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空地上,云景喝完最后一口酒,心满意足的用袖子擦了擦嘴。他倒是很快就融入了这军旅生活。站起来拍拍屁股,打了个饱嗝。
“都吃饱了吧,所有人都过来集合。准备动手了。”忽然一个响亮的男声喊道,整个空地都被这声音笼罩,云景看去,却是那野狗站在一边,身旁时高高的一堆木棒。
云景跟着韩风,一路走过去站在队列中,打量着周围的人,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敢死营中出任务。当下原本有些难受的内心竟有些兴奋。
片刻功夫,所有人都列好队列,虽说每个人站姿和肩距都是随心而定,但是却没一个人说话,三四千人安静地站在那里。
云景忽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气势,在这三四千人中酝酿。
“好了,大家也都知道今晚要做什么,一路杀进城去,杀到那城北郡兵的兵营,以后那就是我们的驻地。”野狗看这眼前这些自己的手下,冷声说道。
野狗说完正看着自己的手下,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哦,对了,李营主强调了,让我们别下死手,刀刃上盖上布匹,实在不行就从这捡根棒子走。虽说威力小点,但是不会出现意外。都给我注意点啊!”
本来安静的三四千人忽然不满地吵开了。
“切,这些郡兵,这么弱么?”
“妈的,棒子打的不尽兴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才过瘾。”
……云景忽然感觉刚才那凝集的气势随着野狗这一句话,轰然崩散。心里也有些好笑,这敢死营竟然去用木棒当武器打劫人家郡兵的营房。这也真是有些大胆了。
“好了,别说话了。老规矩,八列同时出发。谁想要棒子,经过的时候顺手拿一根。”野狗说完之后,竟是懒得再看一眼,自己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云景跟着队伍走过那堆棒子的时候,顺手捡了一根,在手里掂了几下,手感竟不错,咧嘴一笑,朝着永安郡城走去。
片刻之后,天色渐黑的永安郡下已经布满了敢死营大军。两万人一摆开,却是一点肃杀之气都没有,竟是用布将刀刃缠起来了,甚至有不少人直接拿着棍棒。而且那两万人站姿也远不如正规军,甚至还有坐在地上谈笑风生的,甚至就连那军旗都放在营地懒得扛过来。若是不知所以的人看去,根本不知这就是在西部边军以凶悍著称的敢死营。
主簿张达在城楼之上看着楼下的两万军队,却是一点不敢马虎。别的军区不知道,这西部边军可是清楚的知道这些敢死营士兵的厉害。每次打仗都冲在最前面,打完下来人员竟然仅仅伤亡三四成,其战斗力可见一斑。本就是一个个亡命之徒,若是这些人一个个发起狠来,连自己都砍。
当下,转身向着身边一穿着官服的男子说道:“郡主大人,这该怎么办。”
那男子便是永安郡郡主,赵守城。赵守城本就是一皇室宗亲,平日也只是管管永安郡的大小事务,只是听得敢死营的威名,却从未上过战场。如今看到这场面,却是笑道:“吾虽不通兵法,却也知兵临城下皆阵列在先,这敢死营却如此狂纵,看来只是徒有虚名。果然不过是死刑犯组成的队伍,怎能与我日夜操练的郡兵相比。”
“传令下去,给我守住郡城。我就不信,我五万郡兵连这两万杂人都防不住。”赵守城大声喝道。
主簿张达此时却有些不自信,叹了口气,倒也没说什么。
此时城下敢死营阵营。
“好了,都别吵了,老子再给你们说一遍,都别下死手,直接打到城北军营!”野狗站在阵前再次喊道。却没人理他,这野狗倒也不生气,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一样。
“起来了,准备!”野狗这一声令下,所有人却是一反常态,立马手持武器站好,脸上之前的放松之色也消失不见,两眼却是隐隐透出浓浓的站意。一股肃杀之气立马弥漫开来。
云景手持棍棒,此时也是涌出浓浓站意。仿佛在这敢死营中,自己也变得暴躁了起来。
“身后古国军队正在追来,这永安郡却不让我们进城!你们说!我们如何!”野狗冷声喊道。这一刻的他仿佛换了一个人。
“杀!”所有人此时都呐喊道。这肃杀之气暴涨,竟带起一阵大风刮向城池。
野狗转身,面对城池,大笑道:“兄弟们,跟我杀!”说罢,竟第一个冲过去。
身后,他的队伍紧紧跟上,每人此时都像一只野兽一样,狠狠地冲向城门。
那紧闭的城门之后,那些摆好阵势的郡兵却是冷笑,这平日用来冲锋的敢死营,连攻城器械都没有,如何开这城门。想来这些人跑到城门口折腾够了,便会悻悻然的滚回营地。
却见那三千多人跟着野狗冲向城门,竟然没有减速,反而隐隐之中形成一个箭头,而野狗,就是那箭头的尖峰。一路加速跑到城门,硬生生的撞了上去。
随着那身后传来的力量,野狗一掌向前劈出。那一尺厚的城门应声而开,碗口粗细的挡门柱应声折断。
那原本还在城洞里冷笑的郡兵们,此时却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伸着双手缓缓推开门的壮汉。原本平静的城门里,忽然随着这城门的开启,刮起了大风,吹得这郡兵有些睁不开眼。
一击之威,竟有如此。
野狗看着面前的这些郡兵,嘿嘿一笑,扑了上去。
城楼之上,那赵守城却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一个士卒,狠狠地说道:“这不可能!”
“大人,属下只是来报信,万万不敢欺骗。那带头将领当真是一掌劈开城门,此时已经杀入城中。”
“给我顶住!五万郡兵,没有城门也能生生堆出个城门!若是让敢死营冲进来,我在皇上和朝廷那里颜面何存!”赵守城怒骂一声,转身看向城门方向。
而此时,那云景跟在野狗身后,却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敢死营,竟也懂得列阵之威。
却也来不及多想,看城门大开,跟着野狗一起扑向那些郡兵。
这些郡兵久不作战,平日训练也都是能偷懒就偷懒,战斗力本就远远不如西部边军的赵武部队,如今遇到如狼似虎的敢死营,却是只有挨打的份。
云景一棍子敲昏一个冲近身的郡兵,一手抓住一支刺来的长矛,稍一用力,那长矛竟把其他刺来的长矛扫向一边。
“力量不足,配合不好。这郡兵平日真的有训练吗?”云景暗自纳闷,当下也是欺身靠近,却见那郡兵这前方部队全部手持长矛,当下随着云景和敢死营近身,一片慌乱。心中一片好笑。
此时却是和郡兵紧紧贴在一起,那身后的队伍传来的冲力和远处郡兵传来的冲力,将两方前锋紧紧地挤在一起。云景忽然想起今天下午的训练了。
“有趣,那训练果然靠谱。”云景一边舞着棒子一边不断出手,竟然有种虎入羊群之感。这郡兵虽说普遍只有四五层武徒的修为,差上敢死营一些,但是此时表现出的差距可不止是两层武徒修为的差距。
那郡兵挤在一起,手中的长矛拿也不是扔也不是,手脚竟然一时之间无法施展,而敢死营这边的人显然早已适应这种近身作战,当下郡兵那边已经倒下一片,有的昏过去,有的抱着腿或者别的部位在打滚,敢死营却不断向前移动。片刻之后,敢死营众人竟然杀出了城门,已经到了城中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