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洛阳城司马丞相府内后花园,一位老妈妈抱着一个一岁大的女童眼睛直直地看着王成,她不敢相信一年前在卫城皇宫分别后尽然还能看到卫国故人。
但王成不记得宫里有这么一位宫女,他对着老妈妈笑笑说:“刚才您说这是迎春尖,难道您也是卫城人?”
“是,奴婢是卫国人,但在一年前...”
“时候不早了,奶妈快带着玲珑去喝点水休息休息去吧。”司马丞相还没等奶妈把话说完就插嘴吩咐。
“是老爷,奴婢告退。”老妈妈临走前悄悄对王成使了个眼色,王成看到了觉得这个奶妈怪怪的,但也没想什么。
品茶过后,刘瑞站起身来对司马丞相拜拜说:“丞相,时候不早了,我和王兄就不打扰您了。”
司马丞相还意犹未尽,还想多喝几杯“两位不在府上再多坐会儿吗?对了,这迎春尖这次送来多少啊?”
“回丞相,这次小人来京城并未带多少茶叶,这次仅仅送来三两茶叶。”王成回答说。
“此等好茶,才三两,太少太少。”司马丞相很遗憾。
“小人已经派仆人回卫城采茶了,等新茶叶到后小人肯定第一时间送到丞相府。”
“好啊好啊,这下我可有口福了,哈哈”司马丞相听后眉开眼笑。
“丞相,那就不打扰了,小人告辞。”刘瑞和王成离开丞相府骑马回豫龙楼。
在回豫龙楼的路上王成对刘瑞说:“刚才在后花园饮茶亭看见司马夫人身旁的老妈妈抱着一个女孩,敢问那个女孩是司马丞相的孙女吗?看着甚是可爱乖巧。”
“哈哈,王兄有所不知啊,那可不是丞相的孙女。”
“哦!难道是丞相的小女儿?”王成假装疑惑的问。
“说来话长啊,司马夫人在很多年前因为难产导致一女婴胎死腹中,从此便神智恍惚经常呼喊死去女儿的名字,有一次我去司马府送茶正巧碰到司马夫人跑到书房抱着我的茶箱子楞说是她的女儿,你说惨不惨?去年也不知道为什么夫人就一直待在后花园厢房内,上次我送茶进入问仆人他们告诉我夫人顺利产下一个女婴,真是老天保佑啊!”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王成转头看着刘瑞说。
“这是当然了,整个洛阳城有什么事情是我刘瑞不知道的。我每个月都去司马府送茶,和之前的管家都成老熟人了。但让人想不通的是这一年内司马府的仆人好像都变了连管家都换了。”
“这件事情确实很奇怪的,刘兄看到那个女婴吗,不像几个月大倒有点像一岁的孩童。”
“哦,这我倒没注意,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司马小姐,可惜刚才没看到司马小姐的真容。”刘瑞遗憾的说道。
王成看他回答不出什么就没再问了,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在后花园与老妈妈对视的那一刻,觉得很想不通,但他肯定那个女童肯定是先帝的公主,但那个老妈妈是怎么会是竟然是卫国,还好像和我认识。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抬头看看快到正午了也不知王平现在里洛阳多远了,他一个人能不能应付。
2、
话说在几个月前,晋兴帝司马业派黑刺营首领夏校尉赶去荆州调查,夏校尉在客栈老板口中得知王成竟然带着老婆孩子觉得非常蹊跷,于是就带着随行人马赶往卫城调查王成随行的是他的家眷还是其他人。
当夏校尉赶到卫城时,发现卫城都督刘恩亲自在城门口迎接。
刘恩是卫城都督,掌管卫国亡国后的大部分土地。此人来头不小,是晋兴帝司马业的表舅,所以在卫国亡国后就马上被派来做卫国都督。但刘恩是个无能之人,平时不怎么管事好吃懒做,整天都在府里花天酒地。这件事情司马英也知道本想罢免他,但刘恩是皇上亲自任命的而且觉得他在边远卫国闹不出什么动静就没有太放在心上。
“得知夏校尉从荆州远赴而来,有失远迎,请谅解。”
“刘都督的消息很灵通啊,还没等通报就知道我要过来,刘都督此等敏锐连黑刺营都甘拜下风啊。”夏校尉微微一笑看着刘恩冷冷的说。
“这怎么能瞒得住黑刺营的夏大人呢,要不是荆州刺史张兄先飞马传报给我,我哪知夏大人来我卫城啊”
“刘都督,在下皇命在身就先告辞了。”话刚说完还没等刘瑞回复就上马进城了,留下刘恩和仆从在城门口。
“这人以为他是谁?这么嚣张,见到都督还没说几句话就匆匆离去,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刘恩身旁一个穿盔甲的将军说道。
“钱将军,莫要这样说。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他们看着像皇宫里当差的。”
“非也非也,他们是黑刺营的人,只听命于皇上,可以在任何时候刺杀任何人,只要皇上下令。”刘恩拍拍钱将军的肩膀说。
钱将军戎马半生才听说过黑刺营,吃惊的说道:“朝廷还有这样的机构?怎么没听说过?”
“这个黑刺营早在曹魏时期就有了,只是很少人知道罢了。”
“小人这次真是长见识了。”说完钱将军就护送刘恩回府休息了。
夏校尉率人马进城后直奔王成之前的府邸,到达后发现府邸早已换了主人。进去问了问现在住的人家看有没有人认识前卫国禁卫军大将军王兴的家眷,但那家人家回答当时司马英屠城鸡犬不留,所以没人认识当初在将军府当差的,现在整个卫城基本上从外地迁移进来的。
夏校尉又去将军府周围的临街商铺问了问,他们都说自己是从外地迁移过来的,不晓得禁卫军将军府的家属情况。
夏校尉觉得再这样问下去也没什么结果了,整个卫城除了建筑其余的几乎都是新迁移进来的,于是就骑着马前往官驿休息打算明天回京复命。
在路上,夏校尉看到虽然卫城屠城才过去一年,但现在已经基本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不愧是西南第一城。路两边商铺林立,南来北往的商人都有,因为晋国颁布法令免除这里三年赋税所以卫城复兴的很快。这里和都城洛阳不同,没有牵着骆驼的西域客商只有从西南小国来的换生活用品的“土著”。
这时有几个壮汉撞到了夏校尉所骑的马匹,旁边一个黑刺营的兄弟不由分说举起马鞭就要抽那个人,夏校尉把他拦住了。
只见那四个壮汉上半身****光头,下半身穿着粗麻的短裤,脚上穿着藤条编制的草鞋,一看就知道从西南深山里来的山民。只见这几个人手里都拿着酒壶,好像都喝醉了,走路踉踉跄跄的。
那几个壮汉知道自己撞到别人的马闯了祸,赶紧都向夏校尉鞠躬道歉。
“这几个野人怎么都会说汉语啊,说的很溜的啊。”其中一个黑刺营的人打趣说道。
“好了,没事了,我们走吧。”夏校尉对着后面人马说。
这四个壮汉当然不是山里“野人”,他们是来卫城“买盐”的,更准确来说他们是来卫城“打探”来的。
那么他们受谁之命来打探?是受前卫国“废太子”张奔之命来的。
3、
世人只知道卫国最后一位皇帝张倾被斩杀卫国从此而亡,但不知道几年前被废的前太子张奔还活着,而且在西南山里建立了自己政权。
张奔,卫惠帝张仁嫡长子,生下来就是太子也是张倾的亲哥哥,比张倾大两岁。
张奔孔武有力,因为卫国虽小但历代皇帝都尚武所以张奔很少就跟宫内武功高手学习功夫。当然,每次他在练功的时候,小他两岁的弟弟张倾就坐在旁边看他练。因为张仁只有两个儿子,所以这兄弟俩都天天在一起玩耍很是要好。等到快成年时候,两兄弟各个都是身怀武艺男儿,两个人都喜欢去打猎,但还是张奔的射箭准。
有一次惠帝张仁带兄弟俩去山里打猎,父亲让这两兄弟骑马在前,突然从林子中冲出一只猛虎正向张倾骑得马右面扑上去,幸亏张倾反应快立马跳下马站在马的左边,但老虎凶猛直接咬住马的脖子压在马的身上。
张倾也不示弱,抽出宝剑就刺向老虎的后背然后手拿插在老虎背部的宝剑剑柄顺势转了个圈把老虎疼的嗷嗷叫,就在这一瞬间十步开外的张奔的马受惊了不停的上蹿下跳,这时张奔双腿死死的夹紧马背,从背后拿出弓箭朝着老虎的眼睛就射出去,只见嗖的一声一支箭正中老虎右眼。
这时老虎背上被张倾刺了一剑,右眼还被张奔射瞎于是跳起身就准备往外逃。这只老虎刚松开口跳起来准备往外跑,没成想这老虎是想着张奔方向跑去,嗖的一下右一支箭正中老虎左眼,这下老虎可真的瞎了疯的一样到处乱撞。旁边胆大的兵丁相互看了看,围上去对着老虎你一剑我一矛的乱刺,最终老虎死在乱刀之下。
张仁在远处看到这一幕,捋了一下胡子笑笑说:“看来我得了两个虎子啊!哈哈。”
晚上在驻扎营地,军士们把打来的猎物都分着吃了。在大帐外,张仁领着张奔和张倾还有几个随行将军围在一起喝酒,张仁说:“今日看见两位皇儿如此狩猎,朕甚感欣慰啊。特别是太子张奔,竟然在马惊到的情况下连射两箭直中老虎的两只眼睛很不简单啊。”
“多谢大哥救命之恩,小弟敬您一杯。”说完张倾就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弟弟客气了,这也多亏王将军一直教我射箭技巧我才有这样的准度。”
“王将军,是不是禁卫军王兴将军?这个人功夫确实了得。”张仁边想边说。
几个人边喝酒边聊天,突然张仁开始捂着头说:“哎呦,头又开始犯痛了,快点扶我进去休息。”
“父皇,要不要叫随军太医啊?”张倾连忙上去搀扶。
“不用了,老毛病睡一觉就好了”
张倾把父亲送到大帐内安顿好出来正好碰到门口的张奔,两个兄弟就往外边走边说:“父皇这病看来是越来越严重了,记得上次在朝堂上父皇突然昏倒着实把我们吓得不轻。”
“是啊,大哥,这次出来狩猎恐怕是父亲最后一次了,估计以后父皇身体肯定吃不消了。”
“对啊,要是父皇不幸西去,弟弟你可得好好辅佐哥哥啊。”
“哥哥说的哪里话,父皇现在不好好的吗?”张倾听完张奔说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其实张奔说这句话之前已经预谋已久,在一年前惠帝张仁犯头痛之前太尉吕宏就私下找过张奔。因为当时吕宏一直被赵丞相压着在官场上很窝囊,他想趁皇帝犯头风有随时驾崩的机会上巴结太子,为以后自己的做打算。
这张奔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但有一点就是太傲气谁都看不上,这样慢慢一来他就想夺取更多权利来实现自己的报复。一般来说,东宫太子可以参政,但有限度,这让张奔很放不开。有次朝堂议事赵丞相禀奏地方洪灾只事,没想到张奔在旁边插嘴评论并指责当事官员办事不力。赵丞相也不示弱,当着皇帝的面指责太子张奔对朝政干涉过多没有太子应有的样子。
此后,太子就对赵丞相心有顾虑,心想如果自己当上皇帝肯定先把这个老狐狸拿下。吕太尉看到后心里自然是高兴了,于是天天在张奔面前说让他早点登基这样才能收拾赵丞相的话,他甚至送给张奔一个美人天天在张奔那里吹耳旁风。久而久之张奔就有了不臣之心,甚至想过将父亲取而代之,每每想到这里张奔都把自己压制住,觉得这样对父亲不义不忠,但这个反叛的种子就在张奔心里种下,并且越来越大。
狩猎回去以后,太尉、吕宏还是每天都有去太子府和张奔商量苟且之事。
“太子啊,听说皇上三日后要求卫国东境巡视灾情,不知太子有何打算啊?”吕宏说完阴阴的笑了笑。
“不可能,前日我们出城打猎父皇的头风又犯了,怎么刚回来没几天父皇又要出去巡视?还是那么远的东镜。”
“今日早朝皇上做决定的,大臣们拦都拦不住。”
“哦,当时我正好和美人在太子府没有去早朝。”
“听说这次皇上出巡要带走大半文武官员,太子这可是动手的最好时候啊。”
“吕太尉可有把握?”张奔突然站起来摩拳擦掌。
“太子放心,我吕宏身居太尉全国军队都归我负责,更何况卫城守城将军梁达是我的人。到时候我让梁达封锁都城所有城门,然后太子您去皇宫拿得玉玺到时昭告天下,等事成之后还请太子让老臣担任丞相之职。”
“好好,等事成之后我肯定给吕太尉丞相职位,到时你们吕家也会兴旺永朝的”
吕蒙听后高兴的跪下说:“谢殿下。”
4、
三天后,皇帝张仁祭拜上天之后,就到皇城东门,只见城门口文武百官列队等候。惠帝张仁走到太子面前说:“太子啊,朕此去估计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此次出行朕把赵丞相带上了所以这次的监国大人就落在你一个人肩上了。”
“父皇放心,儿臣必当尽心尽力为父皇分忧。”
“那就好,为父就放心了。”张仁招了招手命令出发,于是队伍就浩浩荡荡的朝东而去。
此次出行皇帝张仁带着三百名护卫军由二皇子张倾率领,五十名大臣,皇帝命张倾时刻守护在自己的马车旁,车内还有赵丞相和皇帝坐在一起商讨救灾事宜。
望着远去的人马,吕蒙走到张奔面前笑笑说:“太子啊,这事儿可就成了一半啊。等明天皇上的队伍过了风铃桥您就对外说张倾在路上谋反挟持皇帝,到那时我会派出军队前去绞杀,到时战场混乱皇上难免会...”
“到时本太子会在皇宫大殿等你的凯旋消息,等那三百五十一人头落地之时,也就是本太子登基之时了,安排去吧。”
快到傍晚时,皇帝打开车窗问:“倾儿啊,都快走了一天了也该让人马休息休息了,现在到哪里了?”
“禀父皇,到风铃桥了。”
“风铃桥可是个好地方啊,这里打猎最好猎物也最多。你去,率一队人马打几只野猪来给朕解解馋。”
张倾领命出去了,其他人就开始在此安营扎寨烧菜做饭了。不一会张倾的队伍就扛着六头野猪回来,这下将士们可高兴了美美吃饱一顿后大帐里的人都进入了梦想。
太子府内张奔激动地有些睡不着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张奔就换好衣服直奔皇宫朝堂,等了好半天大臣们才来。
看到太子这么早坐在上面,下面大臣都很奇怪这太子监国竟然如此勤奋啊。这时吕太尉拿出一封信向前交给身旁的太监,太监把新拆开给太子张奔后,张奔大叫一声:“大胆张倾,竟然劫持父皇谋逆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