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早。”芳姨叫了句。
“嗯。心花,早啊!你去花场了吗?”城子应完芳姨,便急切地关心起心花来。芳姨早已看出了城子的心思,带着丝丝忧虑站在一旁。
“哥,早上好!你怎么知道我去花场了?”心花眨着明亮的眼睛笑着问。
“看,你的头发上还落了一片叶子呢。”城子说完就帮心花拿掉那片半干枯的叶子,一脸温柔。这让心花感到有些拘束、尴尬和不安,亦在瞬间羞红了脸。
“哦,是的。呃,我刚才跟芳姨去后花场了,她教我许多关于花卉培植的知识。”心花看着芳姨,满是感激地说。
“这姑娘真聪明,一学就会一教就懂。”芳姨笑着说。
“芳姨的养植经验实在是太丰富了,让好我佩服啊!而且我从她身上感受得到她对植物的热爱。”心花客气且诚恳地说。
“嗯,芳姨可是远近闻名的种花高手。那些娇花贵草一般人都养不活,但一到她手里就偏偏生机勃勃,你说神不神?”城子摸着脑袋笑着说。心花和芳姨也被逗得乐呵起来。
“神,真神!哥,你知道吗?连芳姨看它们的眼神都是那么温柔有爱,花花草草能不喜欢吗?”心花接着打趣。
“行啦行啦,你俩一唱一和,把我都捧上天了,我该怎么下来呀?其实我哪有什么本事,不过是觉得这些花花草草都是生命,像人一样都需要被尊重和爱护罢了。”芳姨微笑着,不好意思地解释说。
“芳姨真好!太有爱了!”心花满怀感动地说。
“哦,早餐准备好了吗?我吃完要出去。”城子突然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问。
“早就做好了,马上可以吃,我去端出来。”芳姨说完就转身朝厨房走去。
这时竹亭里就剩下心花和城子,他俩坐到桌子旁继续说话。
“哥,你等会儿要出去吗?”
“嗯,应该说是我们一起出去。”
“我,我们?”心花把左手放在胸口上,眨着大眼睛迷惑地问。
“是啊,我们。我要你和我一起去参加朋友聚会,没问题吧?”城子点点头,很肯定地说。
“呃,这好像不太方便吧。我,我不认识他们。”心花委婉地拒绝说。
“没事,见了面不就认识了吗?呵呵,就我一帮要好的哥们,很随意的。他们听说我家来个漂亮表妹,个个都急着想见见。”城子道出了实情,原来他昨天一晚上都在朋友圈里炫耀自己的表妹。
“全是男生,我多难为情啊!”心花一听是男生的聚会,她更加不愿意去了。
“你不用担心,有几个女生,其中一个还是我同桌阿升的妹妹。她和你同龄,长得还不错,但性格很特别。说不定你们还可以成为好朋友。去吧,就当给哥一个面子。”城子央求着。
“呃,呃,可能这里需要我帮忙,姨妈……呃”心花担心姨妈阻拦,为了避免生事,她还是犹豫不决。
“没事,我妈那里我来搞定。你只要答应陪我去参加聚会就行了。再说,你来到城里要多出去走走,多结识些朋友,这样才能尽快适应城里的生活,不是吗?”城子拍了拍心花的肩膀说。
“呃,可是…….我…….”心花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别可是啦,就这么定。当帮哥一个大忙。”城子有些急了,迫不及待地帮心花做决定。
“哦,那…….好吧。”心花觉得表哥帮了自己不少忙,也应该回报一下,于是勉强答应城子的请求。
“太好了!太好了!”城子高兴得从凳子上跳起来,连忙拍着手说:“哦,记得换身好看点的衣服,让他们开开眼界,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艳福齐天!嘻嘻,想想他们一个个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哇塞,实在是太酷太给力啦!以后看他们谁还敢笑我胖到没艳福,哼!”城子十分得意,似乎这场聚会就是专门去挣面子的。
“啊?”心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悲凉感,但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不想让表哥失望,便接着说:“哥,我先去厨房,看看芳姨是否需要帮忙。”
“好。我们快点吃早餐,然后你记得换身漂亮的衣服,呃,最好是裙子什么的,打扮打扮。”
“哦,好的。”心花难过地转身离去,本想让城子带自己去乐州第三中学打听招生情况的想法也一下子说不出口。
早饭端上来了,芳姨走到洋房大门口喊了句:“老板老板娘,早餐都准备好啦,可以下来吃了!”
不一会儿,胡茬男人和”面包女人”一前一后来到餐桌前就餐。依照惯例,主人一围台,工人一围台,就这么吃起来了。
心花懂事乖巧,总会抢先为胡茬男人和”面包女人”添饭添粥。虽然”面包女人”总是看她不顺眼,但似乎态度稍有转变。而胡茬子男人就更不用说了,细长的眼睛里总是色迷迷地看着这朵姣嫩奇美的鲜花,诡异的笑容里暗藏着黑森森的意图。
“爸,妈,等会儿我要去参加朋友聚会。一个人去没太大意思,所以,呃,我想带心花一起去。”
“你的朋友聚会带她去干什么?她去只会让你丢脸。”“面包女人”马上变脸,放下碗不快地说。
“妈,别这么说行不行?怎么就丢脸了呢?”城子的急性子又上来了,涨红脸急切说。
“姨妈,我,我,我想趁这个机会让表哥顺便带我去乐州三中看看,了解一下那所学校的情况。”为了学业发展,不辜负外婆遗愿,心花突然鼓起勇气,把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了解一下乐州三中?怎么?你这个乡下妹还想上学?哼,还是好好地在这里打工吧。再说乐州三中是最好的中学,你有什么资格去那里读书?别弄个全校倒数第一回来丢我们的脸!”“面包女人”不屑地冷嘲热讽着。
“妈,心花肯努力上进应该鼓励她,你不要老是对她冷冰冰的,行吗?”
“你…….”“面包女人”气头上来了,站起来指着城子就想大骂,但被胡茬子男人拉住,她克制了一下便坐回去,不过神情十分愠怒。
“反正我今天非带她出去不可,都跟朋友约好了。我可不能爽约啊!”城子也耍起性子来,把碗一推,摆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心花和工人们个个都屏住呼吸,只顾倾听,不敢作声。芳姨心里非常紧张,默念道:“千万别给心花姑娘惹事啊!”
“让他们去吧。人家孩子刚来乐州,是该出去走走。”胡茬子男人侧脸对“面包女人”说,接着又和善地对心花说:“嗯,心花啊,姨父给你一千块,去买两件漂亮的衣服穿穿。”胡茬男人说完便从裤袋里掏出钱包拿钱,他一心想讨好眼前这位让他全身酥软的美人。
“你疯了?买衣服哪用这么多钱?”“面包女人”想把钱从胡茬子男人手里抢过来,但没成功,而被城子下手抢去。
“好啦!你们两母子别闹了,这点钱是我给心花买衣服的,谁也不许抢。城子,你快把钱给心花!”胡茬子男人厉声喝令。
“我就是抢给她的,嘻嘻。”城子得意地说。
“不,不,不,谢谢姨父。这钱我不能收!衣服还有,不用买。”心花急了,心里恐惧得很,生怕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你听听,给钱人家还不要呢!装什么清高?切!”“面包女人”挑拨离间的阴阳怪调让人听了都起鸡皮疙瘩。
“呃呃,说什么呢?心花那是懂事。”胡茬子男人清了清喉,稳着情绪说。
“什么懂事?懂事就不该出现在这里。你对她好,她还不一定对你好!以后说不定还反骨呢!你们两父子还是别自作多情了!”“面包女人”继续讥讽挖苦。
“你,你胡说些什么呀?”胡茬子男人听“面包女人”这么一说,心里着急着掩饰。
“爸,别理她!”城子凑到胡茬子男人跟前,带着任性的口吻说。从那双小眼睛可以看出,他坚定地认为自己的父亲已踏入他的战壕了。
“嘿,你这臭小子,越来越反了!”“面包女人”气呼呼地骂道,眼睛里喷出的火简直要把人烤了。
城子见势不妙,便怂下来说:“妈,你先冷静一下,动怒生气可伤身体啦。你看你一发脾气啊这皱纹都蹭蹭蹭地长出来。再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出去一趟嘛。”
“孩子说得对,你别什么事都跟打仗似的。我走了,你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胡茬男人说完就起身准备走出去。
“哎,你去哪?”“面包女人”一把拉住胡茬子男人,不让他走。
“回茶庄去!”胡茬子男人挣脱”面包女人”的手,板着脸说。
“昨天不是说好今天陪我去看花卉展吗?怎么,又想让我失望?还是不想帮我付花款?”“面包女人”急了,因为这涉及到生意买卖,所以她紧紧拉住胡茬子男人的手臂说。
“你这样闹哄哄的,我心烦着呢!我还是回茶庄吧。”胡茬子男人烦躁地说。
“别别别,好吧。你们两父子既然一个鼻孔出气,我也没办法。臭小子,快带她走吧。她在这儿没好事!”“面包女人”甩甩手,不耐烦地对城子和心花说。然后她又继续拽着胡茬子男人的手臂,撒起娇来:“好了吧?满意了吧?我可是一切听从你的意见。不能走哦,说好今天陪我的。”“面包女人”十分娇嗔,眨着眼睛向胡茬子男人发电。
“你不闹我就陪你去。”胡茬子男人压根就没想走。他只想显摆一下一家之主的威风,现在面子有光了,便笑着答应“面包女人”。
“太好了!心花,我们快去准备吧。”城子说完便拉着心花的手朝里屋走去。
工人们不敢抬头看,只顾着低头吃饭。很快,这个早饭就结束了。阿万心里不悦,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出去,十分忿恨。进花场干活时,他狠狠地扯了一下旁边的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