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突降惊雷转命轮
回法国后的第二天,芷婷就去医院做了一次脑部检查,三天以后拿结果。也就是这个星期五下午,朴俊宇的婚礼在星期六,但是通常宾客们会在星期五就会陆续赶过来。
芷婷做了苏菲的伴娘,穿上漂亮的礼服,比新娘还漂亮许多。苏菲大叫不公平,哪有这种的伴娘把新娘的美丽都给抢走了。
“好了,你再另外找一个人吧!”芷婷笑着。
“算了,算了——你又不是外人,还是俊宇的表妹呢?我吃谁的醋也不能吃你的醋呀……”苏菲笑着,一个曾经梦想当明星的女孩,因为爱情放弃了自己的理想,芷婷理解,因为自己也是这样女孩。
婚礼很热闹,来了许多亲戚朋友、中国的、韩国的、法国的,空旷的别墅大院子里站满了人。芷婷站在阳台上,静静地看着。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让她立即去取结果……
芷婷安静地坐在医生办公室,看着医生拿着三张脑部扫描图,指着一团阴影郑重其实地告诉她:“早期脑瘤!”
脑瘤?芷婷笑。
医生以为她受了重大的刺激想安慰她几句,而她却很平静地用法语告诉医生:“能肯定吗?”
“当然——”
“如果做手术,成功的机会有多大——”
“百分之十……”医生摊着双手。
“如果不动手术,能坚持到多久?”自从做了那一场怪梦,对生死她倒并没有多在意。
“一年半至三年……”医生告诉他。
“谢谢你……”她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苦笑,“医生,帮我一个忙,我的病情请不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父母。”
“好吧,通常这种情况下,我们会尊重病人的选择!”
谢过医生,芷婷出了医院,她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玩笑,在古代她因为脑部受过重创不得不面对死亡,在二十一世纪,她居然得了脑瘤,患病率几万分之一的概率就像上帝丢下的苹果,居然砸中了她。
她把车开到郊外,静静地坐林荫树下,一年半到三年。不是说是早期吗?为什么就只有那么短的生命路了。她开始认真的审视自己的人生,到底要怎样利用剩下的时间。是象以前平静的生活,还是如同烟花那样在生命的最后放出美丽的光芒。
曾经为爱,她轰轰烈烈地爱过,今天她希望自己也可以轰轰烈烈地生活,她要让舞台记住,曾经有一个周芷婷的女子站在那里舞过、唱过、笑过、哭过……这么一想,她决定进入娱乐圈,是的,过一把明星的瘾,圆一段儿时的梦。
晚上,父亲周奇平找芷婷长谈了一次。与上一次一样,他希望女儿回法国学着打理珠宝公司的生意。
“爸,我不喜欢做生意……”她又一次地反对,“你有表哥帮你已经足够,我还是喜欢我的舞蹈。”
“当一个舞蹈老师有什么好的。”
“这是我母亲生前的愿望,难道不是吗?”芷婷平静地说,“爸——我已经决定和柔婧一样拍戏了……”
“不——不行,我反对你进娱乐圈!你从小就爱安静,而娱乐圈里很复杂……”
“爸,我已经长大了,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别让我和妈妈一样让自己的生命处处充满遗憾!”芷婷回答得很认真,看着周奇平,她知道,他已经默默接受了任性的自己,很小的时候,父母总是喜欢打趣的说,我们的女儿长大了要做大明星。
“芷婷,爸爸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你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周奇平扶着女儿的双肩,芷婷灿烂地笑着,心里却满是愧疚:对不起,爸,女儿又惹你不高兴了。
随后,芷婷拨通了段天涯的电话,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他。
段天涯告诉芷婷,今天,徐柔婧大闹片场说要解约,周导正为这事犯愁,如果她真的决定了,或许他可以去跟周导说说。
芷婷没有拒绝段天涯的意思,她只是平静地说:“我想拍现代偶像剧——”
随后,芷婷给花城艺术学院院长发了一封辞职电邮,告诉了他自己的决定。
芷婷躺在床上就想笑,为自己的决定,她努力地说服自己在生命的最后要如烟花般放出美丽的光芒。是的,踏入娱乐圈意味着将会有更多的选择。居然想说自己想拍现代偶像剧,她不想让徐柔婧以为,自己在抢她的饭碗。徐柔婧出道这些年拍的大部分都是古装戏,现代剧拍过几部,但都不成功。所以她又有古装玉女的雅称。
在婚礼上,芷婷又见到了木敬阳,他与周奇平是生意上的伙伴,他能来参加婚礼,她一点都不奇怪。
有杂志的记者向芷婷求证与段天涯的关系,芷婷告诉他们:“他是我生活中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知己……是他劝服我踏入娱乐圈!”
“这么说周小姐决定进入娱乐圈?”
“是,前几年我一直认为自己缺乏勇气与演技,是段天涯告诉应该尝试。我想说,我会做好每一件事,努力地演好每一个角色。我希望自己有幸能有这样的机会……”芷婷的话一语惊起千重浪。
在她还没有回国之前,便有许多媒体报道此各。首先联系上芷婷的是花城电影制片厂,说现在手里正好有一个古装剧本问她有没有兴趣。芷婷告诉对方,她需要一点时间来考虑。其实她是在等待更好的机会,往往电视剧的成名比电影要快得多,她并不是需要成名,而是需要一个适合自己的好角色,在舞台绽放自己的光芒。
段天涯也联系了国内几家大型的电视剧制作中心,终于有一家中心表示,可以请周芷婷出演二号女主角,但条件是必须让千年珠宝公司赞助。
芷婷听后莞尔一笑,但是看过剧本,那的确是一部不错的戏。很久以前,就曾听人说过,娱乐圈的暗流,她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获得成功,而不是靠这种手段。
坐在电视机前,看着电视里艺人的个人专场,她突然有了,也想为自己开一场个人歌舞会的打算。资金不是问题,如果她告诉父亲实情,他就算倾家荡产也会支持女儿,但是她不想,不想让家人替自己担心。望着花城的夜景,她的心里一片凄凉,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会这个世界消失,没有给这个世界留下来过痕迹……
电话铃声响起,是花城电影制片厂章导打过来的。电话的那头,他简要地叙说了《倾城》的故事背景:倾城是一个女子的名字,故事没有一定的年代。在两国激烈的战场上,一个穿红衣的女子站在城墙翩翩起舞,她卑视地把世界踩在脚下……芷婷仿佛看到了梦里的情景,抽泣着说:“章导,谢谢你,我接这部片子——”
“好——明天早上八点,你到摄影棚来试镜!”章导说。
放下电话,芷婷觉得这个角色很适合自己,更主要的她有信心把它演好。
试镜之后,章导与与制片人都很满意。
在《倾城》的新闻发布会上,芷婷特意着了一衣鲜红的古装,这件衣服是她从遥远的古代带来的,就如以前,她只扎了大红的丝带一根碧绿的玉钗。她的美是天然的,忧郁的气质难掩高贵。她终于大方地站在众多的摄影机前,微笑地面对来自各大媒体的记者。
一切对她来说就像一个梦,怎么开始的,又如何散场她已经记得不大清楚。只有寂静的深夜里,她才会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也才能听到夜的寂寥,感觉到自己真实的活着。
《倾城》剧组一行,决定去电影城拍戏,那里有许多复古的建筑,城墙、酒家、宫殿……因为宣传到位的缘故,那一阵名气很大。
与段天涯在电影城相遇时,芷婷正在听导演说戏,因为是她平生接拍的第一部戏,她来不及与段天涯说话。她几乎把所有的时间与心思都用在了拍戏上面,每天她都确保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芷婷理念: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得最好。
第一场戏,有一个女子在大雪纷飞的黎明,站在城楼上翩翩起舞……
芷婷为这一场戏在心里已经演练了无数次,尽管章导说不错,可是还是反复拍了三次。章导是一个很唯美的人,在他认为不错的时候,往往那场戏会成为电影中最精彩的片断。
芷婷在自己的剧组里有一个女性助理,是一个很干练的三十岁女子——杨梅!每天她都会准时唤醒芷婷,在白天空档的时间里,她都会尽量与芷婷对戏。
对于芷婷的敬业精神,章导与很多人都认同,甚至是赞赏的。
原本打算拍半年的戏,可是四个月时间就快接近尾声了。明天,是最后一场戏,倾城躺在心爱的男人怀里静静的逝去,眼里全是对这个世界的不解与爱情的哀怨……
所有的人都已经睡去,唯独她还在静静的想着剧情,最后一天了,她心里告诉自己。近来,她加大了药量,可是头昏、头疼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为了第二天正常拍戏,她总会偷偷地服下药。别人演戏是为了挣钱,而她演戏仅仅是为了在生命的最后放出最美的光华。
冬天已经到了,这几天气温很低,章导希望最后一场雪是在真正的飞雪天气里完成,最好大地一片白茫茫,他对这部戏很满意,尤其是芷婷的演技与敬业超乎他的想像。
杨梅一觉醒来,发现芷婷还站在宾馆的窗前。“周小姐,你该睡觉了,明天还有一场戏呢?”
“杨梅,外面下雪了……”她轻轻地说,那声音、那口气像极了戏里的倾城。
“是么?希望明天一早起来能堆起雪,这样章导就最满意了……”杨梅说。
“雪很大,我想会的,一定会堆起雪……”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大哭一场,而这泪终究没有留下。“等这部戏结束之后,我想举办一场个人歌舞会!”
“你放心,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杨梅说,“别太晚了,明天还得起早呢。”
芷婷这才紧闭窗帘,上了床。
“周小姐,周小姐……快起床,章导他们已经起来了!”杨梅推攘着。
芷婷已经习惯这样,虽说很想痛快地睡个大觉,但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
推开窗户,整个电影城一片洁白,最后一场戏就在这洁白的世界里完成。头一阵眩昏,紧接着便是难以压抑的头痛。她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无论怎样也要忍耐,忍耐……她从小挎包里取出药瓶,没有数,倒了一大把塞进嘴巴里。
杨梅惊异地望着她:“周小姐,你这是……”
“今天有点不舒服,吃点药就好了……”她说。
“如果实在不舒服今天这场戏就推后吧。”
“怎么可以呢,几个月前我就听章导不停地说,这最后一场戏希望能遇上大雪天气,好不容易遇上了怎么可以放过,何况这几个月来去了很多地方,从电影城开始又从电影城落幕挺好的……”她坐了一会儿,才开始换衣服。
化妆用了两个多小时,为了追求飘逸美,衣服不能穿得太多,这就意味着,芷婷必须单薄地站在城墙上跳舞。
当她再度站在城楼上翩翩起舞时,眼中尽是悲伤,她没有想到因为自己又引起了一场大战……一个女子愤恨地、嫉妒地拉开弓箭射了过来……她缓缓倒下,王子快速地奔了过来,紧紧地搂住她,她绝美地挂着如花的笑靥,仿佛一朵开得最盛的花。王子痛苦地呼唤着她的名字,看着她噙着晶莹的泪珠,脸上无法消沉的笑容。手缓缓地,缓缓地垂下……
“不错,不错……”“真没想到,最后一场一次过关……”章导笑着。
“周小姐,周小姐……”男主角唤着她的名字。
芷婷并没有一丝反应,好像睡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