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渊举起手中的琉璃蓝笛,把上面的聚魂灯在东陵邪面前晃了晃,“本尊也是聚魂灵尊,续魂这种小事难得了本尊?若让小梦跟着本尊,根本不用她执行什么逐梦令,天天跟着本尊逍遥快活岂不乐哉。”
东陵邪手一挥,一架古琴出现在他的面前,“浮梦不需要逍遥快活,路是她自己选的,跟在本灵尊身边也是她自己选的。”
“东陵邪,真的是她选了你?”西陵渊讥讽一笑,他的双眸实在魅人,就算翻白眼还是毫不违和,“如果她知道你造出一道逐梦令只是逗她玩,只要你不想,她永远别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她还会选择你?”
东陵邪没有反驳,只是两根手指勾在了琴弦上,看样子,只要西陵渊多说一个字,这琴弦就会化成要命的凶器。
西陵渊赶忙刹车,“好好好,小邪,不说小梦,我们还是说说幽冥令。南陵那家伙盗走幽冥令就没想过要还给老爷子,所以就算抓住他,把他禁锢在极南之地,他始终不肯说出幽冥令的下落。幽冥令自从被他盗走以后,就销声匿迹,那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应到便是在胥府,胥诗如的闺房,第二次便是方才。这两次的共同点是什么?”
东陵邪沉下脸色。
若要说起他们感应到幽冥令的这两次有什么共同点,那便是浮梦都在场,或许能说安东三皇子的侍卫也在,不过上次,幽冥令在屋内,这个侍卫在室外,硬说问题在十一身上,便会显得有些牵强。
难道幽冥令被西陵那家伙封在浮梦身上?
东陵邪和西陵渊脑海中都闪过这样的念头,不过一瞬后便排除了这个可能,且不说浮梦的魂魄能否承受幽冥令,若幽冥令真在她身上,她就不再是一抹普通的幽魂,往好处想,她也许能在幽冥中占有一席之地,往坏处发展,她也许会成魔。
且浮梦现在每隔一段时间都要靠东陵邪为她续魂,幽冥令绝不可能在她身上。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共同点?
似乎没有了。
再想一下,两次幽冥令的出现都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是什么让潜藏在未知处的幽冥令发出威力,让他们有所感应的?
东陵邪收起古琴,表情十分凝重,“幽冥令不可能在浮梦身上,但也许会和浮梦有关。”
西陵渊点了点头,“本灵尊会一直跟在小梦身边!你放心好了。”
东陵邪瞥了西陵渊一眼,有他在,才最不放心。
来到食一品,果不其然,一进门就就被人带到了一件雅室,浮梦和郑少爷都像从深山里来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到处东张西望。
相比而较,十一作为一个家丁竟然比小姐还淡定,他是三皇子的贴身护卫,司空棂到哪他都跟随其后,食一品自然也来过不少次。
食一品的大堂并不大,只是用来招待一些预约个把月才有机会来食一品的,或是一些来食一品只为长面子的多金土豪。
十一从未待过大堂,三皇子作为长阳乃至整个安东吃喝玩乐的标杆,来食一品自然要选最好的厢房雅室。
不过十一倒是异样的打量着游公子,方才他一直觉得那个姓郑的故意托着他,形迹十分可疑,现在看到那人一副山里人进城的模样,倒可疑不起来,反倒是这位游公子,他为何会得到食一品这般招待?
很快一桌菜备下,浮梦简直两眼冒光,面前的菜色毋须品尝,逛看着色香便知道是绝对的极品,她想毫不客气的下筷,可是眼前的每一道菜都十分诱人,她竟在美食前有了一份纠结。
最后她决定还是秀气一点,温婉的给自己盛了一碗纹丝羹,一口下去才发现这简单的纹丝羹都与别家普通的纹丝羹不同,这豆腐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香滑,入口即化。
浮梦心情大好,边吃边问道:“游公子是吧?是来参加春闱会试的?你是哪里人?”
这游公子不吃东西只是静静的看着浮梦,见浮梦与自己说话,殷勤的答道:“是,在下游言陌,姑娘若愿意,叫在下言陌便好。说来在下原也算长阳人氏——在下出生在长阳,生活到六岁,随后兜兜转转离开长阳,现在在青德县久居。一直怀念长阳的山山水水,所以这次参加春闱也是希望能留在长阳。”
“哦,这样啊……”浮梦根本就是随便问问,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桌面上丰盛到夸张的菜色。
一旁的郑少爷觉得他的游兄今天和往日十分不同,想想之前因为听说三皇子新娶侍妾的八卦,他们讨论过女子,难道眼前这女子就是游兄的所好?
长得的确不错,可惜啊可惜,这性子实在是……作为一个大家闺秀,竟然斗得得过偷东西的窃贼,应得了陌生男子的邀约,而且这吃东西的模样实在太不婉约了一点。
不过郑少爷会勾搭游言陌,看中的便是游兄出手不凡,举止高贵,他阅人无数,绝不会看错,这次春闱,郑少爷觉得自己肯定中不了,但若能多结识些能够中的,或者就算不中一样富甲一方权倾一地的人物那也是极好的。
眼前的女子既然是游兄所好,他也适当的示好一下呗。“在下郑阔常,在起平县遇到游兄,一见如故,便结伴而行。对了,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郑大少爷觉得自己这样问是在帮游兄大忙,那家伙面对心仪的姑娘一定问不出口,所以他就代劳了。
这样的问题自然引起了十一的侧目,不说浮梦的身份肯定不能告诉别人,就说从礼节上,哪有随意问女子名讳的。
浮梦吃得正欢,随口答道:“浮梦。”
郑阔常少爷听了眉头一皱,“姑娘姓浮?这姓氏没听说过呀。”
而十一从紧张观望到继续默不作声,他当然认为这是浮梦随便编造敷衍别人的名字。
唯一看起来最正常,而事实上最反常的就是游言陌。
郑阔常没想错,他的确很想问一问浮梦的名讳,可他开不了口,而郑阔常开了口,他期盼着,待浮梦把自己的名字这样说出,他心中好像一块石头落地,就像长久的追寻终于看到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