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孟章看了独孤清一眼,见他闭口不言,双目射出两道冷电,凝视着广德禅师,看来心中也是怒极,当下一跃三丈,掠到尘光面前,冷笑道:“凭你们小小阿育王寺也想来管我擎天教教内之事?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若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倒教你们把擎天教看得轻了。”
不待多言,龙孟章大喝一声,犹如平空打了一个响雷,直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阿育王寺群僧想不到此人的内力竟然如此深厚,心下俱都一凛,均想此人只怕不易对付。尘光见龙孟章如此威猛,不敢轻敌,向前掠出丈许,横棍当胸,守住门户。
龙孟章又是一声怒吼,提起双爪向尘光腰间抓去,尘光侧身闪过,顺势一招横扫千军,扫向龙孟章左腿。龙孟章见尘光木棍扫来之时风声大作,看来他的棍法中裹挟着千斤之力,急忙举爪相抗,棍爪相击,两人虎口均是一震。
适才两人相较,心里均是一惊,龙孟章暗叹尘光棍法了得,尘光的心里则更是惊叹龙孟章武功之高。
龙孟章冷笑道:“你这秃驴的棍法倒也还不错,内力也不低,比之广福那秃驴却也弱不了多少。”尘光道:“你的武功也是很好,只是你出言不敬,作恶多端,贫僧今日就要除魔降妖。”
龙孟章冷笑道:“好啊,你口气也不小,想要惩恶扬善,那还得看你能不能胜过老子手中的双爪!”话未说完,已提起双爪,一爪向尘光面部抓去,另一爪则抓向尘光小腹,攻势凌厉之极。尘光见状,急忙足尖一点,倒跃丈许,避开龙孟章的双爪。
孰料龙孟章身形极快,尘光甫一着地,他已欺身而进,一对铁爪翻飞,笼罩在尘光周身。尘光见状,施展出本寺精妙的伏魔棍法,顿时周身棍影重重,棍风呼啸,龙孟章一时倒也不能拿他如何。
龙孟章攻势极猛,五十余招过后,尘光渐感吃力,已是攻者少防者多,广德禅师等人见了,无不为他暗暗担心。再过十招,只见龙孟章一只铁爪抓向尘光面门,其实这乃是虚招,尘光果然急忙举棍相挡,龙孟章冷笑一声,另一爪又往尘光胸前抓去。
尘光见龙孟章铁爪抓来,急忙往后倒仰,只是龙孟章铁爪来势何其之快,尘光还不及避开,胸前已受了龙孟章的一爪。龙孟章的铁爪锋利之极,尘光胸前僧袍早破,鲜血直流。所幸尘光虽然未能完全避开龙孟章的铁爪,但这一爪却也只抓伤了他的胸前肌肉,并未伤及他的要害。
龙孟章一招得胜,心中狂喜,举起双爪便欲往尘光头顶击落,突见眼前人影一闪,一人已朝自己欺了过来。那人来得好快,转眼之间便掠至龙孟章跟前,不待多言,一掌拍向龙孟章胸口。本来此时尘光受伤,面对龙孟章的奋力一击绝无还手之力,但龙孟章如果不撤爪接招,硬受来人一掌,就算不死,也必然要身受重伤。
龙孟章不待多想,收起铁爪,一掌拍向来人,只闻“嘭”的一声巨响,两人双掌相交,龙孟章顿觉对方掌力有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断地涌向自己,胸口如受千斤之力,顿时只觉呼吸也是不能。那人掌力一吐,龙孟章立时向后飞出丈许,又接连退了三步方才勉强稳住身形。龙孟章心中惊诧万分,抬头朝来人看去,见他身材矮小精瘦,目光如电,正是阿育王寺的方丈广德禅师。
广德禅师一掌迫开龙孟章,伸手在尘光胸前点了两指,替尘光点穴止血,随即回过身来,诵了个佛号,叹道:“龙施主,尘光已然伤在你的手下,你又何必非要致他于死地才肯罢休?”
龙孟章“呸”了一声,正欲回话,忽闻擎天教中一人骂道:“以多欺少,背后偷袭,你们阿育王寺的秃驴们算是什么好汉?广德秃驴,我擎天教想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你擒我擎天教兄弟在前,拒绝交出舍利在后,我擎天教岂会干休?如今你又以多欺少,我白神君来接你高招!”
那人话音刚落,广德禅师只觉眼前黑影一闪,面前已多了一人,只见他身材魁梧,手里拿了两把开山斧,样貌甚是凶横,正是擎天教四大天王中的白神君。
白神君在擎天教四大天王中排名第三,广德禅师见了他这副模样,心想此贼的武功只怕不在龙孟章之下,双掌合十道:“施主既有心指教,老衲奉陪便是。”
白神君冷哼一声,双斧一挥,便欲朝广德禅师劈去,却听得一旁独孤清冷笑道:“白神君,广德禅师武功极高,成名江湖数十年来,金刚拳还未逢敌手,你有几斤几两,竟敢向他挑战?先退下吧,这一次就由我来向方丈大师讨教几招。”
白神君见独孤清要亲自上阵,赔笑道:“副教主神功盖世,如今亲自出马,算是给足了广德秃驴面子。”说完往旁边纵身一跃,退在了一旁。
广德禅师双掌合十道:“听闻独孤先生武功盖世,一套天神掌练得出神入化,罕逢敌手,老衲今日能与阁下切磋切磋,实感幸甚!”
独孤清道:“方丈大师客气了,只是切磋嘛也不能白切磋,鄙人倒有一个主意,既然我等今日前来乃是为了迎回被囚贵寺中的兄弟以及相借舍利一事,咱们何不定下个协定,如果大师能胜得了鄙人一招半式,鄙人便不再提相借舍利之事。至于被囚贵寺的兄弟嘛,方丈大师既然好心照顾他们,那便让他们在贵寺中清修一段时日也未尝不可。如若鄙人侥幸赢得方丈大师一招半式,还望方丈大师不仅能放了我教被囚的兄弟,也希望方丈大师能借鄙人舍利,好让鄙人回去能跟陆教主交差。”
龙孟章叫道:“副教主,以咱们擎天教之力,要灭了小小阿育王寺不费吹灰之力,咱们又何必跟他们多言?依属下之意,直接杀进寺去,宰了寺里的大小秃驴,取了舍利便是。”龙孟章生性嗜杀,适才又被广德禅师一掌震退,心有不甘,是以很是希望独孤清能够下令立刻攻进寺去,狂杀一阵以泄己恨。
独孤清道:“龙孟章,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擎天教内教规极严,对以下犯上者处以要挖眼削鼻之刑,龙孟章听闻独孤清呵斥,早已吓得魂飞天外,急忙扑通一声跪下,磕头犹如捣蒜一般,颤声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属下绝无不尊副教主之意。”
独孤清冷冷地道:“好了,起来吧,我只是要你记得在你面前还有我这位副教主。”龙孟章这才站起身来,口中忙连说了好几个“是”,当下退到一边,不敢多言。
独孤清看向广德禅师,笑道:“不知大师以为鄙人适才的提议如何?”
广德禅师沉吟片刻,心想今日擎天教来了百人,其中不乏高手,若是双方真个厮杀起来,只怕阿育王寺要胜少败多,徒增杀戮而已,只是若要答应独孤清,自己又毫无胜算把握。
广德禅师思虑再三,觉得不妨先答应独孤清,万一自己不慎败了,再想其它办法保护舍利便是,当下道:“独孤先生提议公平,老衲答应便是。”
独孤清哈哈一笑,道:“好,方丈大师不愧是爽快之人!那就由你我比试一场来决定舍利是归贵寺还是归鄙人。”随即只见他足尖轻点,立时向前飘出三丈,身法轻灵之极,实非龙孟章等人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