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策甚好!”御书房内,女帝景瑜兴奋地起身,在房内不住踱步,“离儿,你此策甚好!闲兵务农,如此一来,不仅军饷有了着落、百姓减了赋税,兵力也不会闲置,还可以开垦农田、增加耕地。如此简单而有效之法,我怎就没有想到?离儿,你此策是如何想得的?“
景离垂手立于一旁,道:“臣妹不敢居功,此策并非我所想,乃是府内公子所策。”
景瑜挑挑眉,道:“哦?你那小院也有了两三年,这还是头一回献策,看来,你是遇着敌手了。”她兴奋地拉过景离在一旁榻上一道坐下,接着问道:“你这孩子,虽是不声不响的,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你一肚子的妙主意,一般的才子能人可入不了你的眼。如何,是哪国的才子?他可还有什么妙策?”
景离答:“陛下谬赞了,若论才智,臣妹何曾有陛下十一?若不是陛下文韬武略,臣妹恐怕也不能在此和皇姐闲话了。外间那些才子能人,真真儿无甚用处,挑到这一个,也是逼了几个月才得了一篇良策。不过说起这名号,皇姐或许也听闻过,便是那,天下第一才子。”
景瑜抚掌一笑,道:“天下第一才子,容子奕?你倒本事,悄悄将他也掳来了。也好,几个月能得这一良计,已是极好了。”拍一拍景离的手,景瑜道,“有些事我不便亲与,搜罗才子一事,辛苦你了。旁的且不议,如今你尚未成亲,在世人眼里一时圈养了一院男宠的风流王爷,宗亲间不知情的也常因此低看你,实在是叫你受委屈了。”
景离微微一笑,道:“我只是个闲散王爷,风流一些又有什么干系?较之陛下大业,旁人怎么看我议论我又何足为虑?何况好歹我也是嫡亲王爷,又有皇姐这样疼我,他们虽是背后瞧不起我的,明面上与我说话还不都是诚惶诚恐的。要我说,我倒是畅快的很。”
景瑜点点头,道:“你也不必宽慰我,为防树大招风,我只能暗中扶持你,人前却是与你疏离。好在你嫡亲王爷的身份尊荣,样样赏赐于情于理你都得是头一份,我好歹也能弥补一些。妹妹,你放心,你受的苦我都明白。如今我尚无子嗣,这天下,若不是我坐,唯有你坐才是名正言顺。只要我俩明面不和,有心谋逆之人必会试图拉拢你,待他们暴露了狼子野心,我们便能一举歼之。离儿,为了将帝母的江山坐稳,只得委屈你了。“
景离闻言,亟亟跪下,道:“为陛下分忧,乃是臣妹分内之事。”
膝盖还未着地,女帝已将她从地上拉回起身,道:“我们姐妹好好儿说话,你怎的又跪下了。”
景离垂首道:“姐妹之前,尚有君臣,臣妹一刻不敢忘。以往对帝母,今日对陛下,皆是一样。既是至亲,亦是至尊。”
景瑜苦笑一下,道:“可若是与你也不能畅所欲言,我……”摆一摆手,她接着道,“罢了,你说的也对。对了,府中钱银可还够用?”
听了景瑜此番欲言又止的剖白,景离心中不由翻起一阵苦涩,强忍着回道:“够用。”
景瑜理一理景离的长发,道:“过些日子,我还是找个由头再赏些去你府上。这些日子暑气重,你身子弱,府里的冰多用些,莫染了暑气。好了,趁现在日头阴,你快些回去罢。”
景离自觉此刻姐妹二人气氛凝重了些,下回二人独处深谈又不知是要何时,于是有心想要活跃些,挑一挑眉,行礼道:“臣妹告退了,还请皇姐恕臣妹犯上之罪。”退至书房门口,景离整顿一番敛起脸色,作怒气冲冲状用力推开房门,口中骂骂咧咧的去了。候在门口的宫人见她此状,赶忙入房来劝慰景瑜道:“陛下莫气,愉亲王年少不懂事,慢慢儿就好了。”
景瑜望着景离的背影,面上虽是配合着她的小计谋故作怒容,心中却泛起一片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