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方才这样说,只是要将国君最后一军。
至于国君要宣布的大事,无非是立皇孙为储君之事。原本容成雅是打算喝完这酒再说,既然国君想亲自把事情给交代了,那更好!
容成千夜在下方也紧张的看着国君手中酒杯,那酒有毒,不用有人告知,他便能猜测到,他想着该如何组合国君喝那酒,波子又传来另一个于他而言很不好的消息,至此还是没有寻到浮梦。
国君面对着皇后还有宫宴上群臣了然的神情淡淡一笑,同时盛装打扮的浮梦由护军参领柳数带领一支队伍亲自护送入宫宴大殿。
宫宴的大场面,浮梦即使华服出现也未能引起太多的注目,就连往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皇后也未能注意到宫宴大殿门口有人进入。
不过就算不能引起所有人的注意,总还是回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比如容成千夜,比如司空棂,再比如霍辛和游言陌。
为司空棂斟酒的宫女却从头至尾将目光投在司空棂执酒杯的手上,她几乎在心中默念,喝,喝下去,喝下去。
只是更多的人还是把目光聚集在国君的身上,凝神听着他宣布皇孙即将成为储君的重大消息。
“众位爱卿皆知朕此生只得一个皇子,只可惜此皇子却无法赋予重任,朕曾一度觉得对不起先皇,幸好——”国君说到此处,故意拖了长长的尾音。
所有人便跟着这个长长的尾音看向皇孙容成千夜,却压抑的发现容成千夜的目光并不在国君身上,而是投向大殿门口,于是所有人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大门门口。
只见那里有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亭亭玉立,款款而来。
“幸好,朕还有一个女儿——容成汐鱼。”随着浮梦慢慢走进,国君也抬手一指,这一下真的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浮梦身上,包括将眼睛瞪得滚圆的容成雅。
“爻国为求安定,皇位自然能者得之,皇子无能,自然就有公主登基为女帝亦不是不可。”
“闭嘴。”容成雅左手小指上的耳坠落地碎成了两半,她站起身,眉头紧皱,顾不得往日的形象,处心积虑一世,怎能在这个时候毁于一旦,就算来硬的,她要要定了这爻国的天下。
容成雅看着即将失控的场面,冷声道:“来人,把群臣都带去朝堂大殿等候皇命,不许任何人擅自离开,若有违令者,先斩后奏。”
皇后令下,马上就有几队侍卫进来,直逼着还坐在桌前不知发生何事的官员往殿外驱赶。
爻国的朝臣向来知道国君与皇后恩爱,并且因为国君上了年纪,皇后会适当帮忙处理些许朝政,但皇后如此强势,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些老臣不禁皱起了眉头。
如果爻国国君真有公主,他们能接受有爻国皇族血脉的女帝登基,却不能接受皇后一氏的旁支霸权,牝鸡司晨。
国君生辰寿宴看似竟要如此草草收场,一片唏嘘的同时,多数大臣还是听从的皇后的命令,毕竟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这里将有大事发生,留在这里准没什么好事。
却有几位老臣固执的留在原地,就算侍卫做出拔刀之势,他们也没有露出丝毫胆颤。
爻国皇族始终一脉相承,而忠于爻国的官员也是世代传承,这些上了年纪的官员,不但祖父是官,父亲是官,他们自己也是一生对爻国尽忠,今日听国君说他还有一个公主,再看皇后反应,明显此事还有内情,他们怎能不了解清楚。
“老臣们不走,先皇把国君托付给我们,现在关系到爻国储君的时刻,臣等怎能离开。”
容成雅眉头一皱,这些老臣便是她需要容成千夜成为她傀儡的重要原因,他们对爻国绝对忠诚,对皇族也从来只有服从二字,他们对爻国而言可谓是中流砥柱。
他们如此强硬,她不可能真对这些人先斩后奏,那样会引起整个爻国的公愤,为今之计,只能留下他们,随后……容成雅的目光投向盛装打扮,一脸淡然的浮梦。
容成雅相信手下人的办事能力,他们说过,经过十六年的考证,他们已经找到当年婴儿可能被哪个渔村收留,并且她收到的汇报是,那整个渔村都已经化为焦炭,没有任何生还者。
如此,只要证明这女子是一个假冒公主骗得无知国君信任的野种,不就好了。
尽管信心十足,容成雅还是暗中吩咐下人,将她手中最大的王牌——国君的爱妃,还有那个斗笠人带来。
同时,看着宫宴大殿内,还未离开的安东使臣,她心中有过一丝犹豫,因为她虽猜测斗笠人的主人就在这三位使臣之中,却实在无法猜测出到底是谁,并且现在看来,安东棂王也并没有喝下她让宫人为他准备的毒酒。
既然如此,就留下他们,斗笠人的主人知道她失手定会想办法乘乱自己要了棂王的性命,而她也可以乘乱除去那个碍眼女子和国君,随后把罪名推到安东使臣身上,这样老臣们再有意见,也只能让容成千夜登基。
虽然比原计划麻烦,不过结果总还是会一样。
容成雅淡淡一笑,“本宫向来敬重各位老臣,今日出了这样的大事,有人擅自假冒爻国公主,自然是要请各位老臣随国君还有本宫一切看个真切。而安东使臣既然是被邀请来见证爻国立储君的大礼,本宫便请安东的三位使臣也留下,一起主持公道。”
几个老臣马上皱了眉,按说这已属爻国内政,虽说爻国意与安东结为友邦,可也不能拿自家的秘密赤裸裸的展示在别人眼前。
不想国君却淡淡的开了口,“朕倒觉得也可,公主是朕千辛万苦找回,既决定为她正身并立她为储君,待将来她成了女帝,少不了与安东的往来,今日安东棂王也在,便让安东看看,爻国的国君是否名正言顺。”
国君这样开口,忠于他的老臣们自然也不再有任何异议,反倒是容成雅的眉头越发紧锁,算计一世,便在今日最后一搏。
一切争锋相对此刻就在国君与皇后之间,所有人都忽略了还未离开的皇子和皇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