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搞错,本人在这里没发声音呢,谁告诉你,我想救的是司空棂?你这样彪悍的逻辑和报恩方法,你府里人知道吗?
浮梦不满的叹了口气。
却不知这无意的叹气,却引得霍辛跟着叹了一口气,“诗如,我以为自己什么都能看透,这乱世之中,人人只知为己,可我却看不透这元婉仪,她到底为了什么。”
浮梦眨巴着眼睛,她原本觉得自己目标明确,那日的行为只为在子时顺利的死去,可现在被霍辛来来回回的说,她似乎真的有点迷茫。
当时她那么奋勇,难道真的没有任何别的情绪?
应该……没有吧。
“诗如,其实今日,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霍辛终于把话题转到了正题。
也正是霍辛的这句话,让浮梦推翻了最初的推断。胥诗如与霍辛关系暧昧不假,可霍辛说这句话的语气和神态更像是上级在命令下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浮梦活得比任何人都久,她尝尽了各色人生,很快就对胥诗如与霍辛的关系有了新的定位。
宫苑之中,权位之间,有些人为上位费尽心机,而这些人的身边总会有那么一拨人,或同样为名为利,或被欺骗情感,故而为了他的皇图霸业付出一切。
霍辛就是‘这些人’,而胥诗如就是‘一拨人’。
外人眼里的儒雅君子也不过如此,浮梦淡淡一笑,开口说了见到霍辛后的第一句话,“何事?”
霍辛道:“本一直没有过多在意三皇子司空棂,可这一次,明明是二皇子率先筹谋已久,司空棂不但轻易化解,还可以看出他早有准备。我想,不该再继续轻视这个表面纨绔的皇子。”
他的目光再次转到浮梦身上,“现今胥学昂对你宠溺有加,若你说要嫁入棂王府,胥学昂定会如你所愿。”
浮梦嘴角抽搐,满头黑线,不是吧,她和那个司空棂那么有缘,又要去棂王府了?
虽然应该顺应胥诗如本身的命运前行,但这次浮梦可没信心能过得像元婉仪一般逍遥自在,想到棂王府的后院,还有那群孤独寂寞无自由的女子,纵使是在执行逐梦令,她也不要过那么悲催的生活。
为胥诗如的命运挣扎一回吧。“我与棂王素来没有交集,突然提出岂不可疑?”
浮梦觉得这借口寻得不卑不亢,合乎情理。
霍辛脸上是自信的笑容,“虽然司空棂的名声一般,可他邪魅绝艳的容姿仍旧让不少女子想入非非,多你一个怎会可疑,就算你嫁入棂王府,旁人只会觉得你比较幸运,有一个大理寺卿的爹。”
浮梦瞬间成了冰糖化掉的山楂,心头慢慢的酸痛,似乎再进棂王府成了板上钉钉无法改变的事情。
进就进呗,又不是没进过,其实司空棂很好对付,只要有足够的筹码,便能和他站在平等的位置上谈条件。
“换上衣服,你在内院逗留太久,总会引起怀疑。”霍辛一指衣架上的白色女装。
浮梦顺着他的手指看向衣架,她的眉头在不经意蹙起,白色?除非是宿主死亡当日,不然白色就是她着衣的禁忌。
“今日是霍丞相生辰,胥学昂更是希望我在今日觅得良婿,这一身白衣似乎不太合适。”
霍辛诧异的看向浮梦,洞察力敏锐如他,此刻察觉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异样,胥诗如向来唯命是从,可为什么今日但凡开口都是在和他唱反调?
只是他心中自知亏欠胥诗如,现在要她嫁入棂王府,无论她在棂王府的命运如何,都已经误了她的终身。
也许今日胥诗如所闹的别扭就来自于心中暗藏的落寞,和敢怒不敢言的不满。
霍辛软了口气,说道:“司空棂毕竟是皇子,就算胥学昂亲口向他提出,他若不愿,便功亏一篑。故此,你今日势必要给司空棂留下最深刻的印象,让他不拒绝你,这身衣裳是我精心挑选,他定会留意。”
人生就是不断妥协的过程,既然此刻为人,那便只能妥协。
当浮梦穿着这身白衣回到霍府外院,一时吸引了不少曾无视她的目光,就连方才只知道拉着胥秋凤的几位小姐也终于把认真的目光投了过来。
原本胥诗如穿的那身衣裳不是不美,只是今日的霍府犹如繁花盛开,艳丽终究不是最吸引眼球的。
白色是最宽容的颜色,谁穿上它都是一身素雅。但白色也是最苛刻严厉的颜色,它简单清淡到给不了人任何帮助,选择它还想出彩,就必须有不可方物的容颜。
好在,胥诗如的确有这个资本。
此刻她就像飞舞在繁花中的纯白蝴蝶,这样唯美的画面,让人忘记去看那些略显庸俗的繁花,满眼只有纯白蝴蝶的婷袅身影。
浮梦被众人看得很不自在,好在晚膳时间就快到了,府中下人已经开始请来客陆续就坐。
入晚宴大厅之前,所有人都在疑惑,都说霍丞相生辰,众皇子一定都会到场,可是怎么连一个皇子都未见着。
入了晚宴大厅之后,只见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都已经入座,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早就来了,一定是被安排在清净的地方歇息着。
不少人看到这样的情形,心中打了小问号。
霍丞相生辰,长阳有头有脸的人都来到了这里,今日不仅是小官勾搭大官,大官勾搭高官的好日子,更是筹谋大事的皇子名正言顺勾搭势力的好机会,为何他们都会如此安静的不露面?
难道是因为前阵子三皇子在灯会被刺一事,余波未消?
说到三皇子被刺一事,还牵扯到了刚被封为端义公主的元婉仪之死,这件事由三皇子牵头,原本被放到了大理寺审理,有不会轻易了结的架势。
可是没几日,大理寺卿胥学昂呈上了谜一般的奏折,这案子就突然被不了了之,并且随后,原本每个皇子都能插上一脚的春闱会试,独独落到了三皇子的手中。
能看懂其中蹊跷的人都明白,此次三皇子遇刺,其他三个皇子嫌疑最大,老皇帝也不打算揪出那个真正的凶手,对所有嫌疑人万箭齐发以表警示后,便让此事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