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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清茶葫芦

日落西山头,时辰甚晚,黄昏斜阳尽,老马笃踏寂寥街。

青衫长卧住,背阳甚晚,羽扇清风定,少年满腹空辘辘。

季节的氛围,深感踌躇,城中客栈明火繁荣,与街道上的寂寥形同陌路。街道上能见到的是一袭袭身披黑色铁衣的将士在巡逻。

洗尘客栈,位于龙城偏北处,相对于城中的大型客栈来说,算是客流量比较小的了,但是适逢盛典将近,人流量也是变得比平常多了几倍多,到是让客栈老板笑开了颜了,不时翻看着柜中白花花的碎银,心想着若是黎皇可以每年都能举行如此盛大之会,该是一桩天下美事啊。

穿过客栈大门,突然变得吵杂了起来,一楼中灯火通明,十几张木桌中已是坐满了大汉,酒菜上满,觥筹交错声此熄彼涨,满是醉人的米酒味儿。

在座的都是江湖之中有些名号的侠客,或是青州域内名门的探子,不时的询问着关于明日武道大会的情报。

“这位小哥,看着面熟啊?不知小哥名号?在下青州丰城薛贵。”

“哦?在下青州名扬城,凌正风!早年到是杀过几个匪徒,哪有什么名号啊!哈哈!”

“难道你就是那位专杀匪徒的凌公子?我倒是去过名扬城看过公子的画像,公子真是客气了,在名扬城公子可是家喻户晓的大人物!就连街边随便一个说书的老文师都是认的你啊!”

“哦?哈哈!是吗?薛兄客气了!到是薛兄才是,凌某可是听说过无数薛兄的传说啊!”

“哈哈!今日在此见到凌公子,真是三生有幸啊!难道凌公子也是来参加那所谓的武道大会?”

“哈哈!凌某到是称不得公子之名。凌某却是来见见那个什么大会,长长见识,可是不知那大会的奖励是否属实?”

“嘿!这你倒是问对人了!薛某比凌兄早来几日,早已打听到,那奖励到是真的,黎国初立,战士缺稀,所以想要借这次大会征集人才和武将,不仅仅是大会第一名这么简单的!可以说,只要你能进入前十名,你都有可能受到封赏!”

“原来如此!要不是薛兄相告,凌某今日看到许多高手,到是有些打退堂鼓了呀!”

……

嘭咚!

而就在各个江湖英雄互相打听消息之时,只听一声剧烈的开门声响起。大厅顿时一阵安静,无数的双眼转头望去,只听一阵阵悠然的脚步声,从门外走进,并且是伴随着低低的歌谣声。

一位青衫少年背着双手,悠悠然的走进了客栈,少年刀眉星目,身子挺拔,腰间别着一把羽扇,恍如走进自家门一样,对着一旁忙碌的小二大声吩咐道:“小二!给我的老马喂上上等饲料!”

满头大汗的小二听到毛头小子的吩咐,刚欲说稍等,可是转头却见那位少年手上豁然是一枚沉甸甸的白银,嗖的放下手上的活,拿起膀上的布子狠劲的擦了擦手,躬身来到少年旁,笑道:“嘿嘿!少爷,看着呗!小的这就去办勒!”

“恩!”少年眯眼怡然的哼声道。

小二见到俊俏少爷出声,也是慌忙的、极快的、稳当的拿起那一两白银,瞬间揣在兜里,一溜烟抄起缰绳,带着那匹清瘦的老马,如爷般的请去马房了。

大厅之上持续着安静,一双双眼睛直盯着少年身上,想要一探个究竟。

少年郎,亦如家里,来到柜台之上,见道老板,说道:“老板!给我这葫芦装满上等清茶!”

说着又是拿出一两白银,放在柜台之上。

满身肥油的胖老板,笑呵呵的拿起银两,垫了垫,接着笑道:“少爷!这清茶可是不能装进葫芦啊?小的只是听过酒葫芦,可是实在没听说过茶葫芦!”

少年半睁着眼,瞥道:“怎的,银子不想赚了?”

“哎!嘿嘿!当然想赚!嘿嘿!少爷稍等就是!”胖老板急忙把银子装进柜子,拿起葫芦,前去装茶水去了。

少年笑了笑,转身扫了一眼大厅,见得已是近满的大汉,无奈的笑了,又是扫了一眼,忽的一顿,嘴角忽然邪意的笑了起来,直接朝着那方向走了过去。

周围人看着少年竟然是朝着那位去的,纷纷嘲笑了起来,心道是自不量力。原来大厅上所有的桌子全部都是满满当当的,除了一位靠着窗子的,只有一位俊美青年,独自品着温酒,赏窗外夜景。之前到是有一位自视甚高的江湖之人,直接欲待坐下,可是只见眼前一道刺眼的白光,一闪而过,再次睁开眼时,鼻尖豁然是一柄寒光灿灿的利剑。

半蹲的身子僵直不下,冷汗连连低落,连声饶命,只听俊美青年说了一个“滚”字。大汉慌忙的连忙跌倒,爬了出去,经过这次的意外,竟是再也没人敢去骚扰。而现在这位一看就是个雏儿的少年郎,竟然敢向那位前去,那位之前吃亏的大汉,心里真是暗自幸灾乐祸了。

“这位兄台!可否将就在下一起?”少年走到一位俊朗的青年处,鼻子动了一动,眼神里豁然明亮了起来,故意的看向青年的胸部,朗声问道。

青年肤白貌俊,弯月的细眉,长长的睫毛,豁然一位俊俏公子,比少年郎的容貌遑然不让。只是这位公子到是洁癖的很,在桌前铺了块干净的白布,怕是桌上的油渍弄脏了自己的衣袖。

俊秀青年抬眼望了望少年郎,眼里不着痕迹的闪现了一丝厌恶之感,便继续低下头喝着杯里的温酒。

少年郎见到青年如此,笑了,直接的坐在凳子上,边说道:“那就真是太感谢兄台了!出门在外!我等就是该得互相帮助才对!一看兄台面相就是大家闺秀之人,哦!不是,是大富大贵之人才对!哈哈!没想到品信也是如此大快人心!哈哈!”

俊秀青年间少年郎如此行径,听得此话,秀眉皱了皱,心里不免大惊,怎么也猜不出面前这位一看就是不懂江湖事故的少爷,是怎的看出自己的女扮男装,但也没有说话,淡然的吃着酒菜,压根就不理会。如此哗众取宠之人,不过宵小而而,不足为重。

少年郎也有不见外,抓起面前盘中的瓜子,便嗑了起来,声音有些烦扰,但是少年好似并不知情,悠闲地等着自己的清茶。而四周的旁人却是炸开了锅子,怎么也是想不到会是这种场景!说好的揍人场面呢?有些悻悻然,便也继续该聊的聊,该吃的吃,并未影响此时的心情,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打听明日的大会之事务罢了。

“公子!您的上等清茶来嘞!”

不一会儿,胖老板吆喝着,便端着葫芦,来到少年身旁,少年嗑着瓜子,又吩咐道:“拿两个小碟酒碗来!”

“恩?额,好嘞!小的马上就来!您先歇着嘞!”胖老板听到此话,先是一顿,不明所以,都已装了葫芦,却为何又要酒碗?理不清少年的想法,也罢,反正给的银子够足,还管别的劳什子事情呢?想罢,便去取了两碟酒碗来。

待酒碗来到,少年拍了拍手,打了个嗝儿,没办法,一盘的瓜子全是进了少年的肚子,那女扮男装的俊美少年根本就是不怎么理会。

少年拿起葫芦,顺手缓慢的摇了一摇,待得葫芦中清茶摇匀后,再是对着葫芦底,向上一拍,劲力显得有些大,差点连葫芦盖儿都要掉了下来。

只听少年说了一声“搞定”,放下葫芦,打开葫芦盖儿,只见一股热气带着一股酒香飘了出来,酒香味瞬间溢满整个大厅,一时间所有的杯客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浑浊的酒杯,嗅着鼻子,一脸醉意,满是享受。好似天上玉露琼浆液,让人口齿生津,留恋忘返。

就连那俊美青年也是难免如此,原本寡淡的神情瞬间变得呆滞了起来,循着味儿,看到源头处,一时忘了掩饰自己的声儿,小声惊呼道:“怎会有如此酒香!”

在自己惊呼后,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双颊有些泛红了,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便是放下了心,样子到是显得有些可爱了。

俊美青年实在是不得不惊讶,以他现在的如此之身份,不说天下美酒都尝过,但是天下所有排名前十的美酒他可是全都见过也是闻过的。可是现在怎会?这酒香之浓郁,完全是如天外琼浆,与之前自己所见过的天下第一美酒,完全不在一个级别啊!难道是自己孤陋寡闻了么?还是这皆是幻象。

而少年郎瞥了一眼旁坐青年,笑了笑,怡然地倒了两杯,便是盖上了盖儿。一杯推向俊美青年处,一杯自个醉眼眯尝。

有道是,一葫清茶热腾,满庭皆是醉眼,清茶疑是美酒?江湖皆是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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