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妈,你烧了什么菜,好香!”“你睡饱了,可以起来吃中饭了,下午去李译西爸妈那里看看他们。”贫了几句,下午没去李译西爸妈那里,而是画了淡妆,跑了家乡的几家医院,最终在市三院确定下来,最终还是劳驾了李译西,这里的普外科主任是李译西的同学,还是欠了他的人情啊。说起我为什么会学普外科,考研的时候,纠结了半天,李译西当时说你想选什么自己考虑好,我呢是搞普外的,你一个女娃娃,就不要跟着我搞普外了,我就是个倔脾气,你说我不能搞,我就搞给你看,就这样考了普外科,受了李译西不少恩惠,在工作中的确帮了我不少。工作定了下来,把李译西叮嘱我的事情完成,休息了大半个月,也要准备开始我全新的生活了。
今天是我今天进入全新的工作的第一天,“邱主任,你好,我是洛暧,今天来科里报道了。”“小洛啊,你好你好,我和译西是老朋友了,上学的时候,我们上下铺,他都和我说过了,你就在这好好的。”“谢谢您,邱主任。”面前的这位邱主任,邱谨思,是李译西的大学同学,穿一条裤子,用一张饭卡,铁!
下了班,赶紧拎上东西,去了李译西父母那里,二老还是那样,看我来了,里外张罗着。“叔叔阿姨,这是李译西特地托我带个你们的东西,都是他仔细选的,他也忙得很,他在那里不错,现在是主任,底下也有一帮小医生,他说他过段时间就会回来看你们的。”“好的好的,谢谢你,小暧,非要跑那么远,到了外地,回趟家那么不容易,他真是的,和他爸也是。。。。。。哎。。。。。。”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和二老聊了聊天,陪他们吃了晚饭,两位老人也不容易,都是上年纪的人,就一个儿子,还不在家,确实想想,都让人心酸。其实李译西的家庭条件不错,父亲是当地医院的一把手,让自己的儿子在医院里弄出名堂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李译西是个倔强的人,也是个有理想有志气的青年,坚决要出去闯荡,不愿意在家乡的地方医院,想要靠自己闯出一片天,要我说,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过男女相法本就有别,他这样的想法,我是要为他鼓掌的。
回到家,每次闲下来的时候,我都会想到晓峰,那个给了我惊喜,又带来了惊讶的人,我蜷缩在床上,想着以前和晓峰的点点滴滴,我不禁又留下了眼泪,这就好像是毒药一样,完全戒不掉。我和晓峰是在医院相遇的,完全没有预料的,就那样来了。
大概两年前,我在医院当着住院医,跟在李译西后面屁颠屁颠的,突然接了一个车祸的病人,我清楚地记得,他被送来时全身都是血,血压只有70/40mmhg,心率很快,大量失血,左侧小腿开放性骨折,肋骨断了三根,脊髓震荡,多出软组织挫伤,要命的是脾破裂,这常常是致命的,是要急诊手术的。李译西当时的意思是,人都给撞成这样了,不治的话给推走肯定是活不成了,家属也不在,先治吧,治疗费他和院里商量商量,都想想办法。我一看,曾晓峰,当时他已经昏迷了,四肢厥冷,皮肤苍白,已经休克了,全院多学科会诊,急诊手术后,他在ICU躺了四天,经历了一个大概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生死轮回的过程,所有人都在帮助他与死神搏斗,而我也为了他心力交瘁,终于第四天,他醒了,终于醒了,我当时就哭坐在了地上。“曾晓峰,你终于醒了!”我带着哭腔,激动地说,“我是洛暧,你还记得我吗?”那是我和他重逢后说的第一句话,他虚弱的点点头,又虚弱的闭上了眼睛。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治疗,他痊愈出院,就这样,我们好像顺其自然的在一起了。
想到这些,我的心又开始痛了,原本以为心痛是一种矫情,但是原来心痛是一种真实的感受,那种纠在一起的感觉。老妈突然敲门,我装作在看电脑,“你什么时候有空?”“什么事,要紧吗?要紧的话,我可以请假。”没有回头,用后脑勺回答着。“就问你什么时候有空,不用特意请假。”“礼拜天吧,礼拜天我去趟医院,后面就空出来了。”“行,你把礼拜天空出来,不要安排事情,陪我出去走走。”“好啊。”我有气无力的应道。老妈呵呵笑了两声,满意的出去了。想着拨通了李译西的电话,“李译西,是我,你那里有晓峰的消息吗?”这是回来后第一次鼓起勇气谈起晓峰。“洛暧,”他咂了下嘴“啧,能用的关系都用了,托了警察局的人在调查,到现在还在等消息。”“哦,李译西,我想他了,好久没见他,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没有我在,他能不能照顾好自己。”话语间,竟发现自己的眼泪不自主的流下来,“我从未想过,在我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候,他会突然离开我,我没有想过,若有一天,我失去他,我要怎么面对我的生活,现在懂了,我怎么办,我不晓得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我好累。”电话那头,李译西静静地听着,听着我的悲伤和无奈,“你就这么没出息,就这么爱他,没有他,你就失去自己了?没他不行吗?想想你的爸妈。”他好像很痛心疾首的说到,“我也讨厌自己现在这样,可是我就是很爱他啊,我以为我们的相遇是天定的缘分,我认定了他是我的一辈子,我从没有想过他会一声不吭就这样离开!”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下去,已经泣不成声。“小暧,没事的,别多想,曾晓峰当时那么大的车祸都挺过来了,这一次,他不会有事的,他既然留了字条,肯定有他的安排,他不会有事的。”“李译西,对不起,不是想这么晚打扰你的,无论如何,我不会放弃找他,无论他在哪里,做了什么,我都会找到他和他说清楚。”“是啊,你这样想就对了,早点休息吧。”“谢谢你,李译西,你爸妈身体都好,一切安好,你放心,有空多回来看看,不要给自己留遗憾。”“我知道了,要麻烦你多照顾了。”放下电话,不知怎么,觉得很累,渐渐入睡。
礼拜天,早上查了房,回到家,被老妈拉着出去,叮嘱我穿漂亮一点。走出家门,阳光照在脸上,温暖的感觉包围着全身,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都是没有发生过。终于,在车上,她憋不住了,“洛暧,今天带你去见个人,你还记得刘玉梅?刘玉梅给你介绍了个对象,搞金融的,挺老实的一个人。”原来是相亲,我不情不愿,奈何老妈寸步不离绑着我。“你不要闹了,妈,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满心的曾晓峰,怎么可能去相亲。“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想想你今年多大了,再过两三年,你就三十了,不要再让我操心了。”
这是市里少有的几家豪华餐厅之一,搞金融的不是应该在大城市搞嘛,在这种小地方搞金融能有什么出息。餐厅里,他坐在那里,一眼就能看到,随意的左腿搭着右腿,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眉宇间透着英气,一对剑眉,鼻梁高挺,眼睛黑白分明,嘴唇恰到好处的厚度,手腕上戴着一块黑色皮质腕带的手表,面前摆了一杯咖啡,手中把玩着手机,时不时的抿一口咖啡,看看手表,坦白说,如果我没有遇见曾晓峰,光凭第一印象,我会对他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