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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两处茫茫皆不见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倾洒在这破败的街道之上,一行已经被大火烧的发黑的树木无力的挣扎的迎风摆动着那所剩无几的枝叶,恰似在向人们诉说着那夜的惨况。大街上寥寥无几的几个行人匆匆的从宛如的身边掠过,不忘用诧异的眼神望她一眼,而后转头继续匆忙的走自己的路,仿佛想要尽快逃离这块地方似得。

宛如自从被韩辛带到这里已经足足一个时辰了,望着这满地狼藉的废墟,宛如终于相信,必挽家出事了。

韩辛好不容易用一两银子换来了过了路之人口中的真相。

“宛如,走吧,你的唐必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韩辛看着一脸迷茫得宛如心疼的道。

“你胡说,必挽他不会出事的,他跟我约好的,在这里见面,他一定是怕仇家追杀,藏在什么地方去了,你赶紧带我去找。”宛如死死地抓住韩辛不停地央求着韩辛带她去寻找这废墟的主人唐必挽。

“别傻了,唐家三百余口前几天晚上已经被不知名的匪徒灭门了。邻里有人亲眼看到了,唐家少爷和他的父母中箭身亡。而且坟冢就在这城外不远的荒山之上。”韩辛使劲的摇晃着已经哭成泪人的宛如道。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必挽,没有等到我,他不会死的,不会。”宛如在韩辛的摇晃下撕心裂肺的喊着。

“不信也得信,这是事实,醒醒吧,不要再活在梦中了,必挽以及全家都死了,而且尸首都是邻里帮忙安葬的。不信我带你去。”韩辛望着已经着魔的宛如,眼中含泪大声的喊道。

当韩辛说完,宛如停止了吵闹,木纳的在韩辛的带领下,来到客店中收拾东西,牵着两匹快马,朝着城外乡邻们说的墓地走去。路上韩辛看到宛如神色呆痴不放心她一个人骑马,所以,将宛如的那匹马牵着,二人一前一后骑在了韩辛的那匹马背上,韩辛挽着宛如晃动缰绳一路行进着。

一路之上,宛如没有一句言辞,只是痴呆着双眸空洞的望着前方。

二人走出城门,来到郊外,顺着一条小路往山上而去。行不了多远,此时路上已经没有一个行人,不远处一片崭新的坟冢映在韩辛的眼帘。

韩辛快马加鞭,朝着那片坟墓而去。

不一会,二人双马已经来到墓冢跟前,只见墓上并没有立碑,只是在一旁的一块石头上用毛笔含糊的写着“唐家之墓”,韩辛放眼望去,大大小小近三百多座坟冢,皆是前几天才造好的新坟。

望着这一大片的墓冢,韩辛突然想起了自己爹娘的墓葬,至少自己爹娘还有墓碑存在,可是唐家呢,一门忠烈,竟然也落得如此下场。自己是该欢喜呢,还是该惋惜。

欢喜当年杀害父母的仇人终于也有今日下场,惋惜,此种忠烈,这样大场面的屠杀,除了朝廷,一般的匪徒是做不出来的。

看来是朝廷觉得的他们没什么利用价值了直接杀人灭口,可是朝廷一般杀害命官,都是先安其罪状,今日唐家满门被灭,朝廷并没有给个说法,看来是朝中大员有人的把柄在唐家手中,无奈,只好杀人灭口。唐家人也是可怜,刚刚被当朝太后利用完就莫名其妙的被灭了满门。想到这里,韩辛脑海之中浮现出太后二字,是,一定是太后,当面自己家也是太后密令唐家杀得,当初若不是唐必挽亲口告诉自己,自己现在也不知道杀害自己一家老小的主谋竟然是当朝的窦太后。

这么说来事情就有些明了了,肯定是唐家灭了韩家之后手中有了什么使得太后忌讳的东西,这才使得太后对唐家痛下杀手。

通过这些年的追查,韩辛也大体了解,自己家被灭门就是父亲手中有一件东西使得太后及其害怕,这才密令唐家对自己韩家痛下杀手。而并不是民间传说的韩家有叛乱之心。

自己当初查到这个真相,也是一心想替父亲报仇,怎奈太后势大,自己无依无靠,我发接触到太后,也就将这个秘密深埋心底,今日发现如此想象的事情,这才又想起了心中的秘密。

突然韩辛发现自己身旁的宛如不见了踪影,心中顿时发慌,这个时候,宛如能到哪里去。急忙将马匹拴在一旁的大树上,到处呼喊着寻找着宛如。

此时的宛如已经在韩辛刚才注意力集中的时刻糊里糊涂的在这坟场中转悠着,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迷路了,来到了大山深处一条溪流跟前。

宛如顺着溪流迷茫的行走着,心中老感觉唐必挽并没有死,而是在什么地方呼唤着自己。

造化弄人,宛如走过的这条小溪就是唐必挽和赵信所待得那条小溪,并且此时所在之处离唐必挽茅屋之处仅隔一片不到一里宽度的树林。唐必挽在溪水上游,而宛如却在溪水的下游。宛如由于迷路,急切的想要找到韩辛,因为深山之中不时的传来虎狼之声,使得她顿感害怕,可是自己迷路了,不知道从那条道路返回刚才的地方。无奈的她只好暂时选择了静坐溪水边,眼睛直愣愣的望着流向山下的那条清澈的溪流。

“宛如……你在哪里……?”远处隐隐传来韩辛焦急的呼喊声。

宛如如同濒临深渊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般,急忙站起身来朝着声音方向而去,边跑边回应着:“我在这呢……”

心急如焚的韩辛隐隐听到宛如的声音,亦是急忙追寻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就在宛如刚走没多长时间,唐必挽在赵信的带领下祭拜完父母的坟墓,归来从这边经过往树林后面的草屋方向而去。就在前天赵信在一次打猎的途中发现乡邻们将唐家三百多口的尸体安葬在这大荒山的山腰之上,这才知道了唐家夫妇的葬身之处,所以就那天特意过来祭拜,就在宛如失踪那那一刻,韩辛前去寻找宛如的时候,唐必挽和赵信打岔来到了唐氏夫妇的墓前。

由于韩辛的马拴的地方距离墓地较远,且山中树林茂密,所以他们并没有发现有人在他们之前来过。真是情人见面分外难,阴差阳错不得见。

“你跑哪去了,你可让我好找呀。”说着韩辛一把将宛如揽在怀中。

宛如想要挣扎,却找不出挣扎的理由,就那么让韩辛紧紧地拥着。突然又想起了唐必挽的遭遇,不由得泪滚眼睑。

“我刚才迷路了。”宛如说着泪水像断线的珍珠倾洒而下。

“傻丫头,以后可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了,你知道这荒山野外的,多危险呀,刚才真是急死我了。”韩辛从怀中掏出手绢,一边替宛如试着泪水,一边婉言轻声道。

“走,我们去祭拜下唐家的人吧,也算是你们相见过了。”韩辛温柔的将抱着的宛如轻轻扶正,双手揽住她那瘦弱的肩膀道。

宛如在韩辛的体贴之下,点头默许。二人相伴而行,朝着那片目的而去。

待走到目的跟前二人发现了异样。

“韩辛,你看这边好像刚才有人来祭拜过。”宛如指着那堆已经熄灭了的崭新的纸钱灰烬兴奋的对着韩辛喊道。

韩辛顺着宛如的手指方向望去,可不是,山间野果,纸钱,灰烬,分明就是刚才在他们离开之后有人过来祭拜过。

“必挽……”宛如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的呼喊着唐必挽的名字,并不时的在地上寻找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线索。

韩辛望着宛如突然的举动,异常纳闷,唐必挽呀唐必挽,我韩辛辛苦照顾宛如一路,竟比不上你一个死人在她心中的份量。我可怜你的身世和我一般悲惨,但是我更恨你,恨你夺走了宛如的心。韩辛望着宛如疯狂寻找的身影,心中默默咒骂着自认为已经死去的唐必挽,虽然他觉得这样可能有失身份,但是为了得到宛如的心,他认为这样是值得的。

“宛如,别找了,唐必挽已经死了,就在你脚下的这些坟冢中。”韩辛追了过去,拉住已经几近疯狂的宛如大声的喊着。

“不,你骗人,他没有死,我能感觉到,他刚才来过。”宛如挣扎着脱开韩辛的手对着韩辛绝望的怒道。

“你怎么那么确信是唐必挽来过,而不是那些乡邻们偷偷过来祭拜,唐老爷在世的时候经常救急周边的百姓,百姓们对他很是爱戴,今日她遭此苦难,是周边乡邻冒死为他收尸,将他安葬,难道就不是他们刚才过来祭拜唐家坟墓?”韩辛继续上前一把紧紧地拥住宛如,大声的哭喊道,任凭宛如在他的怀中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

最终身心疲惫的宛如终于停止了挣扎,躺在韩辛的怀中不停地抽搐着。好像是韩辛刚才的一番话语起了作用。

韩辛刚才的话语也是肺腑之言,他也认为那些祭拜的灰烬就是唐家乡邻们留下的。所以才如此义正言辞,如此诚恳的说给宛如听。

弱弱子吟,悠悠我心。韩辛一手将宛如揽住,一手抚摸着她那乌黑的长发,尽情的让宛如平复下来,这才用平静的声音道:“宛儿,以后不可再这样了,你可知道,你这个样子,我是多么的担心,多么的害怕。我相信唐必挽地下有知的话,也不希望你这么的伤心,他肯定希望你健康的快了的生活下去。”

听着韩辛的话语,疲惫的宛如终于在不知不觉中躺在韩辛的怀中沉睡了过去。或许她真是太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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