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胡说了。”
春花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强自道：“你要不信你自己问她啊，问她那钱哪儿来的，问她是不是在码头跟那些苦力拉拉扯扯的。”
“你！”
杜氏气得不轻，“我打死你这个乱嚼舌根的烂货！”
“算了嫂子。”
阿芜听到动静回身，见状一把将杜氏拉了回来：“随她去吧。”
“阿芜！”杜氏气得跺脚，“你也太好脾性了点，她这种人……”
“算了嫂子。”阿芜摇头，直接拉着杜氏一道往回走，“咱的时间很宝贵的。”
“呃，好像也是。”杜氏点头，与她这种人计较，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两人结伴回了杜家不提。
路口上，见阿芜什么都不说就这么直接走了，春花顿时越发得意了。
“哼，你们看，我说什么来着？她要真是清白的，怎么会不解释？”
“春花，别胡说！”
二婶子皱眉，虽然也有些奇怪，可……那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清不清白的，着实没必要同你这外人说道。
再说，人家杜渐微自己都没吭声，你一外人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也不见得全是胡说吧？”
许是春花说得有鼻子有眼，也许是……旁的什么原因。
总之，也有真就觉得可疑的。
“哎，李大爷，昨个儿就是你跟着她一块去的镇上，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话说的，可跟我没什么关系啊。”
见众人都将矛头指向自己，李大爷连忙撇清：“我就一拉车的，哪儿知道这些。”
李大爷这话，乍听好像没什么，可无形中，却给了旁人更多猜想。
“这个老东西！”杜渐微气得咬牙，当下就想上前理论。
可才刚迈出去一步，就被后赶来的吴大壮一把给拉了回来。
“看来你那媳妇还真的是挺了解你的。”
原来，阿芜回去后，见杜渐微不在，当下就猜到他可能还留在路口没回。正巧吴大壮要出来寻石头，便请他顺道将他也给带回去，还说什么怕他年轻，冲动。
“这是说得什么话？”合着他就这般没用，眼见自家人受了欺负还要忍气吞声？
“说你冲动你还真就冲动啦？”吴大壮失笑，拉着他就朝石头招呼了声，跟着拖着他们一大一小直接回去了。
“你这么直接冲上去，能干啥？打他一顿？完了再赔他医药钱，给他养老？”吴大壮边走边解释道。
“可……”
“可什么呀可，你不信我，还能不信你那小媳妇啊。”
那可是个看着就是个有个主意的，还能真就这么吃了这哑巴亏？
“吴大哥说得在理。”杜渐微点头，心底却充满了不甘。
不甘之外，还有深深地自责。
说到底，还是他自己太过没用……
因着没有牛车，阿芜等人就只能靠自己将这几大盆饭菜背去镇上。
吴大壮让杜老爹寻了扁担，直接一人就挑起了两盆。
剩下的，则直接装了背篓，交给杜氏背着了。
“真是麻烦大哥大嫂了。”
阿芜很是不好意思，这样一来，反倒是她跟杜渐微两个成了闲人了。
“这有什么的，我俩都是干惯了力气活的，要不是这挑子不好装，我一人就能全搬走呢。”吴大壮不在意地道。
旁边杜氏也直说没事，还问阿芜能不能跟上自己的步子，说得阿芜越发地不好意思了。
一路说说笑笑，阿芜跟杜渐微虽是空手，可等到了码头，还是累得直喘粗气。
可即便这样，也还是晚了小半个时辰。
“呀，大妹子，你可算来了。”
到了头天摆摊的树荫旁边，才刚将挑子放下，就立刻有眼尖地跟了过来：“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就是，你要再不来，我可能也要去吃面了。”
“不好意思啊，今天出了点事，耽搁了会。”
阿芜赔笑，一边说着一边招呼众人排队：“来来来，老规矩，要吃的这边排队，一个一个来，今天备得多，人人都有。”
“我去找那小贩。”杜渐微拿出碗，又拿了个小点的木盆递给阿芜，交待了声，就转身去镇上找那卖茶的小贩去了。
“那个，我们做啥？”
眼见摊子前的人越来越多，杜氏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先等等。”
阿芜扬唇，拿过杜渐微递过来的木盆放在跟前，又伸手揭开了盖在饭菜上的纱布，这才拿了个空碗，朝众人解释道：“今儿是两荤一素，没有折耳根，多了个肉菜，所以这价也就跟着涨了啊。”
“啥，这才一天你就涨价了啊？”一听到涨价，当下就有人不乐意了。
“就是，就是，你这也涨的太快了点。”
“大妹子啊，这昨儿才说了你实诚呢，可不能这样啊。”
“……”
一时抱怨四起，杜氏跟吴大壮都慌了神。
吴大壮还好点，杜氏急得直接抓住了阿芜的袖子：“阿芜，这可……”
杜氏本是想问怎么办的，可这“怎么办”三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听摊子前忽地传出一声惊咦：“哎，这是啥？”
“肥肠。”阿芜抿唇，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浅笑着的模样。
“肥肠？”那人疑惑，又盯着瞧了半晌，这才不确定道：“我怎么瞧着那么像猪大肠啊。”
“因为它本来就是猪大肠啊。”阿芜笑，也不问这人是否同意，直接舀了一份几样菜都有的递了过去。
那人接过，又是好奇又是疑惑地尝了一口。
跟着就说不出话来了。
虽说是一早就尝过的，可眼下杜氏还是紧张得不行：“怎么样？”
“哎，我说大妹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啊，拿猪大肠这种脏东西给我们吃，还涨价，你这……也太不地道了点吧。”
听说是猪大肠，也不管那人尝得如何，旁边立马就又有人不乐意了。
而这一次，附和跟指责的人也更多。
“走了，不在她这吃了。”
“就是，太黑了，咱继续吃面去。”
“……”
“哎，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啊。”
眼瞧着真的有人走了，且跟着走的人也越来越多，杜氏也就越发地急了。
顾不上避嫌，直接就上前扯了那人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