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一阵朗朗的读书声在院内响起,我淡淡的笑了。
自搬到小宅院后,我便请来两位老师分别教孩子们习文和练武,因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存在多久,所以在孩子们读书打拳之余,我按他们各自的喜好送他们去相应的地方学习谋生的技能,譬如怜儿被送去绣庄学刺绣,小胖被送去饭馆当厨师学徒……
惟有阿敏我没有安排,教文的老师赞他聪颖敏锐,日后将大有出息,出将入仕都不在话下;授武的老师夸他天生是块练武的料。当时听到这话时我有些错愕,毕竟以阿敏的年纪来论现在才习文弄武似乎晚了些,后来才得知阿敏本有武术根基,且能识文断字,以前必然受过专门的教学,再联想到阿敏那指挥若定的气度,想来他的出身必定不凡,但既然他不想提及,我也就没有问,只是让他留在了家中全天候的接受老师的教导。
布置这一切时我仍是酒不离口,但和孩子们在一起时我总保持着清醒,一旦他们不在身边我就又恢复了浑沌的样子,我的这种变化只有全天在家的阿敏知道,他从不说什么,只默默的在学习间隙给我递上一杯热茶。
“云姐姐,我又学会了一种针法。”
“云姐姐,今天师傅教我做了一种新菜式,呆会我做给你吃。”
……
每日傍晚孩子们学艺归来时都是最快乐的时光,可能是因无父无母的缘故,他们都很懂事乖巧,让我很省心,小院内总是充斥着欢声笑语,不知不觉间桃李谢了,枣树开出了小小的花朵,散发出浓郁芳香。
那夜我又如以往般狂饮,然后趴在枣树下的石桌上睡觉,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在靠近我,我没有起身,每天这个时候阿敏都会悄悄的来给我披上外衣,可这次他在做完这些后并没有立即离开,心里有些诧异,但没有动,突然脸上滑过一丝温润,我一惊,却仍维持着原姿势不动,直待他离开后我才睁开眼,盯着对面的院墙发起呆来。
这段时间阿敏有了很大的变化,这个英俊的少年开始变得成熟稳健、细心体贴,更像一个小男子汉了,只不知从何时起他看我的眼神有了异样,更不知从何时起他不再叫我云姐姐而唤做云,这一切变化都是潜移默化的,我竟没有在意,看来我呆在这儿的时间太长了,长到有了不该有的纠缠,是时候离开了。
没有与孩子们告别,怕看到他们的泪脸,第二天凌晨当他们还在睡梦中时,我留下一封信和一大摞银票后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