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到了12月，萧杨到这边也两个多月了，自来水厂的项目已投标，每周萧杨都去一趟自来水厂，跟进项目情况，即使每次去项目都是还在评标过程中，yonas也只是在办公室跟萧杨官方简短地说说还在评标，需要等待，这个每周一次的拜访是必须的，这既是汤勇对萧杨的要求，也是萧杨对自己的要求，毕竟是第一个项目，即使他不知道这第一个项目对他意味着什么。
一到12月，这个国家的节奏就更慢了一些，因为圣诞节快到了，人们都要准备过节以及享受假期。先驱报上的招标公告也少了，偶尔有几次看到了可以参与的投标项目，在拜访完客户以后，客户都说，等圣诞节假期后，也就是一月份，他们会正式对一些招标公告中未明确的部分统一邀请投标方进行项目澄清。因此，萧杨便稍微闲了下来，毕竟汤勇对他的工作安排就是跟好自来水厂的项目，对先驱报上的招标公告都不再过问了。汤勇最近总是面色凝重，早出晚归，因此萧杨、雪丽、李驰三人都明显感受到了压力，但需要客户拜访的事并没有增多，因此大部分时间都在办公室忙活自己的事。雪丽是集中处理文档工作，将以前的文档需要翻译的、重新整理和归档的再做细一点，萧杨主要协助雪丽一些翻译的工作，而李驰和以往一样，没事就打开电脑看看小说，等汤勇一回到办公室便又忙起来的样子，例如问问雪丽礼品的更新、总部的新文件等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这个周末，汤勇组织了在住处的火锅晚餐，特意从中餐馆买了两瓶茅台打包了几个凉菜，从常去的本地牛肉铺切了几斤上好的牛肉，又从中国超市买了一些花生米泡椒鸡爪等，雪丽帮忙洗几个下火锅的青菜，一桌火锅倒也显得丰盛。
四人坐在餐桌前，火锅翻滚得正旺盛，汤勇没有动筷子下菜，其他三人也不动。汤勇还是跟最近每天一样的凝重，他伸手把电磁炉调到最低档，点了根烟，缓了一口气，说：“最近我很忙，对你们的事情除了重要的我会跟进，别的都没顾得上，今天大家一起吃个火锅喝点酒，也是向你们解释一下，不是说对你们的工作不如以前在意了，而是发生了一些新的情况，需要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汤勇一番话让三人更紧张了，因为一直以来，汤勇虽然生活上笑眯眯，工作中严肃，但从来都是负责分配任务，对工作的安排虽然从来不训人，但领导的那种气势是毋庸置疑的，而今天竟然说需要一起想想办法，雪丽坐着没动，萧杨和李驰倒是同时都摸了根烟开始抽。
汤勇继续说：“你们都知道总部对我们是有业绩要求的，以前我没给你们下过具体任务，是因为我这边一个人做的项目就够了，你们做好辅助的工作，为将来的订单打下基础就好了。今年有一些情况，我这边形势不太乐观，因此业绩的完成需要你们能切实分担一些压力。否则完不成业绩，总部会对我们这边的经费进行缩减，像车、厨娘这些肯定是没有了。而且大家的年底奖金、休假的时间都会大受影响，甚至人员配置方面都要缩减。大家对这事有什么看法，我们边吃边聊，也不要太紧张，有什么事也是我先扛着。来，下菜吧。”汤勇说完把电磁炉开大了，开始动筷子下菜。
雪丽是两年前来的，是最老的员工，她先说了：“汤总，虽然我这边不负责销售，但我到这边来一直受你关照，你说需要我做哪些工作能够对业绩有帮助的，我都做。我虽然不喜欢出门，但你让我去跑客户我都行。”
汤勇难得地笑了：“不至于让你去见客户，后面有些工作的确会交给你，你尽量做好就行了。你也在这边坚持了2年多了，你的工作做得怎么样我是很清楚的。”
第二个说话的自然轮到了李驰，李驰目光坚定地看着汤勇：“汤总，别的就不多说了，医院那个项目我保证拿下来，凑凑业绩！”
面对如此坚定地表态，汤勇却并未像对待雪丽那样，反而是严肃地问道：“医院那个项目投入这么久了，开标日期却一再推迟，你真的确定没有问题吗？”
李驰解释是客户内部意见不统一，不同部门的人因为利益扯皮，他自己也只能等待客户那边有统一的意见以后才好做下一步，否则会造成投入的浪费。
汤勇说：“谨慎投入是对的，但到底是不是客户内部原因，如果是，那么具体原因是什么，例如哪个部门和哪个部门不对付，我们能做什么，你还是要了解得更清楚一点。总之，今年你也就主要跟了这一个项目，这个项目要是没拿下，你今年就等于没有业绩，你清楚了吗？“
“清楚了。”李驰有些紧张了。
到萧杨了，没等他说话，汤勇主动说了：“萧杨，你才过来2个多月，你把自来水厂的项目跟好，别的先驱报上的招标公告你暂时缓一缓，那些都是明年的项目了。你各方面都不错，希望能早点做出业绩，早点成长起来，毕竟大家都是背井离乡，都希望能多赚点钱，对得起青春，你说是吧。”
“是的，汤总，自来水厂的项目我会跟得更紧一些，每天给您汇报一次。”
“可以。毕竟也是100万美金的项目，我每天要是10点前回来了你就跟我说说情况，没回来你就休息。对了，李驰，你那边也每天给我汇报项目，清楚了吗？”
“清楚了。”
“好了，说完了，大家吃着喝着。雪丽，丢根烟给我。妈的，都加油吧！”
于是，四人在一种最需要放开，但都放不开的氛围里吃了一顿火锅。反正都是默默地吃，程式化地喝个酒，没人讲笑话，也没人主动没话找话来活跃气氛。
自从吃了这顿火锅以后，李驰每天都在外面跑客户，萧杨则是每两天去一趟自来水厂，雪丽则一直在办公位上忙碌着。然而，圣诞节前夕，医院的项目开标了，中标公司是一家印度公司，李驰都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家印度公司也参与了。汤勇对李驰不满，原因在于此项目李驰每次都是头头是道、信誓旦旦，但中标的却是一家自己都不知道的印度公司，这说明李驰的工作是做得很失败的，最重要也最令汤勇着急的是，业绩往哪里找啊！
总公司对代表处业绩的考核截止时间是公司的财务年节点，阳历３月份。萧杨的自来水厂项目，1月份开标，代表处的每一个人都是焦急地等待着，因为业绩本来就可能完不成，李驰那边还丢掉了一个长期耕耘后的以为妥妥的项目，每个人都有很大的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