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父王。”司空棂收起奏折,只要顺着递奏折的关系顺藤摸瓜,一条关系链要被挖出,这对司空棂拥有的天罗地网并不是难事。
“棂儿,还有一件事。”司空棂刚要告退,安东帝又叫住了他。
安东帝眉眼一跳,这样的神情不像个帝王,倒像极了一个谋臣,“朕听传文,你把那胥诗如带回府后,万般疼爱,她必欣喜得很吧!她虽为胥学昂养女,但巾帼不让须眉,朕也不是一次两次的听胥学昂提起这个聪慧的女儿,棂儿可还满意?”
“这是父王恩赐,儿臣自该厚待于她。”司空棂摆出谢恩姿势回答道。
安东帝摆摆手示意毋需多礼,“女子终究只该相夫教子,现在她虽只是侍妾,却也该明白出嫁从夫,很多事便不要再说于她听了。”
司空棂道:“儿臣明白,世人爱把事情夸大,但父王也知,把她带回府后,儿臣就忙于春闱之事,而后便是与西港夏氏,所以儿臣对诗如并非如外界所言,儿臣礼待于她,仅是因为她乃父王所赐。”
安东帝满意的看着司空棂,这儿子近日猛然开窍,有以往的纨绔做对比,更显得他现在诸事可靠,而他也一如既往的风流,并没有二皇子那般渴求皇位的模样,但对于他吩咐下来的事又处理得当。
安东帝就喜欢这样的臣子。
儿子?
儿子只是应该比一般臣子更忠诚的臣子而已。
“能如此最好。没想到大理寺卿也牵扯到此事,朕虽相信胥学昂的为人,但很多事不得不防。你新纳的侍妾是朕的意思,但她也算是胥府的人。”
司空棂行了一礼,“儿臣明白。”
安东帝点点头,挥手示意司空棂可以离开。
而在司空棂的身后,安东帝的眼神闪过一丝阴霾,前些日子忙起都忘了胥诗如是胥学昂最为疼爱的养女。
司空棂现在风头无限,只是他的身上还背着陇西匪案,安东帝曾经一定不相信司空棂能有多大的抱负,但对于皇权的挑衅,坐在皇位上的人一定不能接受,如若陇西匪案放走那些头目的不管是谁,他都不会心慈手软。
胥诗如或许会知道陇西匪案最新的近况,若透露给司空棂,现在看来这个儿子也许有足够的能力只手遮天,这还不是最麻烦的,要是在一心对付西港夏氏的时候,他闹腾出什么,岂不是让安东内忧外患?
这些事让安东帝越想越闹心,现在四皇子出了这样幺蛾子,能用得到的人就越来越少了,现在司空棂很合他心意,但若让这个儿子知道他从没真正信任过他,岂不是会在父子间闹出隔阂。
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为了防患于未然,还是把那个胥诗如杀了吧。
“棂王殿下……殿下……”还未走出宫门的司空棂被后面的疾呼叫住,“棂王殿下,皇后这阵子病刚刚好些,十分想念殿下,想请殿下去到宫内坐坐。”
司空棂有些诧异的看向来人,这人的确是皇后身边的太监,只是这番说辞实在奇怪,皇后得病只是一个幌子,为的就是让淑贵妃能在“侍疾”时冒犯皇后才能禁足。
现在有人来用皇后生病一套,在司空棂耳里听来实在是有些讽刺的。
再则,他与现在的皇后往日并没有过多的交集,只是在安东发生重大事件或者过什么节日时,才需要向这位皇后请安。
皇后为何会突然‘想念’他?
虽然可疑,但也无从拒绝,在宫内能出什么事?或许是皇后得知他现在风头正劲,想乘机拉拢,毕竟皇后并没有出过皇子,将来能不能有太后之位,靠的就是她的为人处事。
司空棂点头一笑,“公公带路。”
一刻钟后的棂王府中,浮梦正在自己屋里发呆,突然她看到有个家丁偷偷摸摸的就跑进了她的院子。
嗯?这家丁怎么来的?
司空棂对浮梦的保护方方面面,为了不让浮梦的身份有任何一点暴露的可能,连浮梦庭院附近的侍卫也全部撤走,往日也只有十一能走进,对别人都是明令禁止。
别说侍卫,就算丫鬟,姑姑也近不了浮梦的院子。
这家丁一步三回头,能看出他十分小心,但他能走进浮梦的院子,就说明了他的本事,一个家丁能有这样的本事,注定是不简单的。
“胥姑娘——”这家丁一直防备,别让侍卫看到,竟然没注意浮梦几乎是看着他走近院子,绕向后院,随后听到他敲了敲她房间的后窗。
滑稽。
浮梦一笑,走去后窗,把窗户架开后,对着这可疑大胆且滑稽的家丁一笑,“你是?”
家丁对着浮梦匆匆行了一礼,说道:“胥姑娘,有件事小的必须告诉胥姑娘!胥大人逃离看押,现在躲了起来,他有重要的事想见一见胥姑娘,小的才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来通知胥姑娘。”
“哦?”浮梦觉得有点好笑,她现在的身份,胥学昂到底是死是活其实她根本不关心,她甚至没想到自己还有引出潜伏在棂王府奸细的功能。
看浮梦不冷不热的回应,那家丁似有点迫切,又道:“胥姑娘赶快跟我走吧,我能带你悄悄的出去,若时间久了,定会有人发现我。”
浮梦看这人焦急的眼神倒不像装的,但是潜入她院子的人已经违背了司空棂定下的规矩,以司空棂的手段,这样的人只有一个死为下场,焦急是必然的。
浮梦还是一派悠然的表情,丝毫没有会随这人离开的意思。
“胥姑娘,胥大人说,这是关系到陇西匪案的最新进展,他想以此一表决心,将功折罪,希望姑娘看在他多年爱护有加的养育之恩上就去见一见他,他会永远记得姑娘的大恩大德。”
陇西匪案?
最新进展?
还能将功折罪?
不得不说这家丁所言的确勾起了浮梦的兴趣,浮梦在这世上关心的事情就这么几样,而陇西匪案正好关系着司空棂。
虽然这家丁的刻意摆在眼前,但浮梦实在很想知道陇西匪案到底有了什么新进展,她点了点头,从窗户跳出,随着这家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