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呀——”男主角大声喊了起来。
众人飞奔过去,不知何时,芷婷已经昏迷过去,她的脸上还漾着绝美的笑容。
段天涯在宾馆里听到120急救的声音,随后便见《倾城》剧组的人围着一个演员上了救护车。
“周小姐昏倒了,杨梅快去准备,一会儿上医院……”这是场务的声音。
段天涯不由细想,取下外套飞奔出去。脑中又浮现芷婷甜美的笑容,她的笑里始终的掩饰着淡淡的忧伤。
医院里,芷婷静静地躺着,打着点滴,房间里堆满了鲜花。她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医生说是劳累过度,好好休息一下就会醒来。
段天涯在她的床前守候了一整夜,不止一次地凝视着她消瘦的脸庞,令人心痛。
芷婷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段天涯,脸上荡开淡淡的笑容:“天涯,你一夜没睡吧?”
“真后悔,我不该让你也进入演艺圈,你的身体本就虚弱,怎么受得了。”段天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不碍事,真的……”芷婷依旧是笑。
芷婷昏倒的那天,木敬阳在办公室里突然感到一阵胸疼,仿佛有人在他的胸前狠狠地捅了一刀。晚上,他又做了那个梦:一个红衣女子站在城楼上翩翩起舞,而他站在墙下唤着她的名字——芷婷,芷婷……
他从梦中惊醒,这是他第一次知道那个女子的名字。他又想到了只有两面之缘的周芷婷,一个美丽、清纯的女子。醒来后,便再也无法安睡,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自从认识了柔婧,这是第一次做这个梦。
和徐柔婧认识,缘于她演的电视剧,那美丽的水袖舞立即打动他的心,看着那舞他觉得很熟悉,看到她的倩影,她觉得似曾相识。从那刻起,他便对徐柔婧开始了猛烈的进攻,天天送花,陪她一起出国旅行,甚至送她昂贵的钻石戒指和名贵的汽车……
木敬阳一笑置之。
第二天,他又做了相同的梦,还是那个女子,不同的是他看到她安静地躺在水晶棺材里,美丽得令人震惊、心疼……
还是她,那个叫周芷婷的女子。
芷婷在医院里呆了三天,便出院了。
《倾城》也进入后期剪缉、配音、制作之中,章导说芷婷的声音很特别,必须得留下来配音。后期制作很是紧张,加上近年来电影被盗之事时有发生,章导决定配音工作得找一个秘密的地方进行。出发前,除了制作人和章导,谁也不知道那个地方是哪儿。
剧组一行离开的时候,芷婷没有与段天涯道别,她想自己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那时候,她再与段天涯好好说话。
在离开的那段日子里,芷婷在短短的二十天里又陆续发作了两次。助理杨梅再三叮嘱她必须得看看医生了,她只是浅浅一笑:“最近太累了,过些日子会好起来的,等完成后期制作,我就不要参加电影宣传了,想去法国检查身体……”
助理杨梅不放心芷婷的病,执意要跟着她去的法国。在芷婷看来,这只是一个有点贪玩的助理,虽然做为名人的助理会有很多机会出国,而杨梅有些好奇,出生豪门的芷婷到底生长怎样的环境里。
临出行前,芷婷再三叮嘱杨梅,不可以在她的父母亲人面前提及自己昏倒的事儿。
芷婷在家休息了两天,便在杨梅的陪同去了医院,快到医院的时候,芷婷让杨梅把车停在街心公园,沉默良久,才把自己身患绝症的事儿告诉她。“知道自己的病情,我才开始真正的审视自己的人生,到底是在沉默中逝去,还是如同烟花那样在生命的最后绽放光华……”
“所以,你才一反常态接下了《倾城》这部戏?”
“我没想到,我的病情突然之间加重,我不能在国内治疗,那样很快就有许多人知道我的病。在我完全倒下之前,我还想做一件事——就是开一场属于自己的个人歌舞会……”芷婷笑着,“杨梅,你是我最信赖的人,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是第一个知道实情的人。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我不想因为自己给身边人带去痛苦,我希望看到他们快乐地过完每一天……还有你杨梅,不要为我觉得难过,你难过我会很伤心,也至于不能正常地对待自己的病。”
“周小姐……”杨梅泪眼婆娑,最初还在好奇,一个不愿当明星的女子该有多特别,当她看到芷婷时,只以为她只是想炒作自己,现在看来,自己有多好笑,原来这里面竟有另一个故事。
进了医院,芷婷说明了来意。又是做脑部扫描,与上次一样,三天后取结果。
芷婷带着杨梅走遍了法国的大街小巷,像一个称职的向导,对她叙说法国本土的故事。
“芷婷,你怎么了?”朴银淑疼惜地注视着,女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我很好,我没想到拍戏原来会这么辛苦,看来明星真是不好当……”芷婷笑着,很开心。
“如果太累就歇上半年,不要那么快就接戏……”周奇平看了一眼,发现女儿的气色的确很差。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不用担心!”芷婷饮了一口牛奶,又看着凝望杨梅。
杨梅心里酸酸的,在芷婷软弱的外表里面居然隐藏着一颗坚强的心。她一个人坚强地面对死亡。
下午,杨梅陪芷婷去医院拿结果。杨梅并不懂法语,她不知道芷婷和医院说了些什么,但是看芷婷神情很平静,医生指着脑部扫描图上的阴影叽里呱啦了说了一大堆,芷婷听得津津有味,时而还挂着笑容。
“医生说什么?”杨梅迫不接待。
“他说,有点奇怪,我脑部的阴影比半年前小了三分之一,可病情却加重了。他建议我再去其他医院复诊一下,查看脑瘤是不是良性的……我是得去查查,说不准只是虚惊一场。”芷婷笑着。
章导打电话催促芷婷回国参加新片宣传活动,杨梅告诉他,法国家里有些事,目前实在走不开,待手里的事处理完了立即就赶过来。
芷婷坐在窗户低下,悠闲地晒着太阳。
另一家医院的脑部检查出来了,从两次的检查来看,并不能完全肯定是脑瘤,建议芷婷可以做一些相应的治疗,先看看效果,才能确定。
“如果是脑瘤的话,做手术成功的机会有多少?”
“百分之十!”
还是这个答案,机率太低,倘若不成功,她就会死在手术台上,既然如此她细细地询问了治疗情况。芷婷想到了两年前给自己治疗的丁教授,或许他有办法,带上片子携上杨梅匆匆回到国内。
回国后才知道丁教授半个月前去了美国,要过几天才能回来。为了等丁教授,芷婷不得不呆在北京。而这几天,正是新片《倾城》在国内首映的时候。
丁教授一回国就给芷婷打来了电话,她连夜赶往丁教授家。
“喂,你看了新片《倾城》吗?”宾馆服务台附近站着几名顾客。
“那个女演员真漂亮,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还真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子……这章鬼才(章导的绰号)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个这样的女演员……”
“喂——喂——老公,你看那个女的……”妇人指着一个从电梯口出来的红衣女子。
众人齐刷刷地汇聚过来,一名年轻男子惊叫起来:“倾城,倾城!绝对是倾城……”
声音一落,芷婷便被众多的人给团团围住。
“不好意思,周小姐还有要事需要出去一趟……麻烦让一让,让一让……”杨梅歉意地说。
“倾城小姐,麻烦你给我签一下名吧……”男子只记住了她所演的角色,却不知道她的名字。
芷婷虽然急着出去,可是无奈被众人团团围住。
不一时,宾馆大厅的人越聚越多。
杨梅不得不请宾馆保安帮忙,直至安全地把芷婷送上了宾馆里高档的宝马汽车。
汽车驶往丁教授家。
有人给八卦杂志打了电话,报料《倾城》女主角并没有去法国,而在北京现身。
一个刚出道的女演员,居然敢骗观众,明明在国内偏说在法国有要事脱不开身。
更有几个动作快的记者,紧紧地跟在芷婷与杨梅的身后。
芷婷敲响丁教授的门,开门的是丁教授的儿子,一名高中生,在他见到芷婷的刹那,他瞪大了眼睛。
“你好,我是周芷婷,事先和丁教授预约过的。”芷婷介绍着。
“哦,我知道,这几天我的同学们都在说《倾城》……你就是那个演倾城的女演员!”男孩打量着,他惊异原以为那电影上美丽的女子全是化妆化出来的,可是芷婷不是,不施脂粉的她很漂亮。“爸,周小姐来了!”
丁教授从书房出来。
“丁教授,你好!”
“进来吧,听说你已经等了我好几天?”
“是,这么晚了,不会太打扰吧?”
“没事,进来说!丁丁,沏杯茶!”丁教授把芷婷带进书房。
芷婷从包里取出脑部扫描图,“这三张是半年前做的,这三张是前几天做的,丁教授是脑病专家,你看看这……”她没有说完,而是把结论留给丁教授。
杨梅守在门外,从丁丁的手里接过茶杯,亲自送了进去。
丁教授细细地端祥着扫描图片,“两年前,你已痊逾,怎么脑部还会有阴影……不像瘀血,倒更像……”他注视着这个年轻而美丽的女子,花一样的年华,不忍说下去。
“丁伯伯的意思是……脑瘤!”芷婷说出了那两个字,“其实半年前我就知道了,没有接受不了的,所以,丁伯伯不必有任何顾忌,该说什么你就说吧……”父亲周奇平与丁教授年轻时候曾有过几面之缘,虽算不是是特别要好的朋友,但二人倒颇为投缘,进屋后,芷婷便改口唤他丁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