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爷和杨万里俩人一直喝到天亮。杨家夫妇待人热枕,太爷爷一连在杨家堡待了三天,最后怕家中妻儿挂念,遂与杨万里告别,杨万里也不好再强留太爷爷就差自家顺子送太爷爷回家。
时值阳春三月,一路上芳草青青,花香鸟语。太爷爷一行两人也是惬意得很。顺子一路滔滔不绝,给太爷爷讲他自己在杨家堡的光辉事迹,什么镇东打过狼,河西剿过匪,太爷爷见顺子兴致这么好也不打断他。
“吁-张先生,前边路堵了,我下去看看怎么回事。”顺子将马鞭别在腰上跳下车去。
太爷爷闻言也跳下车来,原来前边是一条岔路,回邹北的路被一块巨石给挡住了。
“顺子,这前边可就是鹤伴山了。”太爷爷招呼顺子过来。
“是的先生,咱们这是在鹤伴山南山口,前边那石头八成是山上滚下来的,往东走是走不了了,回去的话这次得绕远了。”顺子顺手给马薅了一把青草。
太爷爷看着前边郁郁葱葱的山头道:“那鹤伴山我随我父亲来过几次,山上药材不少,现在正值开春三月,真想上山看看去。”
“先生您要是想去俺就陪您去,这鹤伴山俺常去,轻车熟路,再说这往东走的近路被石头堵了,只有走西边,您说这山上药材不少,俺也想看看,学习学习,说不定以后俺还能上山采点药赚点外快,嘿嘿嘿。”顺子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
“没想到顺子兄弟还如此好学,那我们就走吧。”
现在的鹤伴山已经是家乡有名的旅游景点,关于这鹤伴山名字的由来还有一段颇为传奇的故事:很久以前,杨家堡有一个姓石的书生,十年寒窗,箪食瓢饮,经史子集,无所不通,但却屡试不第。一天,他入山寻幽,意欲排遣心中郁闷。行至白云深处,不料遇一老者,白发童颜,手持拐杖,唤他到一山洞中,授以医书三卷,并叮嘱道:“汝不为良吏,可为良医,救治万民病苦。此为长白医术,丹方尽在这云雾中。”说罢,老者化一仙鹤飘然而去,石生自得长白医书,便晓夜攻习,心无旁鹜,冬去春来,渐悟佳境。而后十年,他遍游三山五岳,阅尽人间世相,年界六十,他便回到长白山中居住,字号“长白山人”。一日黄昏时分,忽听门外扑通一声,竟是一只仙鹤跌落在地。山人仔细查看原来是仙鹤一条腿被箭射穿,鲜血淋漓。山人匆忙采来一把野菜,一把草根。野菜挤出汁液,给仙鹤拭伤口,草根捣成细泥,敷在仙鹤伤口,不几日,仙鹤伤口愈合,飞翔如初。这只仙鹤从此却留而不去,与山人相依为伴。茅屋破了,仙鹤街来山草修补;柴薪却了,仙鹤街来枯柴煮饭;粮米少了,仙鹤街来五谷充饥。山人怡然自适,专为寻常百姓治病。
山人治病,与众不同。他观色诊脉后,便询问家事根由,尔后天马行空,纵论人心世道,消除病者尘世郁结烦恼。最后指点山中某些花草,让你自采煎食。凡登门求医者一次即愈,毫厘不收。一年春天,瘟疫横行,济南府各县哀鸿遍野,惟独杨家堡境内,免于劫难。因此,周边各县纷纷传扬:“华佗转世,长白山乃洞天福地。”后因拒绝进宫服侍皇帝,激怒官府,待官军赶之,只见山人回首招呼那只仙鹤款款而出,张开落大羽翼,驮载起长白山人飘然而去,宛如天边之云霓,消失于天际。官军个个目瞪口呆,无奈回去复命。从此,长白山人不见了,仙鹤也没了踪影,尘世劫难依然继续着,但却留给后人一个“鹤伴山”的美名。
太爷爷和顺子到山口的时候已近傍晚,俩人走了不一会天就开始暗了下来。
“顺子,天色不早了,这前边可有休息的地方啊?”毕竟是在山上,看到天色已晚,太爷爷不免有些担心。
“哦,先生不用担心,前边不远就有一个猎人小屋,是杨家堡一个老猎户建的,咱们可以去那休息,这次出来俺还带了火铳,一会给先生打点野味尝尝,这山上兔子可香了。”顺子说着打了一下马屁股,加快了速度。
过了没多久俩人就到了那个猎人小屋,小屋子是木头做的,有两层,下面一层放了些柴火和工具,上面是供人临时居住的地方,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顺子把马车栓在屋子旁边的一棵树上,对太爷爷道:“先生,您先休息会儿,俺去给您打只野兔来尝尝,这是咱们带的干粮,您要是饿了先垫吧垫吧。”顺子自己掏了两个馒头把剩下的递给了太爷爷。
“那你小心点,早点回来,打不到就算了。”太爷爷接过顺子手中的干粮袋。
“放心吧,先生。”顺子头也不回朝太爷爷摆了摆手。
天色越来越暗,顺子已经出去有些时候了,还是不见回来,这鹤伴山植被丰茂,猛禽野兽也有。太爷爷不免有些担心了。
太爷爷不放心决定去找一找顺子,但一开门外面黑的可怕,夜色跟浓墨一样,伸手不见五指,太爷爷心里犯了嘀咕,这天黑的不正常啊,太爷爷又返回屋子拿了把火把再出去,但火把的光亮根本照不透前方,拿着火把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出来才一会太爷爷就感到脸上湿漉漉的,眼睛也有点发涩,太爷爷忽的想起家传的《行医手札》,里面记录了祖上前人种种行医所见所闻,其中有过一段类似的记载:“三月廿一,夜阻于鹤伴山,夜色如墨,有雾嶂,人畜不行,类壮乡青草瘴。”若真是雾嶂不能小觑,南方淮南、广西等山区瘴气严重,可致人死亡。
瘴气,水煎薏苡仁,久服,可轻身辟瘴;雄黄、苍术,烧熏,亦可除瘴。北方这种瘴气很少出现,太爷爷随身带的药材只有些雄黄、苍术,还有些杨万里给的烟丝。来不及多想,太爷爷忙从随身的药箱中取出一瓶雄黄酒闷了几口,然后把手绢用雄黄酒浸湿蒙住口鼻,在地上把烟丝分成三堆,再配以雄黄、苍术然之。
太爷爷刚开始感到头脑有点浑浊,眼皮发麻,点完雄黄之后那些不适开始缓解,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三堆烟丝和雄黄都烧得差不多了,太爷爷抬头看了看前边,感觉明亮了许多,最起码能看清前方树木的轮廓了。太爷爷不敢耽搁,更加担心起顺子的安危来,太爷爷把马牵到屋子里,然后朝着顺子走的方向一路找去,终于在一处山坡下的空地上发现了顺子,空地的一侧像是一口井,四周杂草丛生,太爷爷在山坡上只能看出个轮廓。太爷爷看到顺子在空地上来回的兜着圈子,时不时停下来朝前方摆一下手,太爷爷看到后觉得很纳闷,顺子这是在干嘛呢,大喊了声:“顺子,你干嘛呢?”顺子依旧是在不停的兜圈子,没有理会太爷爷。
太爷爷嘟囔着:“咦?这小子怎么了。”这山坡上杂草、荆棘丛生,有的地方野草有一人多高,太爷爷都不知道这小子怎么下去的,费了老大劲太爷爷才从山坡上下来,再往前面空地上看去却不见了顺子的身影,太爷爷当时也吓坏了,当即出了一身冷汗,我开始怀疑我当时看到的是不是顺子,是不是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心里一万个疑问。
太爷爷定了定神,再打量这片空地,发现这块地上干净的有点不正常,上面一根草也没长,整块空地也就两间房大小,太爷爷看着地上杂乱的脚印,心中确定自己在山坡上看到的一定是顺子,太爷爷正准备仔细看看这些脚印的时候,在一旁的那口井边传来了几声笑声,透过几株杂草太爷爷看到顺子正在一点一点的往井里爬,那笑声就是他发出来的。眼看着顺子就要掉进去了,太爷爷忙丢掉手中的火把,跑过去一把抓住顺子的脚把他从井台上拉了下来,太爷爷把顺子拖到那片空地上,发现他浑身都湿透了,嘴里全是口涎,面色发青,眼珠上翻,脉象缓而时止,止有定数,这是脏器受损、或受惊吓的脉象。太爷爷当时想顺子可能在雾嶂里待的太久所致,赶忙给他解开上衣,松开裤带,用干布给他擦干净身子,然后以七星玄女针法取其天枢、地机、中脘、阴陵泉四穴,祛除体内邪湿,保护其受损脏器。就这样,太爷爷守了顺子一个晚上,天一亮太爷爷就背起顺子回到猎人小屋,此时的顺子已经有了些意识,但身子看上去虚弱的很,太爷爷怕他身体有恙,当即架起马车赶回邹北,那匹老马也很有灵性,知道主人救急,一路狂奔却也很稳。等到了邹北的时侯已是中午。
前文中两次提到了七星玄女针法,此套针法听家中老人说是一位祖上先人经历一番奇遇所得,后文会给大家一一道来。
太爷爷把顺子直接拉到了医馆,又差人给他熬了些汤药,直到晚上顺子才清醒了些,但是看上去还是有点虚弱。太爷爷又看了看顺子的脉象,脉象还是跟原先一样,缓而时止,止有定数。太爷爷想起昨晚顺子的种种异样,心中也有了些眉目就问道:“顺子,昨晚上你都干嘛了,是不是看到什么给吓着了?”
顺子一双眼皮耷拉着,有气无力地说:“先生,俺正想告诉你呢,昨晚上俺可能又撞着东西了,哎,今年可真够背的,三天两头碰上这晦气事。”
顺子用手撑住身子想坐起来说话,太爷爷帮了一把让他靠着床头坐起来。顺子靠着床头昂了昂头做回忆状:“俺昨晚上拿着火铳在林子里找着猎物,那时候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但是走着走着就感到脸上有点湿,眼皮发麻,天也黑了,当时就想快点打点兔子野鸡什么的,免得先生等着急了。就走到一处山坡上,咦,说也奇怪,山下竟然有两间民房,还亮着灯。俺当时就想说不定是猎户,去下边买几只也好。刚想下去就看到从里面出来一个穿白衣服的女子,怀里抱着一只灰色的兔子正冲俺招手呢。”说道这儿顺子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太爷爷。
太爷爷对顺子笑了笑说:“然后呢”
“那女子长得真好看,当时俺还奇怪,怎么晚上俺还能看的这么清楚,但也没多想就下去了。当时俺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就到了那女子面前,走近了看那女子更是美得不得了,俺从来没见过长那么漂亮的姑娘。”顺子看上去还沉浸在那女子的美貌之中。
“那女子跟你说什么了吗”太爷爷如是问。
“当时她跟俺说‘这位大哥到了小女子门前为何不进来坐坐,这山中雾气颇重进屋喝杯酒暖暖身子吧。’看那女子颇有礼数,像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俺一个当下人的当时心里更多的是紧张和窘迫。哎,不怕先生笑话,加上那女子的容貌俺当时还有一点害羞。”顺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又继续说道,“俺问她怀里的兔子多少钱,卖不卖。那姑娘先是一阵惊恐,又嗔羞着说自己怀里的兔子不可以卖,自己家后院有些山鸡可以卖给俺,让俺跟她去,之后走着走着俺就啥也不知道了,再后来就看到了先生。”
太爷爷听后皱着眉头对顺子说:“顺子啊,你昨晚上可能真的碰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了,我去找你的时候,你说的那个地方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片空地。现在你身子这样虚弱,应是受到了惊吓,怕是吓散了魂。单凭医法我是没那个本事,要不是我去给你请个神婆来看看给你看看吧。”
“那也太麻烦先生了,本来俺是来送先生回家的,这倒好净给先生添麻烦了。俺还是回去吧,回去让杨老疯给俺拿拿这邪气吧。”说着顺子就要起来下地,但还是一下摊在了床上。
“顺子兄弟不用如此见外,就算顺子兄弟是我门前一过路人,遭逢此难我也会出手相帮,医道如此。”太爷爷说着帮顺子躺了下来。
太爷爷顺手又抄起顺子的手给他切了切脉,然后对顺子说:“对了,你刚才说你三天两头碰上这晦气事,这是怎么回事?”
“唉!”顺子叹了口气说道,“实话跟先生说俺自从过完年就一直倒霉,刚刚过完年家里那老婆就和一直俺掐架,跑回娘家现在还没回来。俺第一次听别人说俺撞邪就是杨老疯告诉俺的,上个月初三俺从林子里回来刚到村口就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睁开眼的时候被一群屁孩子围着,一个个冲我傻笑,见俺醒了就哄的跑开了。刚起身就闻到身上那浓重的尿臊味,俺这是被那些小兔崽子浇了尿了,刚要发作骂娘就看到了杨老疯,他那时跟俺说最近好好在家待着,别到处瞎跑,免得再撞邪。加上上次将军岭,现在又在鹤伴山撞上那玩意,俺可不是三天两头碰上这晦气事吗。”
“听你这么说杨老前辈应该知道你这是怎么回事,但那老爷子的脾气你也知道,又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依我看你还是先住下,明天我亲自带你去我们这儿的谷婆婆那给你看看。”太爷爷对顺子说道。
“俺给先生添麻烦了。”顺子攥着太爷爷的手道。
第二天吃罢早饭太爷爷就带着顺子去了谷婆婆家。说起这谷婆婆听老一辈人讲是个厉害角色,大家都不知道她的来历,只知道是当时的镇长给她在镇子上安的家,老太太一来就为大家解决很多麻烦事,像家里小孩得个什么病,或者小孩吓到了老太太都能治好。也正是这个原因老太太很快被大家接受,在镇子上人缘好得很。老太太一直孑然一身,十几年来一直如此,每当有人问起此事缘由,老太太一直保持笑而不语,慢慢的大家也就习惯了。爷爷回忆说那老太太在我刚刚记事的时候就在镇子上了,老太太对人一直笑眯眯的,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双笑起来弯弯的但又看不透的眼睛。
到了谷婆婆家门前,太爷爷上前叩门并喊道:“谷婆婆在家吗?”
过了一会才有人应道:“谁呀?”声音虽苍老但却能感受到说话之人中气足的很。
“婆婆,我是张家小满,我有一兄弟好像被邪物吓到了,想请婆婆给看一下。”太爷爷赶忙应和道。小满是我太爷爷小名,当时庄子里些上了岁数的都这么称呼太爷爷。
“原来是张家娃娃呀,快些进来,陪婆婆聊聊天。婆婆最近身体也不好,正想找你给婆婆扎几针呢。”谷婆婆说着打开了门。但开门后看到太爷爷身边的顺子的时候老太太皱起了眉头,连忙拉过太爷爷并说道:“你怎么和这么个晦气鬼在一块儿?离他远点。”
顺子听到谷婆婆这么说他心里自然是不好受,脸色更显得难看。顺子低下头又有意无意的撇了一眼太爷爷,像是在向太爷爷求助。
太爷爷忙对谷婆婆道:“婆婆,这就是我那兄弟,您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麻烦您给他瞧瞧吧。”
“你兄弟?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个兄弟。”太爷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老太太拉进了门。老太太关上门后对顺子说道:“自己去找个有太阳的地方晒晒,叫你的时候再进来。”
“诺。”门外的顺子应声道。
太爷爷看到顺子就这样被关在了门外有点过意不去,拉了一把老太太想看看她什么意思。老太太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太爷爷没事。
谷婆婆没有带太爷爷去自家屋子里,而是直接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自从老太太一落座就和太爷爷聊着一些张家长李家短的事,对于顺子的事只字未提。这俩人一聊就是一上午,眼看就要到中午了,太爷爷怕顺子在外边等着急了就对谷婆婆道:“婆婆,这都中午了,您什么时候给我门外那兄弟瞧瞧啊!”
谷婆婆笑着对太爷爷道:“你不用着急,他现在没什么大事。”谷婆婆起身抬头看了看太阳又对太爷爷道:“去把他叫进来吧。”
太爷爷听到谷婆婆发了话立马起身去找顺子,一打开大门就看到顺子正坐在地上倚着一垛矮墙打瞌睡。太爷爷过去叫醒了他:“顺子,醒醒,谷婆婆要给你瞧瞧。”此时再看顺子,现在的脸色比早上刚起的时候明显红润了些。
两人到了院子里就看到谷婆婆已经端坐在一方桌前,婆婆正襟凝目,给人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桌上摆香炉一盏,清水一碗,竹筷一双,香烛黄纸之类若干。谷婆婆指着顺子道:“你过来坐桌子前边。”
顺子坐定后谷婆婆又对太爷爷道:“来,小满啊,你来站我左边。”太爷爷闻言在谷婆婆一旁站定。
太爷爷在一旁好奇的看着谷婆婆。老太太抖了抖衣袖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然后捧在手里,闭上双眼后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双手不住的晃动,过了有一小会,太爷爷看到谷婆婆额头已经有了细细的汗珠。太爷爷刚想转过眼光看看顺子,就看到谷婆婆突然停了下来,双手一摊几枚铜钱散在桌子上,接着谷婆婆抄起桌子上的三只黄香全部点燃,然后双手持香目不转睛的盯着香头,就这样过了有半盏茶的功夫,谷婆婆把未烧完的香插进香炉里,眉目间少了些先前的紧张。
谷婆婆站起身看了一眼正战战兢兢坐在桌前的顺子,顺手把摆在桌子上的那双筷子竖着插在了盛满清水的碗里。就这样一松手,那双筷子竟然立住了。太爷爷看到这心里一惊,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看到这一幕,坐在桌前的顺子如筛糠一般瑟瑟发抖,‘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婆婆救俺呀,救命呀!”顺子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你都看到了什么呀?”谷婆婆搓了搓手回身坐回椅子上。
“俺看到那个女鬼了,就在那碗里,一个劲的冲俺招手。太???太吓人了,婆婆救俺呀!”顺子跪在地上可怜巴巴的看着谷婆婆。
太爷爷听闻顺子如此说又向那碗清水看了看,心想:“就还是一碗清水,唯一的诡异之处就是立在碗中的筷子,哪儿来的什么女鬼,难道只有顺子才能看见?”
“哼,自己做的孽本该你自己来尝。要不是我家小满如此为你求情,我老太婆才懒得揽你这档子事。”谷婆婆看着顺子道,“说说你在鹤伴山那晚上都干什么了,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人家姑娘不敬的事?”
顺子用手抹了一下额头的黄土对谷婆婆道:“那天晚上俺跟张先生到了鹤伴山的时候天刚擦黑,俺就带张先生去了林子里的一个猎户小屋,之后俺想去给张先生打点野味当晚饭,就一个人出去了,但是没一会天就黑了,之后就到了那个山坡,看到那个女鬼,后面的就不知道了。俺不记得做过什么对她不敬的事啊!”
“不记得了?不记得那就活该你倒霉了,老太婆也帮不了你,你走吧。”说着谷婆婆就要起身离去。
顺子看到谷婆婆要走,忙伏在地上磕起了头。“婆婆不要生气,救命呀,俺再想想,俺再想想。”
“想清楚了再说,哼。”谷婆婆又坐回了椅子上。
顺子蜷着双腿坐在地上,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地面,仔细回想着自己那晚的所作所为。太爷爷在一旁看着这般可怜的顺子,正纳闷谷婆婆为何这般态度对待顺子,婆婆往常的待人接物不是这样啊?
“婆婆,俺又想起一件事来,不知道该不该说。”顺子抬起头看着谷婆婆。
谷婆婆道:“讲吧,最好讲清楚了,不然老太婆帮不了你。”
“诺,那晚上俺走到那山坡上的时候,一时尿急撒了泼尿,还拿随身的柴刀砍了???”顺子坐在地上低着头慢慢的回忆着。
“好了,不用说了,难怪人家姑娘说你坏人清修,败坏人家多年道行。如此秽物乱人府邸定与你纠缠不休。”谷婆婆起身走到顺子身边。
“那婆婆可有什么补救的方法啊?”太爷爷对谷婆婆说道。
“刚刚我已与那姑娘交涉过,那女子不是本地人,生于乱世,遭逢贼人迫害死于那鹤伴山,人属横死无**回,但这位姑娘不怨世事人为,安心修炼,希望早日投胎轮回,不料却被他无心之失败坏了修为。说到补救的方法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给这位姑娘结阴亲,让他们俩人一起去地府报道投胎轮回,阴差应该会网开一面的。”谷婆婆转身看着坐在地上的顺子道:“我刚刚说的话你也应该听到了,想要救你自己你就要好好给人家姑娘办事,不得有半点懈怠。”
“全听婆婆的,俺一定照办,只要能送走那‘先人’让俺干什么都行。”顺子跪直身子又给谷婆婆磕了个头。
“好了好了,你俩先回去吧,明天一早再来我这儿。”谷婆婆捏起一张黄纸点燃后,嘴中默念,对着燃着的香拜了三拜。只听‘当啷’一声立在水里的筷子倒在了桌子上。
太爷爷扶起顺子再次谢过谷婆婆,之后两人便回到了太爷爷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