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勒和骆亚排在队伍里,跟着前面一个个来自不同地方的战士们一起登了记,手里也都拿到了一个木头的小号牌。
阎勒的13号,骆亚则是69号。
接下来,门口的黑衣服老卫兵戴着一副厚厚的镜片,边记边录,转眼间,就写好了一张名单,贴在了围栏前的木板上。
老卫兵的字迹工整大气,所有人的名字都被整整齐齐地写在上面,细数下来足足有一百多人,就这一个木头围场?这要打到什么时候?
骆亚正疑问的时候,只见一个大胡子的壮汉已经跳进了围栏里,右手里握着厚重的双刃斧,随手脱下衣服,把斧子在衣服上随意一擦,露出粗犷的上身肌肉,丢在木桩上的一身白色衣服满是泥渍。一双眼睛瞪周围许许多多的战士,捋了捋自己的蓬乱的胡子,把自己的号牌往老人桌子旁的铁盒子里一扔,当的一声,就算是报了名。
老卫兵拿出来一看,正是97号,走到木板前,把97号勾了下去。
对着人群中随口一喊,“12号有没有!”
只见人群中有一个人“呵!算你倒霉!”一个精瘦的高个子手里捏着一柄长矛,耸着肩,缩着脖子,穿着一身的墨绿色的麻衣,拿着一柄比自己还高的长矛,一个侧身翻过围栏,坐在了围栏上,吊儿郎当地晃着腿,手里的长矛指着大胡子,一脸的不屑,随手一扔,自己的号牌倒是精准地落到了铁盒子里。
老卫兵又走到木牌前,划掉了12号。
看到这儿,高个瘦子把手里的长矛嗖的一声刺了出去,正向着大胡子的喉咙,没有半分容情。大胡子也毫不示弱,斧子一挡,当的一声,正挡住了这凶狠的一击,转身一记横砍,大有万夫莫敌之势,正是要一斧子劈开瘦子的腰。瘦子佝偻着,向后一缩,倒也是有惊无险,大胡子借着力道又是一记纵劈,瘦子身体一转,长矛一挺,正中大胡子右肩,胜负已分,两人倒也没有纠缠,只是大胡子捂着胳膊,眼里尽是怒火。
一个贵妇人穿着一身酒红色的礼服,戴着黑色的纱帽,苍白的脸上带着戏谑的微笑,接过瘦子递来的入门券,对着另一个鹅黄色轻衣的贵妇人说道:“你看看你的肥狗,真是跟你一样,没什么本事,叫声倒是不小。”说着,一只带着丝绸手套的手当着所有的战士武夫抚摸了一下刚刚瘦子的胳膊,“好狗狗,真乖,妈妈先进去了。”一扭一扭地走过围栏的样子,让梨奈觉得十分恶心。
瘦子非但不以之为耻,反倒更加得意,站在场中,尖声大叫,“还有谁!”
阎勒看到这里,身体里浓郁的杀气早已压抑不住了,“你这卑微的奴隶!”,把自己的木牌子丢到了铁盒子里,当的一声,所有人都把视线看向了阎勒。纵身一跃,冥红出鞘,带着阴冷的寒气,让这瘦子也是一惊,握紧长矛,小心地退了几步,一双细长的眼睛贼溜溜地打量着阎勒。
老卫兵看了一眼号牌,划掉了13号,比赛开始。
瘦子试探地绕了几步,看阎勒闭目凝神,对自己全然不顾,心中怒气直接被勾了起来。向前一步,长矛一挺,一记直刺,正是对准了阎勒的心脏。
阎勒避也不避,利落地抬刀,断矛,回斩,墨绿色的风衣微微扬起,鲜红的血液静静滴落。高个的瘦子的脸上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地上的长矛断为两截,瘦子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败得如此彻底。
周围看热闹的战士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叹,在一片沉默中张大了嘴巴,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惊叹,暴雨般吼声震天呐喊轰然而来,穿血红色礼服的女人眉毛愤怒地跳起,心中暗暗发誓,这个男人一进玛丽女王城,她绝对要买下来。不仅能打,长的还帅,看着就舒服,又回头看了一眼高个的瘦子,居然在脸上挨了一刀,真是给自己丢尽了人,眉头一挑,伸手一指,“你这只瘦狗,真是给我丢尽了人,滚吧!”
然而穿鹅黄色轻衣的贵妇人也是惊讶不已,对着阎勒眉目含情,欣赏着阎勒冰冷的五官,也是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让伊莉莎先抢到,这个男人他要定了。
阎勒如此凌厉的刀技,让众多围观的战士面面相觑,谁也不想被点到号牌,来这座玛丽女王城的战士们,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犯不着为此拼了命,看着阎勒冷冰冰的刀上带着诡秘的红纹,直叫人不寒而栗。
阎勒看了一眼骆亚,淡淡一笑,“那我就把你和她的票也弄到算了,省得你把这里毁了。”
骆亚倒也不在意,想想也是,要是自己全凭格斗技巧,恐怕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打得过自己,若是催动火蝶斑炎,或者握起炎锻之戟,都会毫无疑问地把这里毁了。
倒是阎勒,甚至不需要借助死神的力量,就能轻而易举地解决这些杂鱼,正好阎勒嗜斗好战,这难得的机会,还是让给他吧,比起打斗,当然是梨奈更可爱了!整了整自己的领口,向着梨奈走了过去。
梨奈小心地看了看周围,低声对骆亚说道:“你看那个红衣服老女人,叫那个瘦子狗狗,还自称妈妈,真是恶心!那个瘦子还一脸得意,更加恶心!我一会儿要洗耳朵,洗眼睛。”
骆亚也是哈哈一笑,随即道:“虽然这座城有些古怪,不过既然来了,总得带点东西走吧,至少这里城守够严,比起其他的地方,说不定这里还安全些。”
两人说话间,一个维京风格的大汉被阎勒叫到了号码,“40号!”,吓得直接投了降,连场都敢上。现场的气氛就仿佛是死神在点名要人。谁被点到,就要去下面报到了。
阎勒嘿嘿一笑,又是随口一叫,”65号!“一个穿着铁铠甲的骑士在人群中微微一笑,慢悠悠地推开围栏,走了进去。一个大鼻子,蓝眼睛,脸上留着精致梳理的胡子,一只手握着盾牌,上面雕刻着一只雄鹰,带着淡淡的金色光辉,庄严威武,另一只手握着一把长剑,铭刻着精致的花纹,显然也是出身贵族。傲慢的神色让阎勒颇为不悦,阎勒整了整身上的墨绿色风衣,对着全身重甲的骑士哈哈一笑,“嘿!挺好的人,怎么就缩在壳里?这闪亮的王八壳真晃眼睛!”
骑士的脸上强行压抑着愤怒,胡子都气的翘了起来,咬着牙干笑了几声,“是么?我一会儿扒你皮的时候,可别叫得太惨!”说着,扬起盾牌,对着阎勒就是一砸,阎勒身子一侧,轻轻松松地躲开了。
阎勒刚刚避开,剑也刺了过来,正刺向阎勒的身体,阎勒又向后一跳,又轻轻松松地躲开。
“怎么?嘴上厉害,倒是连一招都不敢接?”骑士穿着重重的铠甲,每动一下都需要极大的力量,如此下去,自己不仅全然占不到便宜,反倒会力竭倒地,只好言语刺激,希望阎勒赶紧和自己正面拼杀。
阎勒一眼就看的明明白白,嘿嘿一笑,“怎么,大王八爬不动了?”
“你叫谁王八!嘴里不干净!找死!”骑士怒火难抑,连续突刺,纵砍狂劈,阎勒反倒不出一招,笑嘻嘻地躲来闪去,下面的围观看客大声吼叫,“砍他!砍他!”一方面期待着阎勒赶紧再来一场精彩的击杀,一方面还想看到骑士终结这传说般的阎勒,总而言之,场下的热闹程度仿佛在看一场激烈的角斗赛,完全忘了只是在争夺一张入门券罢了。
阎勒玩够了,脸上带着微笑,手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寒霜,想要斩断钢铁厚甲,不用死神的力量,倒是有些难。所以暗中催动力量,口中微微低喝道:“霜魂斩!”没有了上次带出的死魂虚灵,纷飞环绕,纯粹的寒气浮在刀刃上,斩击之力反倒更加冰冷纯粹,仿佛只是轻轻一划,就把厚重的盾牌切成两半,一半是金鹰展开的翅膀,一般是断了翅膀的鹰身,所有人都为之沸腾,骑士更是呆立在原地几秒,不知所措,反应过来后,连忙用剑挡在身前,疾步后退。
阎勒眼中带着重重的寒芒,后蹬前突,左起右落,上下翻飞,在重甲骑士的周围犹如鬼魅,捉摸不定,骑士左支右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中了几刀,只听的身上的重甲发出金属划刻的声音,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渗人,到了后来,观看的战士发出阵阵的吼声,阎勒的嘴里纵声大笑,骑士身穿重甲,行动不便,找来找去,却始终看不见阎勒,只觉得身上的刀声越来越急,仿佛顷刻间就要要了自己的命,随着阎勒大叫一声:“喝!”
骑士连忙大叫“停停停!我投,投降!”
声音刚落,阎勒飘然落地,利落收刀,转身离去。
骑士的一身重甲哗的一声,落散了一地,如同艺术般的肢解让所有人唯有发出震耳的怒吼,三张入门券,到手。
三人一起走过人群,不顾身后疯狂的吼声和赞叹,向着玛丽女王城里走去。
梨奈一脸羡慕,摇着阎勒的胳膊,“我说疯子,这招这么厉害,叫什么呀?”
阎勒也习惯了她这么叫自己,反正比骆亚的**好听。沉吟片刻,“尸魂百解吧。”
“啊!剖尸啊你!真难听,呸呸呸!”梨奈回头看了一眼吓得堆作一团的骑士,嘴上的胡子还在微微颤抖。
骆亚,阎勒,梨奈,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哈哈一笑。
玛丽女王城的古堡城楼上,一个一身黑色礼服的女人站在窗口,看着这边震耳欲聋的喊声,血红的嘴唇微微一笑,抿了一口红酒,“又是几个迷人的小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