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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细末温暖常相对

墨凌汐躺在床上默默地翻了第21次身,想着今早笙箫默的一番话只觉得心里乱乱的,身为师徒可是却不要徒弟唤自己“师父”,这不是很奇怪吗?而且师父就是师父,怎么能跟其他人同等对待呢?这个笙箫默真的是太奇怪了……

许是后来太困倦了,墨凌汐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墨凌汐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身处在一个不知是何处的地方,她和一个人并肩坐在一处高台之上,她和那人手握着手,那人轻声唤她:“汐儿……”声音里的缠绵之情让她不禁打了个冷战,她拼命睁大了眼睛去看,可是却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墨凌汐这一整个早上都在想着昨晚的那个梦,这是她第一次做这么奇怪的梦,梦中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墨凌汐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迷迷糊糊醒了好几次,当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墨凌汐在床上直愣愣地坐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起身出了房间。

她路过笙箫默的房间时看见里面并未点灯,房门也是紧闭着,以为笙箫默已经睡下了,于是就放轻了脚步,想要悄悄地下销魂殿。

哪知在院子的石桌上看到一张字条:

我去长留大殿议事,晚些回来。

——笙

墨凌汐看那落款的“笙”字后面还有一个竹字头,想来是未写完的“箫默”二字,看来是事情紧急,笙箫默竟连名字都未写完就匆匆下了殿。

墨凌汐并没心思多想,于是放下字条就转身下了销魂殿,向三生池飞去。

三生池跟以往一样安静,三只古神兽静静地吐着池水,月影投在水面上泛起一层波光,墨凌汐就这样坐在池旁怔怔的看着池水,并未发现站在远处的笙箫默。

“啪嗒——”突然一滴水珠掉落的声音。

笙箫默听见水滴的声音疑惑的看了看天空,并未下雨啊……

“啪嗒——”又是一声,四周望去,这回笙箫默终于找到了声源,原来竟是墨凌汐在哭!

其实笙箫默在墨凌汐下殿的那一刻正好赶了回来,他看见墨凌汐御剑飞往三生池,于是就也一起随着来了,笙箫默虽并不怀疑墨凌汐那个未曾睡好的理由,但是看她状态如此不好心中多少是有些担心的,所以才跟过来看看,以防万一,可没想到竟看到……

墨凌汐,她一向冷漠淡然,如今这般究竟为何?

墨凌汐此时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自己竟也会哭,自从失去父亲、与哥哥反目之后她就再未哭过,如今竟是不自觉地掉了泪!

可究竟为何要哭她竟也说不清楚!

是因为那个怪梦吗?

墨凌汐不知道,她只知道当这莫名的悲伤袭来之时,一向淡漠的她居然连半分招架之力都没有!

自己小时候一旦哭起来父亲和哥哥必定是手足无措,而且要花费好大的心思搜罗许多新奇的小玩意方能哄得自己开心,她有时还要揪一揪父亲的胡子、踹两脚哥哥的屁股方能止住眼泪,可如今,父亲不在了,而哥哥……

这样想着想着竟是再无法平息心中涌起的巨大哀伤,曾经自己明明是拥有着全世界的,可为何如今竟是什么都没有了!

墨凌汐将脸埋进两臂中,由刚才的默默垂泪转成了低低的抽泣,到后来直接“呜呜”地哭出了声。

若说笙箫默刚才只是惊讶的话,那现在就已经是揪心了,自他见墨凌汐第一面开始,她就一直是个波澜不惊的姑娘,不会说话也不会笑,更不要提会哭,笙箫默以为她是个早已看破世事、一颗心淡静平和、无欲无求的人,可现在才发现原来她也会悲伤!竟也会哭!

笙箫默慢慢走到墨凌汐身边,墨凌汐听见脚步声回头望去,脸上的泪还来不及拭去,笙箫默蹲下身子,轻声问道:“墨凌汐,你怎么哭了?”

你怎么哭了……

除了哥哥以外再没有人问过她这样的话,墨凌汐鼻子一酸眼泪不自觉的就涌了出来,止也止不住。

哥哥的名字里也有一个“笙”字,她想起父亲以前总是唤自己“阿凌”,唤哥哥“阿笙”,可每当自己也这么叫哥哥的时候却总会被父亲骂,说她对哥哥不敬重,而哥哥却总笑着应她。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笙箫默,想着他留在字条上的那一个“笙”字,恍然间只觉得眼前笙箫默的脸跟哥哥的脸重叠在了一起,她一阵神情恍惚,终是忍不住一把抓住笙箫默的衣角,紧紧地攥在手里,喃喃道:“阿笙……阿笙……”然后失声痛哭。

无论是阿笙还是哥哥,那个会疼自己的人终究是回不来了……

笙箫默听到她如此唤他不觉一怔,从未有人唤过他“阿笙”,即便是还未修仙在父母跟前时也从未有人这般叫过他。

“阿笙……”笙箫默不自觉地轻轻念了一声,然后看了看哭的止不住的墨凌汐,缓缓设了个结界,陪她一起坐在地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哭,自始至终再未曾说过半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墨凌汐终于哭累了,倒在笙箫默的腿上沉沉睡去,笙箫默看着她凄苦的小脸,她精致的面庞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他在心里轻叹了口气,然后轻轻抱起墨凌汐飞回了销魂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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