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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心愿

晚上,她把七辑音像,通过DVD机,放在电视机上播放。凌慧边看连说,游刃,你可以拍优秀新闻纪录片了。看完了又想看,不怕夜已深,把火雄也叫过来。火雄看得激动不已说,游刃,我一直没干预你,是我相信,你处理这件事,就是纪录片那样!游刃说,我也一样,有你在我的身旁,我就智慧无穷,浑身是劲。凌慧热泪盈眶,没有说话。游刃示意火雄快走,她悄悄说,凌慧,好久不见任重了,他好吗?凌慧说,他有火雄对你的一半,我就心足了。她反问,你有我对火雄的一半了吗?凌慧不语。她却滔滔不绝说,对男朋友要求,不要太高,心有灵犀就行。看准了,就一追到底,绝不后悔。凌慧说,我也这么想,但任重他总认为一个男人,找不到工作,就无脸面对女友。她说,于是呢,你也还以颜色,找不到好工作,就不想主动。凌慧仍不语。她说,我的组件厂开工那么久了,你不打算叫他来?凌慧说,叫过,但他也想自己创业。她说,也行,有志气我们就各自扶持男友,打出一片天地。凌慧苦笑。她问,有问题?凌慧终于说,你是一面镜子,我想通了,我明天就叫他来。她说,好呀,我记得任重在软件开发上,有独创之处。我们的组件厂,多一员虎将了。

她们都想睡了,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凌慧说去找任重,她回江北的店铺。刚做完首批生意,她就接到杨眉的电话。杨眉说,昨晚深夜,卞芳打电话给她,说你打伤了钟平的下身,还用匕首砍掉了她一个朋友的一块左膝盖软骨。问我说,向你提出两个要求,行不行?我说,我不了解情况。问她是什么回事,她说,是她们到你的电脑店买电脑,发生争执,你就打伤了她们。游刃问,杨眉,你怎样看法?

杨眉说,我看她有点自私,想要点药费,还有,她新交的朋友钟平,下身伤重太厉害,怕会绝后。游刃说,杨眉,你亲自找我,我也明白其中的意思了。杨眉说,是呀,我相信是她也有不对之处,方州与新星有四十公里之遥,她跑那么远去闹事,肯定有错。但你不至于把人家打成这个样呀。她说,杨眉呀,他们是两个牛高马大的壮汉,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不是逼上梁山,我敢正当防卫吗?杨眉说,我想,你们是家缠万贯,出点药费,平安了事……

她说,杨眉,听你的口气,我想起你在郎魂对待我的一系列态度,你不要一错再错了。你知道,我是怕软不怕的硬的。原因何在,是事理在我,我有现场音像在手。你在儿子的问题上,你亲历亲为,十分清楚。所以有关你儿子的事,也不再缠我了,我感到要松口气了。可是,你却要帮卞芳来烦我。杨眉借刀杀人似的又无奈可奈何说,我也是受人之托呀。她说,我明白,你们官场人办事,都喜欢潜规则。只是你们没有想到,无数的革命先烈,在他们一个个倒下的时候,都曾苦口婆心地不忘交带后一代人,在对待党和人民的事业上,千万不要用潜规则!这些话语,我在自律书本上,不止一次地读到,不知你读过没有。我相信,中国改革,其中越来越深刻的一节,就是清除一切潜规则。

杨眉说,这一点我清楚,但任何污泥浊水,清除都要时间和过程。游刃说,这就要一个人有一个鲜艳的态度,是故意拖泥带水,从中渔利,还是长痛不如短痛,一刀把千丝万缕的潜规则砍断。杨眉说,我在郎魂的事上,也走进了死亡陷阱,也发现你是国家栋梁,所以我……你要好自为之。她说,杨眉,你身居要职,我一定要同你说明我的处境!

杨眉关了机,她有话不能说。她忽然想到,你们不是有官方网站么?我应当在论坛上给杨眉写信,希望她不要作蚕自困。于是,激情如火山爆发,文思喷射,打开屏幕,找到那个网站。她写道,杨眉主任,面对面你不肯,我只能在这里说,我再次向你表明,你在你儿子对待我的态度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但从现在起,我是不想再沉默了。我再次表明,每一个人都有爱的权利和义务。但在遭到拒绝以后,千万不要心生仇恨。否则事情的性质就变了,尚若手头有什么就随便甚至故意用上,就像什么潜规则,那就更危险了。因为潜规则压制了民主,必然引起反抗。你知道,爱有多深,恨有多深,这个千古名言,就是人们捍卫自身权益的最朴素的法律准则。

她写道,我提醒你,我不会屈服,不会蛮干,我打开心扉说亮话。我现在就把自从你儿子强爱我以来,迫我所受的不白之因,以及其过程的七辑内容的音像,都全部整理好了。你若再逼我,我就发送这个网站上。我现在给你在网站写信。是是告诉你,再不要乱来了。我老实待你,你儿子逼我,你逼我的音像,现在已经编辑到第七辑,其余六辑,就是你现在讲的卞芳带人打我,反诬伤人的。我希望你不要再逼上梁山我。我保证。不是不得已时,我不会发送到这个网站。你要再逼上梁山我,我就先发送你现在问我的这一辑。你不逼我,我就不发送。我可以告诉你,这一辑的内容。就是那天上午,卞芳指使凶徒打杀我的整个行动过程,还有那两个凶徒的供词。你想看,我可以发送。你可以从凶徒行凶的过程,你可以看到策划者是如何苦熬心机,去谋划、去物色,去行动的。从凶徒的供词中,你可以听到,你是怎么样指使的。我希望,你是被利用的。但真相如何,是被利用,还是真参与,只有你才能答复。我建议,你还可以思考更深一层,今天的民众,再也不是愚不可及的了。

她最后写道,我怕你还有更进一步的行动,才下决心给你在这个网上写这封信。请你看到后千万不要以为,我是有意巧妙地上诉你。你明白,你曾经对我有过说不清的感想,但最终因为儿子的变化而变成现在这样的态度。你恨也好,体谅也好,反正都不可逆转地到了这一步了,只能面对了。我希望你扔掉原来的想法,换一种心态生活。每一个家庭、每一个人,都会有生死,都会有老弱病残,都会有不幸。无论落在谁身上,谁都难以忍受。特别是因为精神上引起的伤残,想起无尽期的折磨,就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表了。像你家郎魂,只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由活生生的人,到自作自受的人,又到精神病,再到脑血管破裂,最后成了废人。你要面对的是长夜不眠的痛苦折腾,我是衷心希望你看开些、看远些,好好保重!

她写到这里,感到心中的冲动宣泄出来了,整个人轻松多了,平静多了,充满了愉快,充满了激情。人活着,多好!室外有人问,游刃在吗?看店的小姑娘马上说,在,在里面。小姑娘来不及叫,她出来了。来人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小伙,要买十台电脑,说他们的学校要增加电化教育,听闻她的名声……她热情地给顾客提货,试机。但整个过程,小伙的眼睛好像并不在几万块钱的电脑上,而在她的脸上,眼睛上,连小姑娘也忌妒了想,你是来买机,还是来买游姐的眼睛……

电话响了,是火雄打来的。他说,游刃,董事长来厂里了,说要见见你……她喜上眉梢说,我马上过河……小姑娘想,又剩下我一个了。难道说,靓,就是一切么?火雄哥叫游姐,是真的董事长来,还是他一时不见,如隔三秋找借口?她看着走出店门的游姐,默默地说,我千万不要太靓,因为我没有办法对付那么多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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