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
江毅只以为对方是认错了人,虽然皱了皱眉头,但是还是出口问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过人家也并没有侵犯到自身的利益,他现在求的是就是谨慎为主。
之前种种事端,大部分是因为自己不小心和冒进的缘故,毕竟少年心性,怎知世事险恶?就比如找那巫婆的麻烦,结果在追击的时候碰到个穿越者,无端惹下仇恨。
所以江毅现在心里想的就是,除非涉及到自己切身的利益,还是不要贸贸然得罪人得好。
只不过,人无伤虎意,虎有吃人心,他越是要规避矛盾,反而人家越觉得他是因为做贼心虚。
那看向城头厉喝的黑衣男子正是高鸣,他在池塘亭边被陈跃发了通脾气,也是怒火中烧,虽然陈跃不是在说他,但是那可是足足比他高两个小境界的巽风诀巅峰武士,陈跃一怒之下,更是让他心惊胆战,所以这个时候,他隐约看到江毅反问他要干什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愈发就觉得江毅就是那两个偷懒的墨家弟子之一,也是一跃而起,跳到城墙,对着江毅怒目而视,喝道:“都在热火朝天的忙,你却在这里偷懒,你这是死罪,你知道么?”
江毅只觉得自己耳朵应该没有问题吧,怎么随随便便的就扯到死罪,自己又没有得罪此人,于是试探性地问道:“这位师兄,我才刚回到邺城,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你平白判我死罪,可有上峰的命令?”
这话说的倒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而且现实情况也本就是如此。
不过在高鸣听来,这就是赤果果的狡辩,这就是赤果果的顶嘴,这就是赤果果的轻视,他自从成为内门弟子,何等嚣张的存在,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好像都没有修为的小子竟然敢跟他讲道理。
顿时更加怒火中烧,连连道:“好好好,你小子有能耐,上峰的命令?我是内门弟子,你是杂役弟子,我就是上峰,你知道么?你就要死了。”
说罢,他更是运气成道道罡风,顿时四周爆发出阵阵小型漩涡,而他的脚下,灰砾被溅得飞起,他要杀了江毅解气。
“没什么事还是回去找大夫看看吧,别放弃治疗。”
江毅轻描淡写地说道,他并没有把高鸣当作什么生死大敌,只不过以为是个神经病而已,对方不知道他的真实修为,他不能不知道对方吧,一个区区巽风诀一层的武士,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不过他倒是忘了,就论修为而言,二人对等。
“你找死!”
高鸣何曾受到过这等羞辱?他原本也只不过是想把江毅打成个残废而已,这一下,却真的是动了杀机,他怒喝一声,一掌拍向江毅,这是全力一击,他并不觉得对方可以逃过这一掌。
“你可真够麻烦!”
没想到,江毅随手一拳,一下子把他给轰下城墙,连连退了几步方才停止,这简直令他觉得不可思议,。
“什么?”
高鸣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要移位了一般,手下意识地捧住腹部,脸色涨得通红,二人刚才对殴,早就引来不少人观看,其中更有几个墨家子弟,看到高鸣吃瘪,个个都感到十分解气。
只不过让他们奇怪的是,那城墙上的灰衣少年是谁?居然只是随手一拳就化解了高鸣的攻势,好像也从来没有见过此人啊?
这倒也不怪他们眼拙,江毅平常都是独行侠的存在,就包括昨天夜里追逐巫婆,都只是留下背影,况且,白狐大侠的标志那可是肩膀上有个白色的狐狸。
“你小子肯定是用了什么阴招!”
高鸣自然不甘心,这小子明明没有什么修为,居然一拳有如此大的力气,他自然是不服,要么此子就是用了什么阴损的手段,要么就是天生神力,只不过没有什么攻击的技巧罢了。
更关键的是,周围可是有不少人在看笑话呢,他更是气到极致,又是纵身一跃,只不过,这一次,他连站都没有站稳,又被江毅一拳,给轰了下来。
顿时在场人,都哄然大笑,不管那灰衣少年是什么身份,但是能够让高鸣连连吃瘪,自然心中也是很爽的,他们刚才就想笑,但是还是慑于高鸣内门弟子的身份,这个时候也是忍不住了。
“噗!”
江毅也忍不住笑了,他此时的心情就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此人平白无故找他麻烦,好笑的是天下居然有如此愚蠢之人。
不过,偶尔有一两个这样的人来解下闷也是不错的。
当然,处在风口的高鸣可不觉得好笑,他仿佛听到周围的人都在笑他,顿时觉得要疯了,更是失去了机智,又是拔出佩剑,纵身一跃。
结果,是想当然了。
只不过,事不过三,江毅也是眉头一皱,对方不要命,他可要命,众目睽睽之下杀死一个墨家内门弟子,说什么,墨家上峰也不会轻易饶过他。
那场下的人虽然都在笑,但也不过是因为他江毅还没有动手杀人罢了,但是若是他失手杀了人,那么性质就又不同了。
他虽说有白狐大侠的大名,但还并不是墨家中人,他以一个体制外的人杀一个体制内的人,情况就大然不同,墨家规矩多,规章紧密,虽然讲究侠义,但是核心也是人在办事,这世上又有几个人不是睚眦必报?
好在,他这一拳把高鸣给轰了下去,顿时那人群中,就走出两个青年男子,一个黑衣,一个白衣,那个黑衣男子也是怒不可遏,一脚把高鸣给踹飞。
但是这一次,在场的人却都不敢再笑了。
陈跃也是眉头一皱,不过转瞬间他的脸色就变得和善起来,抱拳说道:“在下陈跃,不知少侠姓名,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他不像高鸣,他是墨青榜上暂排第四的高手,能上墨青榜,哪个不是智慧天赋运气超群?否则,光有奇遇,不懂得收敛,光有天赋,不懂得隐忍,很快就会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他也对言无尘、冯未寒、魏无忌能够排在他前面而感到不服,但是要上位,绝对不能靠张扬,他有奇遇,他更要隐忍,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现在还不是动的时候,他要动,就动个天翻地覆。
“在下赵二黑,偶过邺城,此人平白无故要定我死罪,所以才出手。”
伸手不打笑脸人,江毅脸色也是略微动容,抱拳回道。
陈跃听罢,脸色一沉,说道:“是陈某教手下无方,倒让兄弟误会了。”然后更是一跃而起,又一脚踹到高鸣身上,后者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下子晕死过去。
“无妨!”
江毅摆了摆手,心里也是一咯噔,这陈跃心狠手辣,连自己手下都下这么重的手,恐怕也不是什么善与之辈,还是要多多提防才是。
不过他还是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站到众人面前,让人觉得潇洒无比。
这就是实力带来的结果,你若强横,就是土不拉几,人们也觉得你威风,你若弱小,就是风度翩翩,人家也觉得你恶心。
方才他几拳把高鸣打得打得找不着北,又受到陈跃如此礼遇,顿时引得在场人频频侧目,甚至包括弈白,也在心里啧啧叹道此子了得。
只不过,眼前这个少年,不过十五岁的年纪,竟然随手都可以轻易击败高鸣,这可就让人觉得有些骇然了,墨青榜前十的高手,除了秦洛,更无一人在十五岁的时候,有此成就。
“陈某看小兄弟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你若不嫌弃,陈某便喊你声赵老弟,也不知道赵老弟是哪国人,又师承何人?”
陈跃当然是想把问题给问明白了,说不定此子并非墨家中人,毕竟墨青榜上,哪个不是赫赫有名?
“噢,在下姓赵,自然是赵国人,至于师承何人,这个倒是不便告诉陈兄了。”
江毅回答倒也果断,只不过这次自然是又编了个地方,至于师承何人,他好像还没有师傅,也一下子不知道编个谁出来。
然后二人自然又是一阵没有营养的寒暄的话自是不提,当然在闲聊中,江毅也得知白衣男子叫作弈白,鲁国人,不过并非侠士,而是属于杂家,棋圣弈秋之后,乃是个棋士。
而此时,在万里之外的齐国都城临淄,齐王简直夜不能寐,乐毅举大军灭齐,战线拉了上千里,双方投入兵力不可计数,而看样子,齐国已经岌岌可危。
齐王宫中。
“臣拜见大王!”
齐王正在桌前来回踱步,突然有个臣子前来觐见,一下子从转过身,道:“可请到孟子了?”
那臣子抬头看了眼齐王,又低下头,犹豫一番,道:“大王,臣等此行并没有见着孟子,只是孟子找个弟子向臣等传达了一些东西。”
“说!”
齐王一下子跌跌撞撞冲到臣子旁边,很是激动地抓住后者两臂,大声吼道。
那臣子吞了口口水,回答道:“大王,孟子转告说,天下大势,冥冥中自有注定,他也无能为力!”
“啊!”
齐王一下子瘫倒在地,抱头痛哭,孟子是他唯一的希望,至于向大永王朝天子求救,那不过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罢了,诸侯环伺,连天子都无法自保,又怎么能保全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