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若桃花的面容让人难以直直的去面对,太过美好的,绝非人间该有的姿色。那简短的五七言难以描绘的倾城之姿。
看着自己变得白皙的手,荆洛尘想起了她看着河水清凉忍不住触碰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原来洛尘在河边洗手,水不小心溅到了脸上,而这张脸已经带了数日,便很快融了,露出了本来面目。当时急着来看朱俊状况的自己只是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并没有记起那层用来遮掩容貌的皮子,不可以沾水。
荆洛尘看着神志不清的朱俊心中甚是感叹。如果不是朱俊呓语神仙姐姐她是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脸露馅了,还好朱俊的神志处于一种不清楚的状态,不然自己肯定难以逃脱。好在一切都处在可以挽救的局面,这样也好等他醒来后自己已经恢复到原来那副模样,找不到自己这号人的时候,他必定会放弃,就让他当做自己作了一场真实的梦吧。
身上受着伤的朱俊加之发着高烧,敷上药后感觉身体上的伤痛减轻了很多,看着身旁依旧在忙着整理东西的荆洛尘笑了笑,满足的进入了梦乡。
她看着又昏睡过去的朱俊心中一阵放松,愧疚感全部不见了。她也笑了笑准备转身离开,却没想到一阵璎珞撞击发出的清脆的声音伴着脚步声向这边走来。
洛尘紧紧抓着自己的袖子,手指尖扎着手心处,已经被捏的生疼。她忐忑的等着看走进来的人究竟是谁?要是朱永梵的话,那自己是绝对逃脱不掉的,还有自己的脸已经被朱俊看见了,还不知道明日的他会不会还记得?
“灵木大人,这么晚了你还过来看少将军吗?”
“对啊,还是你们辛苦啊。”
门外的守卫和灵木这样说着,洛尘的心里也没有绷得那么紧了。
灵木正拿着金疮药,前来看朱俊的。他还在帐篷外面的时候,洛尘就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她心下大喜着,想着要是灵木的话,即使是被发现了,那也是可以求情的。不至于没有机会,还好不是别人。
只是还是要找个东西遮蔽一下自己,这儿又没有屏风之类的。洛尘在整个帐篷里面扫视着,最后目光定在了一个角落里的杂物箱上面,那个大小,勉强还是可以藏在里边的。
在灵木踏进帐篷的时候,此时的洛尘已经是躲进了角落里的杂物箱中。虽然打开的时候里边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但是都是一些布料什么的。洛尘盖上了箱子,屏住了呼吸,从缝隙中还能够看见灵木已经挑开帘子走进来了。
“朱少将军?少将军?你感觉还好吗?”灵木轻拍着朱俊,可是朱俊还在昏迷状态,尚未醒过来。灵木将金疮药放下,正准备着要给朱俊上药的时候,发现伤口的地方已经有了用过药的痕迹。灵木闻着那个气味,不正是金疮药吗?
军营中的粮饷还有药材都是只有经过了准许才会得到的,这儿还有谁会给朱俊上药?朱永梵他是没有那份心的,否则就不会因为朱俊的善心就给了他一顿鞭打。就连亲弟弟都是可以鞭打责罚的,说的是要维护军队的纲常法纪,实质上不过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威罢了。
灵木心下正觉着奇怪的时候,却听见了朱俊还在口中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灵木俯下身去听的时候,这回才听仔细了。原来灵木是在念着什么“神仙姐姐”,灵木笑了笑。
“少将军还是改不掉孩子般的心性啊,这世上哪里来的神仙姐姐?当初听闻蜀国的公主荆洛尘是有着仙子之称的,所幸还曾见过一副丹青画,到底还不是真人,没有一点神韵。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得一面。如今又杳无音讯了,还不知道下落在哪儿?”
他只是想要见识洛尘仙子的才艺,尤其是乐曲方面的创作。而不是单单就是和天下的男人一样,都在觊觎着她的美貌。倘若真的是宛若仙子的,那又怎么是他灵木能够高攀的上的?
灵木独自感叹着,朱俊还在说着神仙姐姐。于是灵木又细心的将朱俊身上的伤口盖好了,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瞥见了杂物箱的合口处露出的裙角。
“这军营之中如何会有女人的裙角?莫非是有人潜入了少将军这儿?”灵木只是心里这么想着,一边慢慢的朝着杂物箱靠近,里边的洛尘隐约看着灵木离自己越来越近了,更加的紧张起来。下意识的就缩了缩,裙角被扯进去了。
若是被他发现了自己原来不是那个模样,他是否还会留着她在身边伺候着?是否会怪她一直以来对他的欺骗?就如荆洛尘自己也是极其讨厌别人对自己的保留与欺骗的。想着这些,洛尘只是觉着自己的身体都有点发抖了。
谁知道灵木的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转身往外走。
不一会儿洛尘就听见了外面,灵木唤过来了那些守卫说:“弟兄们近日都辛苦了,在下请各位去喝杯小酒,如何?”
“大人言重了,小的感谢大人好意。只是眼下少将军这边若是无人看守,除了什么事情,大将军怪罪起来,小的担当不起啊。”
一看说这话的就是为首的那个侍卫头,灵木上前攀着他的肩膀说:“小的们?还跟大人客气什么?如今叫你们去喝酒,就好好的喝酒,大将军怪罪起来,就说是我叫你们过去的就好了。少将军在这儿睡下了,哪有能出什么事情?”
半推半就的那些守卫还是经不住酒的诱惑就跟着灵木过去了。说是喝酒,其实只是因为灵木发现了那个裙角就是丫鬟所穿的服侍上面的,若不是有人刻意躲藏着,那个裙角又怎么会看着他走进去了之后就缩回去了?
想必人家也是有着难言之隐吧,那么自己又何必非要去揭开?不过朱俊突然就在呓语着神仙姐姐,的确是有点蹊跷的。朱俊向来就是洁身自好的,不会在外面沾染什么坏的习气。比起朱永梵来,他还是要正经的多了。
“大人今日为何心情大好,要请各位小的喝酒了?军营之中大将军可是有明令禁止的说,将士们不得擅自喝酒的。”
听着他们已经过来了还要畏首畏尾的,灵木就一阵的不爽。大声说着:“叫你们过来,就是要尽兴的。好了,我已经命人进去拿出我的珍藏佳酿来,今日与各位弟兄们干一杯。你们不醉不归啊。”
干了第一杯酒之后,灵木就借机抽身走开了。剩下的众位守着朱俊的帐前的将士,沉醉在了一阵酒香之中。这么好的酒,他们又岂能辜负了?于是你一杯我一杯的干着,全然忘记了之前的畏惧,管他什么大将军的明令禁止,还是怪罪都被上来的酒兴给淹没了。
灵木又回到了朱俊的帐前,只是这次他放低了脚步声,并且是躲在了旁边的黑暗处。等着看刚才躲在杂物箱中的人究竟是谁?胆敢冒险的就前来给少将军上药,刚才那个裙角是军营中的奴仆所穿的粗布衣裳。
若是女子,那更是有着异于常人的胆量了。男女本就授受不亲,何况朱俊的伤是在胸口以及背后的地方,要是上药还是得脱下了上衣才能够。想着这个,灵木更加的好奇着来人是谁了?
“朱俊,看着你被罚,我也是不甘愿的。只是身不由己,无可奈何的事情太多,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和你道谢了。还是希望你可以尽快的好起来。”洛尘说完,就放下了手中的金疮药走出去了。
她知道刚才那些守卫已经全部都被灵木给叫走了,不管他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对洛尘而言。她于他又欠下了一份情在那里,等着有朝一日的偿还。她欠下他的已经有那么多了,要是还要这样继续下去,岂不是都要还不尽了么?
军营中时不时的还会有人来巡查,所以洛尘必须要想办法顺利的回到自己的住处才行。当她探出头来的时候,灵木能够看见的只是一个侧脸,并不能全部的看清楚。他本想要近一些的看清楚些,谁知道洛尘用很快的速度就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灵木本来还想着去追的,但是后面听见了有人在唤着他的名字。回头一看时才发现是朱永梵,还是放心不下朱俊才会过来看的么?
“大将军叫我?”
“是啊,大人深夜还在这儿,莫不是来看朱俊的吗?为何还要在那边黑暗处张望着?”
正说着,守卫们已经饮酒尽兴了刚刚回来,眼见着那边的人就是朱永梵。立马就跪下来求情,说着:“大将军恕罪啊,不知大将军深夜来访。小的就走开了一会儿,还请大将军不要责罚小的们。”
“何来的责罚?即便是入厕这种事情,人人都会有的。”
灵木听着朱永梵的话语,这么重的酒气难道他就真的没有知觉吗?因着这件事情,灵木更加觉着朱永梵心机有多深了。于是主动站出来帮着那些将士说话。
“大将军知道他们是去入厕了还是喝酒了?其实是在下带着他们过去的,因为有几坛好酒无人共享,所以在刚才过来探望少将军时就顺便带着他们过去浅酌一杯。大将军还是要怪罪的话,就记在在下的头上。”
朱永梵听着灵木说的话,剑眉渐渐的放松了下来。灵木果然是有着和自己对抗的勇气了,此人不除,将来总会成为心腹大患。但是还是没有发作,只是故作温和的说:“大人若是觉得我会惩罚你,那大人是错了。蜀国战败少不了你的功劳,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怪罪于你?”
“这么说来,还是要感谢大将军的器重了。代表着诸位将士感谢大将军的宽厚。”灵木拱手作揖的说着。
那些将士们也都顺着灵木的话,就对着朱永梵叩头谢恩。
“不如灵木大人就陪着本将军,进去看看朱俊,如何?”
当朱永梵看着还在昏睡的朱俊,还有桌上放着的两瓶金疮药。便问灵木:“这儿怎么会有两瓶金疮药?灵木大人还真的是对本将军的弟弟关爱有加啊。七尺男儿受这点伤也不算什么。他驰骋沙场的时候,还不是一样会受点小伤?”
“沙场征战所受的伤只是皮外伤,但是将军责罚导致少将军所受的伤,不止是皮外伤。皮外伤用些金疮药就可以痊愈了,内伤则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