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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警官自审讯室里出来,叹了口气,也许是因为这可怜之人所做的可怜之事吧!不过,他也同样担忧案子的复杂性。虽然后一桩案子被误打误撞的破了,那只能说是他们运气太好了,不知道是踩了多少****才挣来的。
走了几道走廊,拐了几道弯,李警官来到了接待室,或者说是客厅,因为这个接待室除了没有电视机和舒适的沙发之外就没有什么两样了。马山镇这个镇子不大,离马山脚不远,镇子常住居民不过三千户人家,一万余人。镇子和睦,数十年来也未见得有大案发生,政府觉得这儿没必要所以警察局的构造就如同普通住房一样,因为这本身就是由住房改造而来。
不过这些天来,这个镇子有些不太平了,连续死了三个人,这样一向和平相处的居民感到惶恐起来,本来街道上溜达的人就少,这一闹就更少人出现在街道上了,一眼瞟去就能知道有多少人。
李警官来到接待室就看见了大门外冷清的街道,心里有些莫名的感受在翻腾,或许就是职责所在的原因吧!身为一个警察,竟不能让自己治安的地方的人民安心、高兴的在街上走动,是太失败还是不称职呢?
一眼晃过门外的街道,李警官的视线回到了安静的接待室。接待室中阿文和阿杰正在和和某个人说谈着什么。那个人被这俩兄弟挡住了,看不清。见到这个场面,警官又想起了李小刚,心里也是一阵感叹那小子还在家里养伤呢,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可是没那么容易好的,都说当个警察什么的身体好,可这个小子就是个意外了,在警校懒散惯了,骨头都被他自己弄散了,这才这么容易断的。想到这里他又是有点气恼。哎,今儿个咋回事儿啊?有毛病。警官在脑袋里幻想着给自己挨了一脑瓜子儿。
平复了心境,这位警官才显得威武的向那三人走了过去。
“头儿!”听见了微弱的脚步声,两个小伙立即站立转过身来,身形站得笔直,朝走来的李警官端端正正的敬了一礼。李警官当即有些惊异,咦?咋回事儿?突然间就变得这么正经了?他心底有些欣慰,不过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随后便是看向那坐在桌子对面的人。
这是一个人略显老态的人,年岁肯定有五十,因为他两鬓已然花白,瘦削的脸颊两颧凸起,眉头也有重叠的皱纹,那可能是他经常皱起眉头的原因。他身穿着一件宽大的像是明清时期那些达官贵人所穿的服饰一样,锦罗绸缎,上面布上了不少图案,看起来有富贵气息。他整个人看起来精瘦精瘦,但眉目间却蕴含一丝精明,不过这是却有些忧愁。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右手扶着的抵着桌子手杖,那手杖紫黑紫黑的,但看起来温润发亮,想必触摸起来当如如丝绸一般光滑适手,那可是名贵的紫檀木。
这个略显老态的人就是马山客栈的掌柜——金富贵。喜欢古韵,却又不失现代气息;经常说要节俭却打扮得比谁都体面;走路不瘸不拐却一直手杖不离身。这是一个在别人眼里相当怪的一个人。
“嘿!原来是金老板呐!好久不见了啊!”李警官一眼就认出了所来之人,当即礼貌的打了一个好招呼,皮笑肉不笑,字眼夸张语气却平和的一句话脱口而出。然后就一屁股坐在金老板对面了。
“嗯,李警官。”金老板面色不改,仍然沉郁,只是低声的问候了声。
“金老板你这次光顾本局是有什么事儿啊?”李警官心里自然清楚这来人是为何事,不过习惯使然,自然得问问。
“李警官,你知道的,我自然是为了他们。”金老板看了李警官一眼,从容的说。这些人怎么这么多套路啊?是不是人们遇到这种类似的情况都会这样?金老板感觉不爽。“现在进展怎样啊?还能不能保命?”
李警官撑着下巴皱了皱眉:“他这是蓄意谋杀,情节严重,不过,”他抬了抬眉毛,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觉得他这儿有点问题,如果证实,那么他的惩罚应该会轻些。”
“哦……”金老板闻言低头沉默了下,然后才起身道了谢,片刻后他请求见一见还在审讯室中的洋子,李警官没做过多的思虑便答应了,他在前面带路,将金老板引到了审讯室。
“金老板,你小心点,只坐在他对面就好。”审讯室外,李警官停下了,打开门的同时对金老板嘱咐了一声。金老板自然明白他适合用意,连自己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兄弟都能下狠心杀害,想必对他也不见得会仁慈。
门打开后金老板拄着那柄紫檀拐杖进去了,而李警官就关上了门站在门口守着,一旦有什么特殊情况他好立即采取行动。
不见得宽敞的屋子的中央有一张宽大的桌子,几乎占据了这个屋子八分之一的面积,屋子四周的墙壁都刷上了白色的墙粉,空荡荡的屋子的上方悬挂着一盏发着幽幽白光的日光灯,使这个本应漆黑的屋子显得不自然的明晃晃的白亮刺眼。
那张桌子的近门和远门各有一张椅子,此时靠里的椅子上低头倚着一个身形瘦弱的人,模样显得颓废异常。金老板进来后就慢慢的、轻轻的坐在了近门的椅子上。
“洋子。”低沉沙哑的声音良久后在这间屋子里响起,这声音使对面椅子上的人突然全身一惊,然后抬起头来吃惊的望着对面的老头。
“干爹……”他没有想到此时坐在他面前的就是拥有他的目的所在的人,没错,他想要得到他的财产,或者说是继承,但占有欲使他等不到那一天,因为他并不能确定他将是财产的继承人,所以他犯法越轨了。
“洋子啊,我确实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做,可真是伤透了老头我的心呐!”金老板摇头叹气道,心里很是失望。
“干爹,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洋子此刻也是无话可说,他也不想为自己狡辩,事实就在那里,已经证明了一切,百口莫辩。
“我知道,我这个老头子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你们三个孩子,其中有一个会是我的继承人。但是你们都不知道,谁是我的继承人,我要在多年前就已经决定了。”金老板慢慢合了合眼皮,尽显沧桑。
“那个人,是谁?”
当对面的杀人犯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有些不平静,他现在很想知道,究竟那个人是谁,虽然他如今肯定没有机会了,不过他还是想知道。
片刻后,仿佛是松了一口气,金老板无力的倚在了椅子上,双目平静的直视着洋子:“那个人,现在就坐在我的面前。”
像是听到了万分震惊的消息,洋子瞪大了眼睛,不过下一刻,他苦笑着这结果,身体也随着他的灵魂一起颤抖着,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情况?可笑,太可笑了!
“干爹,这怎么可能,我们三个兄弟,最属我最懒,我怎么会被你看中。”年轻人苦笑道。
“没错,你们三个兄弟你是最懒的,山子非常勤快,但他殷勤,为人低下,适合迎合接待客人;虎子他做事踏实认真,我很疼爱他,但他成不了事;而你虽然懒,但是你是最有头脑的,会安排事物,管理好这些事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我知道你其实是很重感情的人,可是你经不起诱惑,抵制不住邪念的驱使。唉!”金老板沉重的说道,重重的叹了口气。
“对不起,对不起,干爹,我让您失望了……”洋子红了眼眶,埋下了头,他确实没有想到,他干爹对他注与的期望如此之大,而他却做了如此之事,杀害了他相处了十几年的真心对他的兄弟,那些罪恶无不时刻刺痛他的心,自心底生出的愧疚也将会一直折磨他的灵魂。
沉默许久,金老板站了起来,缓缓的说:“孩子,我希望你能好好醒悟自己,能清洗心中的恶念,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将来看到更好的你。我先走了,你,一定要好好过……”仰天叹息,这是他对这个同样可怜的人的期望,或许这有作用吧。
说完这句话,这个突然显得有些老态的人轻轻的拄着拐杖往房门走去,那把头埋在双臂间的洋子缓缓的抬起了头,愧疚的望着那道有些矮小的身影,眼里有些坚决浮现。
“辛苦你了,李警官。”
房门打开,金老板对着守着外面的李警官道了谢。后者见没有事发生,便带着金老板回到了接待室。
接待室内,气氛沉寂了片刻,金老板再此向李警官求了情,后者也再此说明了情况,会认真酌情处理。
再然后,金老板要求将虎子的尸体拿回,人之常情,人都死了好几天了也还没得到超度自然着急,金老板也是刚到客栈就风尘仆仆的往警局跑了。死者是他十几年前收留的孤儿,虽不是有血缘关系的至亲之人,但是十多年的陪伴,其中感情早已胜似亲人了。何况,这死去的小伙子是他最疼爱的“儿子”。
应金老板的要求,李警官把小莉找到并说明了情况,然后,金老板顺利的得到了恩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恩赐。
在透过那“胶囊”看到那杖结满了冰霜的年轻的脸时,先前一直沉闷的金老板妥协了,他向事实妥协,他就是那么固执,那么的奇怪,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确实,现在见到了,他所固守的都成了泡影。浑浊的老泪涌出了眼眶,淌过鼻梁和面孔,那时,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岁,让人能看到夕阳西下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这就是可怜的金老板认为他自己不会出现的一幕,他修身养性,想永葆青春活力,平日里霜白的两鬓和他本来就有的额头的皱纹——现在只是被岁月夸大了些,显现出他的确做的不错,可是他能养好自身,他却控制不了别人。岁月的侵袭往往不敌感情的奔溃。
有时候最痛苦的事情不是直接发生在自己身上,而是突如其来的不属于自己的灾祸却能把自己的灵魂卷袭进去灼炼!
可怜的人,这是一个失去了亲人的老人。他伤心的看着年轻的面孔,中间尽管隔着一层玻璃,那落在玻璃上的眼珠也永远无法滴落到这逝去了生命的年轻人的脸上了就如同这个老人再也无法将父爱给予他的这个儿子了。他慢慢的跪在了地上,丢去了他平日里的体面,他现在只是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而他现在,哭得像个孩子。
站在不远处的小莉不忍心的偏过头缓缓地将视线移到的远处的天花板上,上次心痛是什么时候了呢?十年前?她忘记了。也许是因为现在这个场景引起了她心底的触动,掀开了那已经结痂的伤疤吧,因为她永远也不可能忘记那年的那一天,她刻骨铭心,心痛深入骨髓,伴之而随的还有仇恨……
阿文想过去扶一把这个可怜的老人,他真的不忍心,无法再看下去了,但是却被一旁的他的头儿拉住了:“别忙去,让他先一个人陪在那里吧。”李警官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阿文也没再坚持了,率先出了实验室。
李警官则背对着这个残酷的场景,扶手学着小莉看着天花板。还好,小刚那小子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