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天刑,道:“世人真是愚昧,你跟他讲真话,他往往不相信;你跟他说花言巧语,他偏偏信以为真!”
他又感叹道:“这种人真是杀之不绝啊!”
幽冥教教主把手从衣袖里伸出,他的手如羊脂美玉,纯净无痕,不肥不瘦,指头纤细修长,指甲赫然有七寸长!
这是一双美丽的手,也许一个美人把手当生命一样爱惜,才能保护的这么完美吧!
可是这偏偏是一双练功的手,不仅聂天刑想不通,幽冥教的人也想不通。只有练过“擒鬼手”的人才知道,练到大成时手可以脱胎换骨,刀枪不入!
幽冥教教主抬手,手掌对准聂天行,轻轻一握,忽然!聂天刑周身空气扭动,幻化出一只巨大的手掌,那手掌全是骨头一点皮肉也没有,一把就把聂天行抓在了手里,这一招叫“手到擒来”。
幽冥教教主冷笑道:“你现在就像我手里的小鸡崽,你说这是不是也算个笑话?”
话音刚落,聂天刑“娇燕出洞”般窜到空中,一股阴寒的杀气从天而降,令观战的幽冥教众人骇然不已,他们退了三丈又三丈!
幽冥教教主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把目光投向聂天刑,道:“缩骨功!”
阴寒的杀气已将幽冥教教主笼罩,在他眼中聂天刑一直在飞,飞得很高,当聂天刑的身影与月迎合的时候,作出一个开山式的动作,那身影顿时神威凛凛似月中之神明!
随着一句“开天辟地!”,一把巨大的光刀从天而降向幽冥教教主劈来!
幽冥教教主怒喝一声,使出“擒鬼手”向光刀抓去,不料“擒鬼手”才抓上一息便被光刀劈碎,光刀破风而下劈在幽冥教教主身上,没有任何抵挡,他被一分为二,身躯向两边炸开!
聂天刑缓缓下落,幽冥教众人表情痴呆,眼晴瞪圆。显然他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在他们眼里教主武功盖世,天下天敌。又怎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呢!
白炎郎君那张面具后的脸,却有了诡异笑容。
聂天刑走进夜幕里,他们无人敢拦。
红日几个起落,已过去数天。
白骄死去几日后,悦来客栈喝酒的人又开始增多了。
黄沙独自坐在角落喝酒,他喝得很慢,细细的品着滋味。喝的是客栈珍藏十年的竹叶青,这是黑骄送给他的。
一个少女从人群中穿过,她身材很好,穿的青色衣裙也很好看,她的脸本来也很美,可是她左边脸颊有一条黑黑的疤痕,就像一条大蜈蚣趴在她脸上。她笑着坐到黄沙对面,笑得有些尴尬,她尽量侧着脸,不让黄沙看到她的疤痕。
黄沙,道:“这酒不错,小妹也来尝尝!”
黄沙给她斟满酒杯,她却没有喝。
草儿娇羞道:“我今年已经十九了,是大故娘了,大哥以后叫我草儿吧!”
黄沙笑道:“对,草儿已是大故娘!大哥送你一件东西。”
他从怀中拿出一只手镯,是纯金的,上面刻满了柔美的线条,还镶嵌了几颗璀璨的宝石,这是黄沙从洞窟里带出来的。
草儿哪里见过这么好看又名贵的手镯,就算见过也是穿戴在别人身上,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拥有。她激动的把它带在身上,她这次笑得很美很灿烂,既使她脸上有疤,也一样迷人。当她发现黄沙在看她脸时,她立马把脸撇了过去,脸上泛起红霞。
黄沙低头一笑,又开始喝起酒来。
几杯酒的时间,草儿已收起笑容,道:“大哥,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黄沙点头,道:“是!我吃完这顿就走。”
草儿黯然道:“草儿的伤还没好,你能不能再留两天!”
黄沙,道:“大哥有件重要的事去做,宜早不宜迟。”
沉默了很久。
草儿,道:“大哥带上我好不好?我愿意为奴为婢伺候大哥,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看着草儿楚楚可怜的样子,黄沙长长叹了口气。
黄沙,道:“跟着大哥走,有可能三天只吃一顿饭,半个月洗不上澡,下雨天也会在树上睡觉,这你怎受得了!”
草儿虽然很吃惊,但她依然很坚定,道:“就算再饿,再累,再脏,我也不怕。我觉不会给大哥添麻烦的!”
黄沙,道:“这些还都是小问题,最重要的是我命中多有劫难!跟我在一起是很危险的。”
草儿,道:“大哥,你吓唬我,你怎么知道命不好,像大哥这么好的人,一定洪福齐天,寿比南山!”
黄沙笑道:“是一个算命的老先生告诉我的,他一定没有骗我,上次我差点就死在洞窟里了!”
草儿想了很久之后,拿起酒杯一口饮尽,道:“生又何欢,死又何惧。况且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我的性命是大哥给的,再多劫难我愿陪着大哥承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黄沙还怎么忍心拒绝呢!对于一直孤独的他,这份真诚的友情无疑是他最需要的。他很感激同时又很担心失去。
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大多数人应该有吧!
于是他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差不多喝完,他把最后一点酒装入瓶中,放进怀里,这是他的习惯。
黄沙,道:“你吃过饭了吗?”
草儿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她点了点头。
黄沙一笑,道:“那我们走吧!”
草儿也笑了,她的眼晴都笑出泪花了!
深秋,木叶凋零。
午时的阳光不再炙热,他们走出客栈,穿过长街,街道上只有秋风吹扫着落叶,树枝高展欢送着他们。
虽然黄沙没能杀死狻猊,但在往后的日子里,狻猊没有再出来。安岭山又恢复安宁的生活。
他们刚走出街头,便听见身后有人呼喊。
那个男人身穿黑衣,骨瘦如柴,头戴斗笠,向黄沙他们跑来,不用看脸也能猜到是黑骄。
黑骄急忙道:“公子,我还有个请求!”
黄沙,道:“如果我能办到,你尽管开口。”
黑骄,道:“我想跟随公子!”
黄沙,道:“跟随我,肯定很危险,你想清楚了吗?”
黑骄坚定道:“誓死跟随公子。”
黄沙笑道:“你来得正好,我正愁‘红莲教’和‘阴月教’的路该怎么走?”
黑骄心中一喜,道:“这么说公子是答应我的请求了?”
黄沙悠悠道:“一路上还请黑骄前辈多指点!”
黑骄笑道:“好,我既跟随公子,公子便是我的少爷,以后唤我黑骄便好。”
黄沙点头。
草儿捂着嘴笑了笑,道:“那我叫你骄叔吧!”
黑骄,道:“草儿只要不再恨我,叫我什么都行。”
草儿,道:“其实骄叔的苦我都知道,我还得感谢你救我的性命了。”
就这样,他们边走边说,离开了安岭山。
草儿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黑骄会跟随黄沙,也想不到黄沙马上就答应了。
黄沙却知道为什么,因为白骄的死,黑骄有逃避不掉的责任,白骄的爹一定会杀了他。还有黑白双骄的仇人若知道白骄死了,找黑骄报仇也就容易了。黑骄只是拿他当挡箭牌!
黄沙暗暗叹息,谁让他许诺帮人家忙呢!
而黑骄不仅仅是拿黄沙当挡箭牌,还有其它目的,不过他也想不到,待在黄沙身边比遭仇人追杀更危险!
草儿身上带着伤,根本不适合走动,所以他们走的慢。两天的行程还抵不上黄沙一天所走的路,他们大多时候都在休息。
苍松翠柏,巍然挺立,秋风吹过,松涛阵阵。他们路过一片松林,而且松林里有一个湖,湖水清澈见底,碧波荡漾。
草儿,道:“黄大哥这里好美,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想去洗个脸。”
黄沙笑道:“这儿确实挺美,我陪你去。”
黑骄没去洗脸,他讨厌洗脸,所有跟镜子一样的东西,他都讨厌。
黄沙很快就回来了,而草儿还在边洗脸。洗漱打扮应该是每个少女的“头等大事”吧!
黄沙,道:“我们还要走多久的路,才能到集市?”
黑骄,道:“翻过前面那座山就有一个小镇。”
黄沙,道:“到了那里,我们买一辆马车走大路。”
黑骄,道:“可是走大路,路程就远了不少!”
“啊!”草儿的尖叫声从湖边传来。
黄沙、黑骄都飞掠过去。
一个长相怪异的男人,他的鼻子很大,眼晴很小,嘴像鸟嘴。他一只手抱着草儿,一只手开始在她身上摸索,嘴里还说道:“丫头长得漂亮,怎么身上都是伤啊,连脸上都有!可惜了!”
他又笑道:“不过我几天没开浑了,就算你有伤,我也不能放过你。”
看到这张鸟嘴不断靠近自己的脸,草儿拼命挣扎,奈何移动不开半点身子。
“啊!”一声尖叫!
那是男人的尖叫,那个鸟嘴男人已经跳开,但他的右胳膊被剑刺穿,这伤口恐怕令他再也抬不起右手!
刺他的是黄沙,此时草儿已扑到黄沙怀中,她娇柔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哭得像个孩子!
那个鸟嘴男人其实就是“七星嫖客”,他又惊又怒,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偷袭我!”
黑骄大喝道:“刚才我家少爷本可一剑杀了你,你还不知好歹,还不快滚!”
确实是那么回事,七星嫖客心里也很清楚,他只是想问出名子,回到七星门后找人报仇。
既然问不出名子,他正准备逃走。
“哪里走!”
何道一从不远处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