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记住一句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是和容成千夜别开前,浮梦说的最后一句话。
很快,浮梦便来到冥公子的金银铺,爻国国君七十大寿,天宫城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而在这样的气氛下,天宫城达官贵人家的女眷总会寻到最好的理由为自己添置饰物,故而金银铺的生意也十分的好。
浮梦踏进店铺后,与前几次不同,她很自来熟的直冲店铺两楼,待店铺伙计反应过来,浮梦已经冲了上去,伙计才暗叹不好,似乎冥公子说过,今日不见任何人,无论出什么事都不许去楼上打搅他。
可浮梦动作实在太快,他哪来得及阻止,不过这姑娘是冥公子的亲戚,应该没关系吧。
“吱呀——嗙!”浮梦推门而入又重重关上门的动作一气呵成。
北陵冥看到浮梦后勾起嘴角,明明屋里没风,浮梦却感觉到他微微泛红的发丝似在舞动,“爻国可真是一个不可靠的地方,就连忠心耿耿的店铺伙计也有靠不住的时候,本尊驾明明对他们说过,今日不见任何人。”
“此言差矣。”浮梦回以柔情一笑,“或许别人闯进了这里,你能责怪他们,而我闯入,你却不能。我只是一抹鬼魂,又不是人。”
北陵冥眯眼一笑,“鬼魂比人还心善,既然你这么说,本尊驾就不怪罪他们,只是不知道浮梦今日前来,是找冥公子,还是找北陵冥呢?”
浮梦眼珠一转,“先找冥公子,是冥公子做不到的再考虑要不要找北陵灵尊。”
她想好了,今日就是来讨价还价的,之前说过找冥公子帮忙并不影响对容成雅魂魄的囚禁,但要北陵冥帮忙可就不同了,不到万不得已,浮梦一个时辰都不想便宜容成雅。
北陵冥丝毫没在意浮梦的小表情,反道:“可惜,现在本尊驾有事,浮梦,可有兴趣随本尊驾一起去?”
浮梦一愣,灵尊在凡尘里会有什么事?无非是有人死了,他要去收魂魄,要她一起去看着他收魂魄?
这好无聊的,以前看灵尊收魂魄,那古琴弹得的确妙如天籁,可是每每想到弹这曲调便是有人死去,想想实在有些黯然。
慢着,浮梦刚想拒绝,猛然想到跟着去指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反正又废不了多少时间。
“好。”
浮梦话音刚落,北陵冥手指柔美的一挥,汐鱼的躯壳便如同失去支撑的架子一般,瘫软下来倒在了地上。而浮梦已经成为一抹幽魂站在北陵冥的身边。
北陵冥右手一伸,他的五弦琵琶便出现在他的手中,而他身上的衣服也在转瞬间变成了全黑一套。
真怀疑,这真的就是地府的统一工作服。
浮梦看着地上的汐鱼,不满的说道:“这身子我还要用一段时间,你能别把她就这么扔地上不?”
北陵冥一笑,随手一挥,汐鱼的身体便飘到了房间的床上,随着他拨动琴弦,两人的身影便从房间中消失。
无影无踪。
几乎是一转眼的时间,浮梦和北陵冥就来到一个地方,浮梦看向四周建筑,觉得这里的建筑实在有些熟悉,像极了爻国的皇宫。
再看往来走到的人,身上都挂着腰牌,这还真就是爻国的皇宫。
没想到一早就出来,现在又被带到了这个地方,只不过现在的状态和早上完全不同,并且凡人也看不到她和北陵冥。
“宫中有人要死?”浮梦漫不经心的问北陵冥,皇宫中有人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北陵冥的泛着微红的长发一直有着无风自动的状态,他淡淡的笑着,看起来甚是邪魅,浮梦突然觉得凡间的话本说的果真没错,地府中的人,明明也位列仙班,却总是带着邪气,就像魔王之流的,除了飘扬的衣带哪还有仙的样子。
“浮梦,你能不能感受到,爻国的皇宫中笼罩着死亡的气息?”北陵冥手指着他五弦琵琶,琴头上的聚魂灯,那灯正在幽幽发着绿光,“最近这里或许会死很多人,本尊驾有些好奇,向来平和的爻国为何会有这般伤亡。”
浮梦眉头一皱,马上就想到了近在眼前的爻国国君其实大寿,那一日会有大动作,难道那一日会发生大型的伤亡?
司空棂会不会有事?这是浮梦第一件想到的事,可她又无法向北陵冥问个明白,只好默默的跟着北陵冥的身后。
北陵冥带着浮梦熟门熟路的穿梭在宫与宫之间,很快就到了一处阴森的宫殿,明明是白日,这座宫殿却给人带来黑夜般的感觉。
进入宫殿里,里面的蜘蛛网昭示着这宫殿好似空置很久,里面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北陵冥一笑,带着浮梦到了宫殿之下。
浮梦很惊讶,上面无人居住的废弃宫殿,下面竟然又是另一番景象,布置的虽谈不上华丽,但明显这里时有人在住的。
浮梦一个激灵,马上就想到了一个人,国君口中汐鱼的母妃,如果容成雅把她藏在这种东西,的确很难让人发现。
往里走,果然里面有一间昏暗的房间,有一个人影静静的做在里面,因为太昏暗根本看不清此人什么模样,唯一能肯定的这绝对不是一个女子,并且此人的头上带着有黑纱的斗笠。
已经躲在这个不见天日,更见不到的人地方,这个人的斗笠却依旧带在头上,看来他很不想让别人看到他。
浮梦没兴趣猜测这个人的身份,脑中唯一划过的就是这个人要死了,不然北陵冥怎么特意跑来这里呢。
不想来到宫殿下面后,北陵冥久久没有别的动作,反倒很有兴致的弹起他的五弦琵琶,当然这琴音只有浮梦能够听到。
有没有搞错,带她来这种地方听演奏会?
就在浮梦心中温怒的时候,却传来动静,有人也来到了宫殿下方,并且正在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确切的说,是往斗笠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来人不止一个,有一个面目苍老的男人提着宫灯走在前面,而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妇人,妇人的模样神采奕奕,头发却黑白相混,白发较黑发更多一些,说明着这个妇人已经上了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