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会,估计离他们很远了,我才教风儿放慢了速度,在林间、草坡上随处的漫着步。
取下腰间酒壶,连饮几口,嘴角勾起一抹牵强的弧线,我大声吟道:“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吟罢苦笑,为何再见,依然苦涩,再饮酒,继续念道:“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饮饮停停间,我将剩下的诗句继继续续的念完了。末了,低声再吟一句“与尔同销万古愁”,泪竟模糊了双眼。
“啪啪啪。”掌声响起,一群人从前方山坡下转了出来,有人说道:“好诗,好诗,虽然有些地方老头子我还有些不懂,但确是佳作无疑了。”
眨眨眼,将泪逼了回去,我细一端详,便瞧清这群人为首的是一位矍铄的老者,其须发皆白,却未现半点老态,他身后跟着几个男男女女,看起来也都非凡夫俗子。
“老夫慕容尚,不知这位公子是……”老者又再开口了,炯炯有神的眸中此时尽是疑惑。
我连忙下马答礼,口中同时言道:“回慕容老爷子,在下是红叶堡叶痕。”
“呃。”慕容尚恍然大悟,笑道:“我道是谁家有如此出色的男儿,原来是叶南那小侄的,那小子还真有福气,哈哈……”
这慕容尚已有八十多,是慕容轩的爷爷,为人正直不阿,是江湖中人人敬佩称颂的,所以虽然冷月山庄、红叶堡与慕容世家齐名,却也会每年前来恭祝他老人家生辰之喜,关系日渐亲密,因此他称叶南为小侄辈。
东南西北四大组织中,要论实力,最强大的当属慕容世家,毕竟他是以世家为称,不似其他三个,人丁简薄,而慕容家却子孙众多,女子嫁得不凡,男子娶得不俗,所以慕容氏越发壮大,只是慕容家祖训要求族人低调无争,才导致它安稳的偏居这如春南方,享受齐家之乐。
心中还是很赞叹慕容家祖人的大智的,毕竟势力过大易会招覆灭之祸,而如今谨遵祖训的慕容世家既有荣光又不招人妒陷。
思虑间,我早已恭敬的答道:“老爷子过奖了,痕儿不过粗通文墨罢了,倒是老爷子世人众口皆碑,家父也常常向痕儿说起老爷子的刚正。”这句话虽是夸他,说的却全是事实,并无拍马之嫌,应不会招来这慕容尚的反感。
果然慕容尚听了,跟身后的男女笑道:“你们瞧,这叶南虽只得这一子,却教导得懂情明理得很,我说你们都比不上他,你们可别不服,光刚才那首诗就足见痕儿的胸襟,这份轻贱名利的豪情又有几人能及了。”
男女们唯唯应着,听得他们言语间的称呼,我才明了他们都是慕容尚的儿子媳妇、女儿女婿类的人物。
转回头,慕容尚又对我说道:“痕儿,以后我就这样称呼你吧,我感觉你刚才那首诗似乎还缺半篇,不如你将它写出来,当作我的寿礼如何?”
一拱手,我回道:“老爷子吩咐,痕儿谨当遵从。”
慕容尚又笑了,白胡子抖了抖:“真是个不错的孩子,与我家轩儿倒有得一比,呵呵……痕儿,记得我寿辰那日早些到,我等着你的寿礼哟。”
发出邀请后,慕容尚转身走了,其余的人等也随之离开,独留我一人站在原地,感受着暖风的轻拂,心里却惟余寂寥,索性躺下饮起酒来。
这一饮,就忘了时间的流逝,直至红菱找来,才惊觉日已西沉,大地被残光笼罩着,似明非明,似暗非暗,一片朦胧。
望着她额前的细汗,我有些歉然:“红菱,你们找我很久了吗?”
红菱赶紧答道:“没有,少堡主,本来您一时不回,可能是有事缠身,我们也就未留心,但您至日暮还未归,又是在别人的地方,所以有些担忧。”
这红菱估计是那日见祁馨的使毒手法高明,又明显针对我,所以才怕我着了道出事吧。想到这,我安慰道:“红菱,以后我出门会交待去向的,这样,你就不必担心了。”
红菱有些紧张:“少堡主,我不是那个意思,您是主子,我……”
“我知道,但这样我不是更安全嘛。”打断她,我淡淡笑道。
“是,少堡主。”她小小声的应道。
其后几日,我尽量没有出门,若不得不出去时就遵守承诺,向红菱说一声,或干脆带上她。让我心舒的是,这几日也再没遇见任何不欲见之人。
就这样,在慕容府浑浑过了两三日后,终于到了慕容老爷子的寿诞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