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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传说

“这不可能!”占卜老头听摩耶讲述完他的噩梦,满脸惊愕。

“什么不可能?”摩耶问。

“这个……”占卜老头欲言又止,伸长脖子向四处看了一圈,转而低声道:“此非说话之处,你就住在这附近吧?”

“那边,离这不远。”摩耶向镇外一指。

“好,前面带路。”占卜老头麻利的收起布帆,跟着摩耶挤出人群。

走出小镇不到一里路就是神秘的迷雾森林,森林茂密,古木参天,林间雾气弥漫,终日不散,迷雾森林由此得名。迷雾森林和小镇之间的荒地上稀稀落落的散立着几间茅屋,其中最简陋的一间就是摩耶的,就一间用厚木板搭建的小屋,连个院落也没有。背阴处的木板上长满了厚厚的青苔,看起来这间小屋有一二十年了。

“你就住这?真够寒酸的。”占卜老头站在摩耶的小屋前直啧嘴。

摩耶点点头,这样破旧的茅屋其实还不是他盖呢,是小屋的原主人搬到别处去了才让他捡个现成的。住这之前,他一直是露宿街头,阴天下雨就躲在别人家屋檐下睡觉,时常被人驱赶。寒酸不寒酸的倒不觉得,在他看来,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睡觉就很满足了。

占卜老头走进小屋看了看,又绕着小屋转了一圈,随后在屋前坐下来,捋着嘴上花白的胡须皱眉沉思。

摩耶看看小屋,又看看占卜老头,等了半天不见老头说话,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我做的梦跟这小屋有关系?”

占卜老头摇头,反问道:“你做这样的梦之前可曾遇到过奇怪的人或者见过奇怪的事?”

“奇怪的人?奇怪的事?怎样才是奇怪……”摩耶挠头,他天天去镇上找活干,见到各种各样的人和事多了,不明白占卜老头问的是哪样。

“这个……就是那种你见了后就心里感觉不舒服,有点难受,有点厌恶的那种。”占卜老头试着引导。

“见过!”

果然!占卜老头心头一喜。

“在哪见的?”

“镇上。”

“什么样的人。”

“雅尼克餐馆后厨的一个伙计。”

藏的够深啊,占卜老头来到奥克小镇有些时日了,但大多流连于闹市街区,却不曾想到会有人躲在餐馆的后厨做勾当。

“那当时在做什么?”

“杀鸡。”

“杀鸡?”

“恩,他抓起一只鸡,拿刀在在鸡脖子一划,然后扔到一边。那只鸡不停的挣扎,血洒的到处都是,我看着那只鸡垂死挣扎的样子,觉得它挺可怜的,心里挺难受。”

占卜老头呆呆的看着摩耶,“这哪里奇怪了?”

“他杀第二只鸡的时候,估摸着是划的太用力,一下把鸡头给割下来了,撒手后那只鸡没头了竟然还呼扇着翅膀飞出老远,你说奇不奇怪?”摩耶一边说着一边还张开双臂学鸡扑腾翅膀的样子。

占卜老头扶额,显然这小子说的和他想的不是一码事,看来问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占卜老头按住摩耶还在呼扇的胳膊,吩咐他把家里的盐和蜡烛拿出来。

摩耶不知道占卜老头要搞什么名堂,但还是依言照办。

占卜老头接过装盐的陶罐,对摩耶说:“看来你得买罐新盐了。”说完从怀里掏出一瓶白色的粉末倒入罐中,用手慢慢调匀,又吩咐摩耶将蜡烛切成六段,拨出烛捻。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占卜老头让摩耶盘膝坐于原地,自己抓起罐中盐和白色粉末的混合物围着摩耶画了一个大圈,又在圈中画了两个对头相交的等边三角,六角皆与圆圈相连。

“这是?”摩耶觉得圈中的图形似乎在哪见过。

“中间的是六芒星,是魔法的象征。”占卜老头放下陶罐,将那六根短蜡烛分别立在六芒星的六个角上。

“那这么说,说带六芒星图案衣服的就是…….”摩耶想起在镇上手持硬弩的女子身旁的另一位白衣女子,胸前的衣服上就有一个六芒星图案。

“魔法师。”占卜老头停下手头的事,看了他一眼说道。

“哦,那…….”

“你先闭嘴,等我找出你做那个噩梦的原因你再问,安静的待在原地。”占卜老头打断摩耶无休止的问题,将六角的蜡烛依次点燃,随后立于圈外,神情肃穆庄严,口中念念有词。开始念诵的很慢,渐渐的越念越快,六根蜡烛原本微弱的火苗猛然窜起半米多高,呼呼的尖啸,地上食盐混合白色粉末画成圆圈和六芒星发出耀眼的白光。坐在中间的摩耶被白光晃得睁不开眼,惊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不一会功夫,白光消散,散布在六角上的蜡烛也被热浪蒸发没了踪影。占卜老头停下念诵,仔细查看摩耶的变化,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异样,只好问他:“怎么样,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没有。”

摩耶还被刚才神奇的一幕惊的没回过神来,讷讷回道:“好厉害!这就是魔法么?”

占卜老头气急,一巴掌拍他脸上,怒道:“我问你方才在白光中什么感觉!”

摩耶这次回过神来,“太亮了,直晃得睁不开眼。”

“然后呢?除了眼睛,身上还有哪里有不舒服的感觉没有?”

摩耶摇头。

占卜老头舒了口气,看来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

“刚才那是魔法么?”摩耶的问题又来了。

“算是吧。”占卜老头看着摩耶,心有所思。

“那你是魔法师?”摩耶上下打量着占卜老头,衣服上并没六芒星图案。

占卜老头微笑摇头。

“那你怎么会魔法,你到底是什么人?”摩耶继续追问。

“如你所见,我就是一个占卜师,至于怎么会魔法,”占卜老头凑到摩耶耳边,“这是个秘密。”

“切。”摩耶撇撇嘴。占卜老头故作神秘没告诉他答案,但摩耶心里大概明白,这是人家混饭糊口的手艺,不会轻易告人。

“那给我解梦怎么会用到魔法?我以前见过的占卜师给人解梦占卜都是用刻满怪异花纹的木牌的。”摩耶以前在镇上多次见过其他占卜师给人占卜测算,当然木牌上刻的不是花纹,而是咒文。前来占卜的人从木牌中间随意抽出几只,然后占卜师根据木牌抽取的先后顺序排列,解读此人的前程运势感情困惑等,并将所卜之事写于纸上,方便来人记忆。这也正是摩耶第一次见到占卜老头感到奇怪的地方,以上所用之物他一件也没有。

“原因还要从你的那个梦说起。”占卜老头在摩耶身旁坐下来,看着不远处的轻雾弥漫的迷雾森林慢慢说道。

占卜老头告诉摩耶,他在梦中所看的悬于空中的蓝光大洞可以说是洞,又不是洞,而是一个空间扭曲形成的门,是连通着地狱的大门。十多年前,兰斯大陆上层有个强盛至极的超级大国,名曰黑暗帝国,帝国被叫一个强大的黑暗魔法师统治。此人天赋异凛,对魔法的领悟有着极高的造诣,他在修习黑暗魔法的时候,研究出了一种新的魔法——邪恶的召唤魔法。召唤魔法之所以被认为是邪恶魔法,是因为其所召唤的东西都来自于地狱!

召唤魔法的出现起初并没有引起世人的关注,召唤师修习魔法需要各种苛刻的条件,具体是什么条件不怎么清楚。有个极少数成功的召唤出的也不过是一些孱弱的小怪物,比起强大的各种魔法没有什么威慑力。直到有一天,黑暗帝国的君主阿罗刹召唤出冥界主宰——邪恶的冥王,打开了地狱之门,世人才真正领会到召唤魔法的恐怖。

传说混沌之初,世界就分为多个次元,除了人间之外,还有冥界天界地狱等多个次元。冥界乃亡魂投胎之前所滞留的次元,天界是神所居住的次元,地狱次元居住着邪恶的未知生物。冥王是黑暗魔法的主神,与死神同时掌控冥界和地狱两个次元。冥王成为主神后没有往生天界的诸神之所,却被任命为冥界的主宰,掌管幽冥之事。幽冥之地,阴森恐怖,冥王羡慕人间的绿草蓝天,繁华锦绣。被阿罗刹召唤到人间后,就迫不及待的打开地狱之门,妄图统治人间。

地狱之门打开后,从地狱逃出的亡灵四处流窜,涂炭人间,兰斯大陆上的原住生灵面临着灭顶之灾。众国一些勇敢的魔法师结成联盟成立反抗军,与邪恶的亡灵殊死搏斗,然而收效甚微。究其原因,亡灵强大异常,且行事诡异,最可怕的是冥王的存在,亡灵源源不断从地狱之门里逃窜出来。

就在世人陷入绝望的时候,天界诸神纷纷降临人间同反抗军,合力将冥王逼回原来的次元。然而诸神赶走冥王后并没有关闭地狱之门。地狱之门是人间和地狱两个不同次元的通道,没有开辟者的引导,擅自进入会迷失在无尽的虚空之中,即便这样,仍有部分强大亡灵侥能幸穿过地狱之门。

地狱之门位于失落高地深处,被残存的亡灵盘踞,是众神遗弃之地。流传于兰斯大陆的都是当年诸神带领反抗军剿灭亡灵的种种辉煌传说,地狱之门的真实样子也只有跟随诸神的极少数大陆强者见过。

讲到这里,占卜老头疑惑的看着摩耶,这小子竟然在梦里见到了地狱之门。他猜想可能是某个强大的地狱生物用什么邪恶的魔法偷偷控制人的心神,故而排阵借助其他魔法的威力驱散邪恶魔法。从给摩耶施法前后的种种迹象看,排除了被邪恶魔法控制的可能,这就让占卜老头百思不解了。

难道和他的身世有关?想到这里,占卜老头让摩耶伸出一只手来,摩耶依言照办。不想占卜老头从地上捡起一块带棱的石头,用力在摩耶的手上划了一个口子,顿时血流如注。

嗷的一声惨叫,摩耶一把推来占卜老头,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骂道:“死老头,你要死啊,拿石头划我干什么?!”

占卜老头被摩耶推翻在地,没着急起身,两眼死死的盯着摩耶,想在他身上发现其他异样的变化。摩耶边骂边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包扎伤口,包扎完后抬眼看到占卜老头还躺地上,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干嘛,躺地上装死啊?”说着伸手把占卜老头拉起来,把受伤的那只手举到他面前,“看着办吧。”

占卜老头看了看他的手,从身上摸出一把银币扔给他。

摩耶接住银子,这才松手。嘿!十个银币,赶上他干半个月的活了,又把受伤那只手凑到占卜老头面前,“要不你再划两道?”

占卜老头没理他,自顾想着心事。从年份上算,摩耶的年纪跟自己要找的人差不多大,而且他还梦到地狱之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自己用的方法不对还是另有隐情,难道说跟那个人有关?占卜老头想着,转头看向奥克小镇方向,目光跳过小镇,望向远处,那里曾是辉煌一时的暗黑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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