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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早晨江未央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见江简坤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餐,他手里正拿着报纸,脸上是满载的笑容。

江简坤听到脚步声,转眼朝楼梯这边看来,看到站在那里的江未央时,眼里闪过一丝惊愕,随即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说道:“过来,这边坐。”

江未央坐下来的时候,江简坤刚刚看的那份报纸就放在自己的左手边,上面是她和程辉的照片,标题很显眼。

“央央啊,爷爷就知道,你不会辜负我的所望的。”

“爷爷,我是真的喜欢程辉。”她言外之意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这一场爱情,她不想再被人说成目的不纯。

江简坤错愕的看着眼前的江未央,他没想到,在自己眼里的游戏,江未央却当了真,他竟有些分不清这个消息是好还是坏,一时也说不上话来。

“柳妈,给我一杯牛奶。”江秀珠慵懒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她挽着宋霖朝这边一步步走来,走过来的时候也看到了那份报纸,她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笑着开口嘲讽道:“江未央,看不出来这次你照得还挺上相的嘛,果然现在形势都不一样了,宋霖你说是吧?”

宋霖闻声,抬眼朝对面的江未央看了一眼,倒也不理江秀珠的这番话,接过柳妈送来的牛奶递给旁边的江秀珠说道:“趁热喝,冷了就不好了。”

“最近你妈都在忙些什么?我昨晚回来听说她人又不在家?”江简坤吃了一口煎蛋,沉声问着江秀珠。

“我也不清楚,她只是经常和谢玉慧出去逛逛街而已。”

“真的只是逛街这么简单吗?”

江秀珠见江简坤绷着脸,又听他这么一问,估计是知道了些什么,于是用脚在餐桌下偷偷踢了一旁坐着的宋霖。

“爷爷,昨晚是我去接妈回来的,妈平常也没什么知心的朋友,正好遇上谢玉慧能谈心些,也不是什么坏事,何况爸在外面的那些事情,妈心里总有些解不开的结。”

江简坤放下刀叉,抬眼看着宋霖,那双眸子里似乎因为宋霖刚才的这番话有些微微震怒,似乎又传递了一些其他。

江秀珠见状,于是挽着江简坤急忙撒娇道:“爷爷,吃饭的时候不许皱眉,以后要是家里有宝宝了,你这样子岂不是吓着他,到时候他肯定会问我,妈妈,为什么我的爷爷这么凶。”

江秀珠说出宝宝的时候,所有人都为之一惊,惊吓之余,倒是江简坤缓和了下来,看了一眼江秀珠,又转向宋霖开口嘱咐道:“你们结婚也很久了,是时候该要个孩子了。”

江未央不作声,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宋霖,她竟然看到此时的宋霖紧紧握着盘中的刀叉,她知道,那是宋霖怒气的隐忍,江未央不懂,为什么唯独在提到孩子的事情上,宋霖却表现的异常的愤怒。

魏雪朝楼下看了看,转身看着正在低头画稿的江未央,开口问道:“你真不打算理他啊?你可真是作。”

“我怎么作了?他不该瞒着我。”

“真的只是因为这样吗?”魏雪一语道破的问出声。

江未央手中的画笔停顿了下,随即便听到魏雪说道:“你只是把你心中的怨气撒泼在了他的身上,你不满的是江简坤,而不是程辉,这一点对嫩草弟弟来说,很不公平。”

江未央清楚,这么多年最了解自己,最懂自己的人只有魏雪,她总是能点破自己心中的所想,但是这次魏雪只猜对了一半。

下班的时候,她从韦豪出来,程辉依然站在车边,魏雪有些看不过去的说了一句:“人家都站了一天了,你真这么狠心?”

“去吃饭吧。”

“别,姐今晚有约了。”她拒绝道,背着包就急忙开溜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江未央一路朝前走,程辉就一路谨慎的跟在后面,她过马路的时候,程辉就会跟上她,替她挡着过往拥挤的行人,直到一路走到江未央工作室楼下,她憋不住的停下脚步,转身怒瞪着一直跟着自己的男人,可江未央竟然看到程辉眼眶微红的站在自己身前,本想生气的话硬是没有说了出来。

“央央,我错了,我怕自己一转身,就再也见不到你。”

那一刻,江未央的心牟然收紧,深深的敲击着自己的心房,也许正如魏雪所说,为什么要将这份怨气发怒在他身上,他有什么错?自己又在害怕什么?

他走上前,将江未央抱进怀里,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我不懂怎样去讨好一个女孩子,也不懂怎么才算道歉,我只知道,若是失去你,我的世界都黑暗了。”

他紧紧的抱着自己,像一个失落的孩子,江未央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滴落在程辉的肩膀上,若是魏雪看到,一定会责怪自己,她一定会说,江未央,你怎么能把一个大好青年给逼到这个份上,她伸手环抱住程辉,轻声而担心的说道:“我怕幸福来得太快,它又会从我的指缝间偷偷溜走。”

纽约商业大楼里,会议室的大门打开来,徐岩正送走合作方,席天成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双手搭在栏杆上,他已经来美国一个星期了,任何电话都没有回复,尤其是江未央。

徐岩进来的时候,他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开口问道:“机票都订好了吗?”

“已经订好了,不过目前还不确定那边的消息。”

席天成嘴角微微上翘,有那么一丝志在必得的说道:“对方一定会在我们前面。”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亚麻长裙的女孩走了进来,她轻快的跑到席天成身前,给了席天成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看我?”席悦打着手语埋怨道。

“很抱歉,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我又一次对你爽约了。”他摸着席悦的头发,宠溺的安抚起来:“不过为了补偿你,我决定今天一整天都会陪着你。”

“真的?”

“一言九鼎。”

“啊对了,你有帮我找江老师吗?她回国后就一直没有联系过我,我很想她。”

席天成摸着席悦头发的手指微微顿了下,随即温煦的笑道:“没有,我会继续帮你找。”

席悦点了点头,转眼看向站在旁边的徐岩,于是走到他的身前,用手比划了下两人的身高,嫣然一笑道:“我又长高了,已经长到你的心口这,正好的位置。”

徐岩看着近在咫尺的席悦,她的脸就在自己的胸前,她的手指触碰在自己的胸口,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不到这个位置,自己是有多久没见到这个精灵一样的女孩了。席悦踮起脚尖突然在徐岩的脸上轻吻了下,朝他俏嫣一笑,他的脸瞬间便红透了半天。

下了车,席悦拉着席天成的手一路朝着慈辉画廊走去,这是一间门面并不算太大的画廊,进去后两边的墙上挂满了油画。

“你在这边等我下,我先去见我的老师。”席悦站定,跟席天成说道。

“去吧,我先逛逛。”

席悦走后,席天成一个人四下看了看,今天画廊里来看画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有一副画吸引了他的眼球,他走过去站在那幅画的面前,画里是一个年轻的妈妈牵着一个小女孩散步在夕阳下。

“我看席先生看着这幅画已经很久了,似乎有什么想法。”

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他转身看到一个中年女人看着自己问道,她微卷的头发披在两肩,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旁边站着的是席悦。

“您好,程老师,我是席悦的哥哥,席天成。”他温煦一笑,伸出修长的手指。

“你好,我是程佩慈。”她说完,转眼也看向这幅画,开口说道:“这幅画很少有人欣赏过,席先生却是个例外,我刚刚见你站在这幅画面前看了好久。”

“我想,画这幅画的人一定是一位非常充满母爱的人,她也许有个很疼爱的女儿,才会令这幅画满载母爱之情,夕阳也许表达了这位母亲内心里十分渴望陪着她女儿一辈子吧。”

“这幅画的主人就是程老师。”

程佩慈朝着席天成欣赏的笑道:“你是第一个能说出这幅画含义的人,我今天算是遇到知音了。”

“不敢,我只是随便妄加猜测了,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只画了背影?”

程佩慈伸手抚摸了下那幅画,眼神里透着一丝难掩的忧伤,良久,开口道:“因为不知道会是什么样,也许那只能是个幻想。”

“您的女儿?”

“我没有女儿,只有儿子,他应该只比你小几岁,个子倒是和你差不多,为了这个画廊,我已经好几年没回家了,现在他们父子去了N市,我也打算等忙完了这阵子去一趟,我听席悦说,席先生之前也去了N市,也许你见过我儿子也说不定。”

席天成嘴角微微一翘,开口含笑道:“也许吧,N市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

晚上程佩慈收拾完,她走到那副画面前,伸手又一次抚摸了那画里面的小女孩,一转眼,二十多年了,她应该已经出落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女孩了吧,或许早已如其他女孩一样,结婚生子,她是否也会牵着她的孩子走在大街上,她是否又可曾寻过自己呢?

“佩姨,您不走吗?”雇员琪琪朝这边问道。

“你先走吧,我再收拾下就离开。”

“好的,再见。”

程佩慈又看了看,叹了口气,将那幅画拿了下来,用纸包装好放在了后屋里,安顿好这一切才走出画廊,关上铁门。

“程老师。”

有人喊了自己一声,程佩慈转身看去,只见席天成正站在车前朝自己一笑,随即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从席天成的身后出现。

“佩慈,别来无恙。”

她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二十多年了,她以为这个女人早已去世,却没想到她依然还活着,二十多年后,她就这么又出现在了自己的生活中,半响,程佩慈惊颤的语气喊了一句:“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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