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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朱羽天城

朱羽天城的入口是一个蘑菇林,五颜六色的蘑菇长得和地面的有所不同,它们头朝下根朝上,在根上又发出枝丫,枝丫和枝丫被蛛丝连接,像一个个倒立的陀螺。三只蜘蛛趴在上面的蛛网上,而我们则跟随着它们在密密的蘑菇林里面穿行。

蘑菇被蓝人参绊倒了一个,于是蛛丝牵动着无数个陀螺旋转起来。我们难以置信地看着蘑菇林打转的壮观场景,想象着朱羽天城里面会有怎样的奇幻历险。

爱情抚慰着我手臂上的伤痛,我和“鸢”得到了来自“南”的祝福,他在船里坦然地将瓷器女孩的手放在我的手里,并说希望我们能够长久幸福,祝福我话语谁都喜欢听,更何况我也知道蓝人参和我爱上了同样一个女孩,他为此还丧失理智和蟾蜍以命相搏,当一份感情能让人忘却生死我不知道是否叫做真爱,何况我自己都不懂自己对鸢涌动的情愫是否能称之为爱,但我在蓝人参的眼神中看到他作出决定的艰难,他的眼神中有着对我的羡慕,有着对瓷器女孩依依不舍的爱恋,还有这挥之不去的落寞,毕竟每个人都会设想一百遍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美好图卷,但这幅图卷中缺少自己的身影时依然会觉得落寞吧。

南,谢谢你的祝福,长久两个字太奢侈,但我会竭尽全力地抓住交托在我手上的美好,并绝不放开。

我的思绪,骤然又飞得好远,鸢走在我旁边,握紧我的手,她的眼眸,依旧是最美的,夜空中的星星也不及这种美的一半。

穿过蘑菇林,我们来到了一个迷宫,迷宫在水面上,荷叶覆盖着水面,荷叶上的荷花瓣围成了怪异的图形,船长提醒我们要跟紧点,我们在片片花瓣的围墙里穿梭,荷花香传来的香味让我们心情舒畅,以至于穿过迷宫的时候还会有意犹未尽的感觉。

我们终于来到一个城堡,但是这个城堡在水面下,我们在透明的管状街道里穿行,看着包围街道的水以及水里的鱼,也不禁被这种情景深深迷住,主城堡在我们绕过几个街道后才出现,这个城堡由几条船叠加而成,翘起的城堡两端上悬挂着风帆和桅杆,绳子盘结扎成的天梯连通着主城堡和其他鳞次栉比的小城堡,柔软的街道让我们感觉似乎踩在水上,我看见天梯上的居民证打量着我们三人。

“你们不要惊讶,朱羽天城很少有客人来访,这里的天蛛待人友好,表现得自然点就好!”大副开始向我们手舞足蹈地介绍朱羽天城,他说朱羽天城是一座悬浮在天空的城堡,这儿的河流来自于一群神奇的精灵,精灵积聚着在空中无家可归的人,这些人大多找不到落脚点,当然,这儿云蛛和天蛛是主要居民,云蛛和天蛛最大的区别在于云蛛居于云中的水里,而天蛛悬浮在空中,他们就像舵手,调控着朱羽天城这条大船。

大副话多,可我们却听得十分入神,他的几条腿挥舞得头头是道,这个地方的人有多么好客我从他身上就能够了解了。

“大副,白羽是谁?”瓷器女孩问道。

“白羽是所有精灵的头领,是我们的守护神,她也是我们尊敬的城主!”大副对这个问题超乎寻常地热情,我能看出白羽对于他们来说是至高无上的神。

我们从水底重新走到岸上,云是绿色的,好像郁郁葱葱的树在蓬勃地生长,云中间包裹着雪白色的小精灵,船长等三人纷纷跪下,我们也从好奇地打量变成恭敬地行礼。

绿色的云让开了一条道路,我们行走在绿茵遍地的路上,清爽的感觉让我整颗心如同沐浴在和煦的春风中。

绿云中洒下了绿色的羽毛,羽毛迎着风悠悠地盘旋,每当我们触碰到,羽毛又化成了一团云。

一棵参天大树出现在我们面前,他的树冠耸入到天穹里,这棵树并没有根,呈现出心的形状,一对翅膀,在树的两端轻盈地舞动。我们看到了树上的屋舍,大大小小,白瓦红墙,花园庭院,秋千阁楼,每一样都能让人觉得喜欢,都能让人觉得圣洁。我们肩膀上的羽翼开始扇动,直到我们安然地落在街道,我们才近距离地感受到朱羽天城的美是绝无仅有的。

“如果能住在这种地方该有多好!”

相信任何人都会划过这种念头。

我听着喷泉发出的水声,秋千上停留着可爱的精灵,它们的耳朵尖细,乳白色的小翅膀搭配着绯红色的手爪,窗棂上的风铃,在空中飞动的天蛛像一只只风筝。

我们望得如痴如醉,大副总是在前面催促我们,穿过一间间阁楼,阁楼之间悬挂的藤蔓上晾晒着小巧的袜子和精致的翅膀,街道很干净,我们走得很慢。

“到了!”大副在前方叫道,并挥舞着健硕的手臂,黝黑的肤色让人觉得朴实。

“这是哪儿?”

我们看起来的眼神飘忽,总觉得自己在做梦,也常忘了自己置身何处。

“白羽族长的寝宫!”

位于树冠处的房子设计独特,喷泉中央有一个雕像,雕像的精灵面容平静,张开双臂,凝视着我们,它的翅膀,只有一个。

“白羽族长正在等着你们!”有一个精灵跑来告诉我们。

“那我们就送你们到这儿了!”船长如此说道,大副、二副也对我们微笑示意,表示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船长临行前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天堂,同样让人迷失!”

我们目送三人的身影后便来到了白羽待客的地方,白羽和喷泉中的雕像一模一样。她的翅膀,存在残缺,可她的笑容,却异常的美丽。

“辰,你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她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我正准备要问,她走过来先给我一个拥抱,被她抱着我觉得温暖。我抬眼望去,竟看见她眼眶的泪水。

“看到你,我总能想到你的母亲!”

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谁?为什么除了那个日日夜夜看守着我的女佣,我从不知还有母亲。母亲,我的脑海背着两个字击中,拼命寻找着它的蛛丝马迹,可记忆却毫无痕迹,原来我从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连想起自己的名字也是在不久前的事。

白羽看来知道我很多的秘密。

“你们先坐吧,等下会有人来服侍你们!”

本以为她会告诉我很多,却在擦干眼泪后离开了待客的房间。

大概她也需要时间从悲痛的回忆中醒来。

我们等了一会,三个精灵飞到了我们面前,她们有着蝴蝶般翩跹的优雅。

“我要带你们去沐浴更衣!”

蓝人参和我脏兮兮的样子确实需要好好洗洗了,我们欣然地跟着小精灵,分别被带到了自己的房间。我正开门的时候,瓷器女孩从侧面跑了过来。

“我希望不是自己太敏感,但太美好的东西从来会让我缺乏安全感,别放松警惕!”

我看着她认真的眼眸,她的敏感,与生俱来,也许是到了新环境后难以适应吧。

浴桶的大小似乎为我量身打造的,它的边沿是舒适的靠枕,水已经泡好,我脱掉衣服,后脑勺枕着柔软的边沿,水温正好,我的筋骨似乎慢慢地软化,我的心在舒适的浸泡中摇曳,水雾让我视线变得模糊,我逐渐睡着。

梦里面,我梦到了母亲。

她只有轮廓,在一个秋千上,如一只蝶,恬静美好,阳光洒在她的发梢,微风轻轻吹起她的衣角,她怀里是襁褓中的孩子,她哼唱着摇篮曲。

“小船儿你轻轻摇,月牙儿你笑弯了腰;小孩子你轻轻跳,星星儿你睡好了觉。摇啊摇,摇到那座彩虹桥;笑啊笑,笑掉那副假牙套;跳啊跳,跳到那座新城堡。风儿风儿你别烦恼,雨点雨点你别瞎闹,安静听我唱歌谣,唱啊唱歌谣!”

为什么这首歌我似曾耳闻,听到的时候我的眼眶会饱含泪水。为什么当我靠近母亲的身影时,一切又都开始变得模糊。

“妈妈!”

我轻轻地喊出声音,可画面破碎,我只看到空荡荡的秋千还有秋千上的一片枯叶。

我的心,觉得荒凉,如同那枯叶,如同那秋千。

我醒来,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我听见有人在敲打我的窗户。

是“南!”他嘴里说着什么,我起身,穿好放在旁边的衣服,开了门。迎接我的,是瓷器女孩的拥抱。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她啜泣起来。

我依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梦醒来,就已经是夜晚。

“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我们怎么敲你都听不见,我们进不去,没有精灵愿意帮我们,它们说你到了时间就会醒来,可是我好害怕,这个地方让我害怕,你睡着的样子让我害怕,我大声喊你你却听不到更叫我害怕,辰,我们快离开这儿!”

鸢哭泣着说了很多,她战栗的样子,叫我心疼。我把她揽入怀中,轻吻着她冰冷的额角。

“鸢,我必须要知道一个秘密,知道后我们就离开!”

“真的吗?”她的泪珠,还在睫毛上颤动,我轻轻擦拭,点点头。

我需要了解自己的母亲究竟是谁,这对于我来说如同梦境一般迷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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