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到了傍晚,二人终于到了地图上昨天本来就能到的藏云镇。按照师傅的指示,在镇子唯一的客栈找到了传说的木隐人。按照赤衣真人的描述,木隐人应该有50多岁,面目沧桑,长长的白发梳成高高的发髻,身着赭色长袍,在他身边会有一个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貌美女子,身着淡黄色儒裙,梳着两个低矮的发髻,用有着长长符带的珠子固定,一老一少的组合十分好辨认。关于这个木隐人的来历,赤衣真人只说是云隐的友人。
他们找到木隐人时,他在大口的喝酒,旁边的女子正给他斟酒。他看起来没那么大岁数,但一头白发十分明显,他低着头瞥了他们一眼,眼神里带着出奇的威严。女子看起来很俏皮,但眼神空洞,好像看透这世间万物一般。不知为何,看着她,乌鹊想到了琴七。
“老先生您好,我们是云隐派赤衣真人的弟子,乌鹊和陆幻,按照师傅指示,特地前来找您。”乌鹊走上前行礼道。
木隐人喝完手上这杯没说话,把杯子往旁边一举,女子为他满上,脸上尽是不满。
乌鹊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牌送上前继续行礼说:“木先生,我们是云隐派赤衣真人的弟子,按照师傅的指示,前来找您,这是信物。”
木隐人头也没抬,摆了下手,女子接过玉牌看了眼还给乌鹊说:“你们迟到了,先生不太高兴。除非你们能坐下来陪先生喝几杯。”
“好!”陆幻说着一屁股坐了下来,拿起酒壶就开始倒酒,一饮而下。
旁边站的乌鹊看看略有笑意的木隐人只好尴尬的给他们赔礼道歉,“我师弟不懂礼数,请先生不要怪罪。”
“你虽然很懂礼貌,但还是你师弟比较爽快。”女子微笑着给他们斟满酒。
“哈哈,谢谢姐姐夸奖,姐姐好漂亮啊!”陆幻说着又干了杯,乌鹊瞪着他,用眼神告诉他别那么无礼,但无奈陆幻看都不看他一眼。“来,先生!我们迟到了是我们不对!我再自罚一杯!”
木隐人挥了下手,女子给陆幻递上酒壶说:“先生说用这个喝。”陆幻看都没看端起壶就灌了下去,呛了口,径直喷了木隐人一身,扶着桌子不停咳嗽。乌鹊立即起身道歉,生怕木隐人生气,同时迅速检查衣服,怕被陆幻弄脏。
一直不说话的木隐人摸了下脸上残酒,突然爆出雷霆般的大笑,女子缓过神,立即给他擦拭脸庞。“哈哈,这个小兄弟还算有点意思。吕九,别擦了,再给他满上。”
吕九点点头,继续给陆幻满上酒,却被乌鹊拿了去。“先生,我师弟这样不能再喝了,我替他喝吧。”
“哦?兄弟情深啊,要喝你也得跟你师弟一样,自罚三杯才行。”木隐人摸着长长的白胡子笑道。
乌鹊犯难的看了眼杯子,又看了眼还在咳嗽不停地陆幻,闭眼一口气全干了,随后咣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木隐人笑的更开心了,自己倒满酒,又示意吕九给陆幻倒满,“来,你师兄这就不行了,你不会也这样吧,陪我再喝点。”
陆幻接过酒什么都没想,咕噜一下就干了,随后也倒在了地上。木隐人看着这对师兄弟都醉倒在地满意的哈哈大笑。
“好久未见先生如此开心。”吕九平静的看着二人。
“把他们带到房间去吧。”木隐人含笑拂须,随后站起来,脸上突然被悲伤笼罩,“如当年的他们一样。。。未曾变。。。只是。。。”
吕九没再说话,只是给他又斟满一杯。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陆幻感到头无比之痛,那种感觉就好像什么东西种在脑子里要开裂发芽般,他睁开眼睛,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紧贴着自己,呼吸出的热气喷了他一脸。“啊!”陆幻尖叫了一声使劲儿往前一推,咣当一声乌鹊就被推飞出床。被摔醒的乌鹊也尖叫了起来,发现自己身上沾了土和陆幻吐得秽物后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在经历又吵又闹打打杀杀的上午后,两个人被店家轰了出去,灰溜溜的走在街上。此时陆幻头发像鸡窝一样乱七八糟,衣冠不整的牵着两只马,马上放着两个人的行礼,昏昏沉沉的走着。乌鹊则整整齐齐的坐在马上研究着木隐人留下的地图,木隐人除了留下地图还给他们留下了很多盘缠和几本书。
“这么走。”乌鹊用剑指了下东边。于是两个人迷路了,直到第三天才找到正确的路,走进一片林子。每当陆幻有意见想要表达时,乌鹊就会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仿佛一直带路的不是他。按照地图走出林子就应该是一个村子,他们可以在村子里过夜。由于迷路,他们到村子时天色已黑,整个林子被淡淡的雾气笼罩着。村子很小,灯火惨淡,只有几个人在村子里游荡。
“请问,这里哪里有可以投宿的地方。”乌鹊彬彬有礼的问。
一个行人面无表情的站在他们面前,机械的举起一只手指向一边。
“谢谢您。”乌鹊道,他瞥了眼那个人,心中一惊,连忙环望四周,淡淡的雾气此时已渐浓。
陆幻看他师兄一脸惊恐,毫不在乎,乌鹊胆小的事儿在山上人人皆知,小时候天一黑就躲在屋里不出来,还得粘着个人,长大后虽然不怕晚上了,但一做恶梦不管多晚都得跑别人屋跟人强挤着睡,晚上打雷了又得蹿别人屋。对此他们笑话他无数次,他都装听不见。在陆幻看来,乌鹊现在这样是又犯病了。“走吧师兄,别怕,有我在呢。”
乌鹊看了他眼,怀疑是自己又没缘由的害怕,不再说什么,但心中的不安却随着雾气越来越重。他们按照那人所指方向,走到了一间驿站旁,接待他们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的人,他将他们带到一个小房间后立即离开,乌鹊注意到除了他们没有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