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这么说,只是因为您不知道,胥诗如伪装得太好,秋凤也是近日也发现端倪,随后把蛛丝马迹串在一起,再三查证,终于赶在最后一刻确定真相,并且有了不少决定性的证据。”
司空棂戏谑的目光扫向尚站在屋内的浮梦,这眼神好像在讥讽她“原来你是个****荡妇”?
随后,他冷漠的眼神投向胥学昂,这是一种警告,随后他淡淡一笑,把目光落在了依旧跪在地的胥秋凤,“来人,搬几张椅子来。此时此刻有本王在,而大理寺卿胥大人也在,胥府长女指控胥府小女不守妇德一案,就在此审理。”
迎亲变审案,浮梦曾经的生活足够丰富多彩也未遇到过这样的事。
她看向地上的胥秋凤,难怪很久没有找她茬了,原来一直在酝酿这一次足可以要她性命的大茬,看她如此信心满满的模样,她口中‘决定性的证据’绝对够分量。
浮梦有些好奇,与她有奸情的人,到底会是谁?
椅子搬来,司空棂拒绝了胥学昂挪位的提议,将公堂就设在了胥诗如的房门外。
司空棂与胥大人的面前还被安置了桌子用来一会儿查看证物,此刻桌上放着茶水和纸笔,与真正的公堂已经差不多模样。
司空棂一手支在桌上托着下颌,微笑着看向地上的胥秋凤,“胥大小姐,既然你说胥诗如与外人有奸情,是不是把最直接的证据——奸夫,先抓出来给本王和胥大人看看?”
“是!”司空棂的话仿若是胥秋凤的一剂鸡血,她亢奋的抬起头,双掌一击,清脆响亮,“把人带上来。”
只见两个早已准备好的下人,押着一人缓缓走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人虽是被押着,但他却面带清风般的浅笑,走到司空棂面前丝毫没有怯场的模样,他直视司空棂,坦然下跪,“草民叩见棂王,叩见胥大人。”
端坐在自己屋里的浮梦看到来人后眉毛一挑,心中的疑惑顿时恍然。来人是墨离,原来墨离就是他的奸夫。
胥秋凤好手段,是打算一次除去两个不受胥府待见的人物?她能拿出什么证据?
司空棂的眼神轻飘的在墨离身上游走,片刻他嗤笑一声,问道:“你就是胥诗如的奸夫?”
墨离摇了摇头,“恕草民大胆,草民确与诗如有情,却并非奸夫。草民与她,男未婚女未嫁,我们相识相知相许,从头至尾两情相悦,只是没想到她原来只是个贪慕虚荣、富贵和荣华的薄情女子。她要嫁入王府嫁给虚名草民无力阻拦,可草民也实在不愿承担奸夫一名!”
在屋内正端茶准备喝一口的浮梦,听到墨离的这番话,一口水差点全部喷出来,她讶异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墨离。
今日的他和往日的他的确不同,那种娇柔感一扫而空,却留下一点傲娇,一点被称为奸夫的不满,他说话理直气壮,甚至说着这样的谎话也是脸不红心不跳。
“哦?”司空棂面上含着笑,冰冷的眼眸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那么告诉本王,你们是如何相识相知相许直至两情相悦?”
浮梦放下手中茶具,凝神竖耳,司空棂所问之话,这么巧也是她想问的,她怎么就和墨离相识相知相许还两情相悦了,她自己为什么不知道。
墨离磕了个头,缓缓说道:“不才,草民本是长阳庙街旁一象姑馆里的小倌——”
话说到此处,便被周围一片唏嘘声打断,不少人用鄙夷的目光投向这个看起来有些娇柔的清雅男子,要知道方才还有不少原本只偷瞄三皇子的丫鬟,也曾瞟了他好几眼,不想他竟然是个小倌,瞬间她们觉得自己被戳瞎了眼。
胥学昂眉头紧蹙,胥夫人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本来她已经忘了,可看到墨离,她自然想起这人是她买回胥府的。
当时她去上香回来,看到一群人押着墨离,说是他不服从管教,要拉到街上当猪仔卖了,若没人要,就是打死也好过留着吃闲饭。
她虽有过恻隐,但也没打算多管闲事。是身边的胥秋凤对她说,“娘烧香是为积德积福,如今救助此人一把,买回去做家丁也算救人一命,反正府中不怕多一个下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秋凤这样说,她便随手买下了这个墨离,看他一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模样,回府后就让管家安排点轻松的活儿给他,便忘了这件事。
此刻,被自己买回来的人竟说他与诗如有奸情?她虽不喜欢胥诗如,但知道胥诗如绝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我想要的,从来都是显赫于人的身份地位,而现在,我能接受比任何人差,但绝不能比那个野种更差。”胥秋凤曾说过的话,在胥夫人脑中飘过,她倒吸一口冷气,把目光转向胥秋凤。
此刻,胥秋凤虽依旧跪在那里低着头,可知子莫若母,就算只是一侧的表情,胥夫人也能看到胥秋凤得意洋洋的诡谲表情。
胥夫人霎时悟了,这一切都是秋凤的计谋,她不愿被诗如压在脚下,她无法在短时间内寻得比三皇子更高的婆家,所以她要阻止胥诗如嫁入棂王府。
万万没想到,秋凤会大胆到如此程度。若她早一点知道,也会阻止秋凤,可如今事情已被闹大,若秋凤无法证明她所说属实,不但秋凤,也许整个胥府都要跟着倒霉。
牺牲一个本就让她讨厌的胥诗如,还是牺牲她的亲生女儿秋凤,甚至整个胥府的将来?
这样的选择题根本毫无意义,也毫无悬念。
胥夫人暗暗下定决心,若有需要,她一定会给出‘最合适’的口供。
只因为墨离说出自己是象姑馆的小倌,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在场唯一没有惊讶的人屈指可数。
一切都是胥秋凤安排的,她早就知道。
浮梦对墨离说出任何话都不会再感到诧异,现在摆明墨离就是胥秋凤派出来的倒钩,他没把自己说得更下贱一点,已经很给浮梦面子了。
另外面色平静的只有司空棂和十一主仆两人,这俩儿面不改色,司空棂好笑的看墨离沉默着给足别人指指点点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