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方的野狗舔舔嘴唇,看着与自己隔开七八米远,手持武器对着自己,却一脸恐惧地看着自己的一群郡兵,忽然有些轻蔑的笑了。
这西部边军常年作战死伤无数,反而身后的郡城中的士兵竟然已经变成了这样。当真是讽刺。
当下野狗手握木棒,却是仿佛看不见这些郡兵一般,若无旁人的向前迈步走去。
那郡兵却是不约而同的后退一步。
敢死营众人忽然爆发出一阵笑声,一齐不约而同的向前走去。
郡兵却是不敢上前,连连后退。由于身后远处的郡兵还在向这里涌来,有些郡兵实在退不开,竟紧紧贴在街道两侧,给敢死营众人让出通道。
云景也是好笑,拎着手中木棒走入城中。随着敢死营的不断进入,那贴在墙边的郡兵却是越来越多,甚至有的郡兵武器一扔,直接跑了。敢死营众人一直走到郡兵部队深处,此时却迎面来了几人。
那赵守城看着紧贴在墙边排了几个街道仿佛在夹道欢迎敢死营众人的郡兵,狠狠瞪了身边的主簿张达一眼。转过头来迈步上前,对着野狗笑道:“大人手下真是威武,在下佩服,还请大人带兵入城,助我永安郡官兵一同守城。”
那野狗当下一脸冷笑,他也没想到这郡兵竟然这么不经打,本来是要赶自己出城,结果弄得跟是夹道欢迎一样,当下一抬手,止住身后敢死营众人的笑声。转头低声吩咐了几句,片刻之后,李疯子从后面走来。
“这是我老大,你跟他说,跟我说没用。”野狗也不是什么善人,也没给赵守城什么好脸色,冷冷道。
“野狗,不得无礼。”李疯子忍着笑骂了句野狗,内心却是同样好笑不已。他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军队,这一路上根本就没他第二分队什么事,只听到前面一阵乒乒乓乓打,还没等他接触到战场,那些郡兵就一个个夹道欢迎了。
“我是这敢死营营主,振威校尉李撼风。”李疯子此时倒是一副极具威严的样子。身后的云景看得一愣。这还是之前不断骂人的李疯子吗。
李疯子虽说在敢死营混了多年,但是以前毕竟也是在军队混过,当初从一个小卒混到七品参将,倒也深知不少官场规矩。如今运用起来,自然驾轻就熟。
如今虽说自己场面还在,但是说到底,自己这是带人硬闯进城,若是处理不好,怕是要被问罪。而要是处理好了,则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而如何处理,则是看面前这个一脸憋屈的郡主如何上报。
“永安郡主,赵守城。”赵守城忍着气,说道。
“哈哈,赵郡主,俺李疯子是个粗人,这次事情是俺鲁莽。不过众兄弟在外面,担心自己不说,更是怕郡主在那古国军队面前守不住城啊。虽说赵郡主的计划是和我们互为犄角之势,但是在下觉得还是合兵一处比较好。”李疯子却是抱拳,先向那郡主说道。
赵守城听了之后心里却舒服了一些,这李疯子倒也给自己面子,当初自己赶他们出去只是为了让他们给古国军队杀,没想到到了这里,反而成了自己布置的犄角之势计划。
又看了眼自己眼下在夹道欢迎的那些郡兵,叹了口气,心下一动说道:“是本官对自己士兵的能力判断失误,还请将军入城一同驻防。”
说罢,给那主簿张达一个眼色,张达倒也聪明,马上上前一步,恭敬抱拳说道:“在下主簿张达,还请将军领军随我前来,下官亲自给弟兄们安排驻地。”
“劳烦主簿了。”李疯子点了点头。跟着张达走去。
城北驻地,此时已经入夜,反而却灯火通明,人影攒动。本来好奇跑来围观的群众知道这里是敢死营驻地之后,立马跑远了。其实倒也不需如此,李疯子当初的底线就是扰民者斩,如今来了之后众人也是秋毫不犯。
李疯子笑着喝着自己面前桌上的酒,黑子站在他的对面,也是一脸笑容。
“东西都搬过来了吗?”李疯子问着面前的黑子。
“已经都差不多了,哈哈,到底还是住到了城里。那郡主之前还不让我们进城,现在倒是变了副嘴脸。”黑子笑道。
“那便好,现在就等那古国军队来了,再就是看朝廷会怎么处理我们了。”李疯子语气有些低沉。想了想仿佛想再说什么,却终究没说,摆摆手,让黑子下去了。
与此同时,在那郡主府中。一处书房之内。
“大人,此次敢死营硬闯入城,我们如何上报。”张达有些紧张的问道。
“你训练的这些废物兵士!这次给本官丢大脸了!让人家生生用棍子给打进来,你现在应该庆幸,这李疯子没让他们用刀子。”赵守城将手中握着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指着张达骂道。
“在下……也没想到敢死营如此凶悍。况且我永安郡在西部边军防守之下,十年未曾受敌,这军士们也都懈怠了。这次,也是多亏了敢死营,在敌军到来之前给他们个下马威。而且我军不也是没死一人,倒是仅有几十人受了伤。”
赵守城叹了口气,说道:“事已至此,就算上报朝廷,怕朝廷也会怪罪我守城不力。何况那敢死营目前是我西部边军唯一的战力了,现在却是不会受罚。唉,本来希望让他们在城外,尽可能消耗即将到来的古国军队,说不定古国军队看这两万敢死队如此顽强能打,且古国军队对敢死营恨之入骨,杀了之后也能解解气,会放过我郡。现在却是只能让敢死营入城了。”
“那,这次不上报了吗?”张达小心翼翼的问道。
“报,当然报。你快去拟一道文书,就说我赵守城接应敢死营入城,誓与敢死营共抗古国敌军,与永安郡共存亡。还有,现在西部边军不能没有四品大宗师坐镇,希望朝廷马上派遣一位四品大宗师来接任镇远将军一职。”赵守城却是一点都不脸红地说道,甚至说出了一丝正气。
“大人深谋远虑,下官遵命。”赵达躬身一拜,缓缓退出。
而此时云景却是坐在军营房内的床上,回想今晚的战斗,却是好笑同时,不由得对敢死营的战斗力吃惊。
那劈开城门的一掌,集结了三千人之力,这种军阵虽说云家也有,但是却只有云家的精锐部队才能掌握。
而不费一兵一卒,就手持木棒直接杀入城内,虽说这郡兵实在垃圾,但是这敢死营体现出的战斗力却也不凡。
如此一来,云景却是吃了一惊。估算之下,怕是这敢死营,抵得上云家的精锐之军了。
这样一支队伍,却在边军被用来敢死冲锋,虽说是物尽其用,却是有些可惜。
正想着,尚儒却直接推门进入,看着云景独自一人在屋内发呆,笑了笑说道:“跟我来,我带你去吃顿晚饭。”
“啊?”云景有些吃惊,这尚儒怎么看,也不像是主动请人吃饭的人啊。
尚儒看着有些吃惊的云景,笑道:“你别诧异,我也是为了帮自己。你若是想在敢死营站得住脚,最好先跟我们这伙人混熟了。现在李疯子他们正在黑子婆娘那里吃饭,倒是个不错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