的血,看看整条街就剩他们俩个人,陆德二走到老者尸体旁,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冷笑道:“你不是说我们会命丧此地吗?真是可笑。”
话音刚落便见附近客栈中奔来三个男人。
从服饰上可以看出两个是衙役,一个是捕头,他们本来在吃饭,突然听到有人叫喊便赶了过来。
那个捕头跑来便朝陆德二挥了一拳,陆德二一个后空翻躲过,捕快没有再进招,而是俯身察看老者有没有抢救的机会,然而老者已没呼吸。
他一字字道:“把他们抓起来!”
那两个衙役应声亮出兵器,与陆氏兄弟缠打起来。
陆氏兄弟之前受伤,现在招式不够快也不够猛,用力就会撕裂伤口,弄得人一阵疼。他们用了二十余招才把那两个衙役打翻在地,要在平时他们坚信二十招能打二十个衙役!
捕头见状从腰间拨出一支锏,锏长三尺,有八棱,寒光闪动。
见到那锏,陆氏兄弟便是一惊心中暗道:“沧州神捕何道一?”
没错!那男人便是何道一,他三十出头的年纪,名子已传千里之外,一身武艺抓捕过很多穷凶极恶之辈,是世上最厉害的捕快——没有之一。
世上传言:“他相貌平凡,也许不惹你记住,但你得记住他的双锏,要不然送命了,也只能怪你没长眼。”
何道一一步一丈,三步就来到陆德二身前,用锏直刺他胸前,陆德二急忙横刀护在身前。怎知何道一刺他是虚招,实则踢他是真,一脚踢在陆德二肚子上。
他身子倒飞出去,撞在墙上后又跌在地上,而后在地上扭曲几下,大口的吐了几口鲜血就这样断气了。
陆德三没想到他二哥,一下就被踢死。
何道一也没想到,他本是想活着带回去受审的。
陆德三非常害怕,顾不上为二哥难过,飞速燃烧脑汁。
办法一:求饶或装死,在铁面神捕前不知行不行得通?而且这种行为很屈辱是下下策。
办法二:太阳马上要下山,我跃上屋顶奔进深山密林,天黑之后他们再难抓我,考虑到自己身疲力乏又带着伤,这是下策。
办法三:挟持他人,神捕一定会姑息他人性命而放我离开,只是街上无人,那两衙役又站在神捕之后。他不甘心,手把刀柄拽得紧紧的,当他看到刀片在手中晃动,顿时心中大喜如抓救命稻草!
陆德三摆出拼命的架势,手中大刀忽然飞出!
这柄闪耀的“飞刀”,割破了风势!
那两个衙役惊呼出声,他们知道这刀绝无可避,因为何道一离得太近,往左侧闪必刺中右胸,住右侧闪必刺中左胸。
可是何道一根本不闪,伸手一探便握住了刀背,刀尖在胸前止住,但似乎刀柄不愿停止,还在左右不停的摆动,发出“嗡嗡嗡”的回音。
让自己的兵刃脱手是决斗中的大忌,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这么做。
何道一本以为他是要拼命,可是他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