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的轻身功夫得了权叔的真传,当初权叔可是在树梢间辗转腾挪如履平地,小溪虽然年纪小,可也有了几分火候,脚尖一点就是两米多的距离,轻飘飘如落叶,软绵绵如鸿毛,可那速度却如鬼魅,脚尖轻点几次已闯入人群之中。
对面众人眼睛一花,就见一个小姑娘已冲将进来,对着这俏生生的小姑娘愣是都下不去手,小溪可不管那么多,闪电般出手,专挑软肋下手,配合那迅捷的身法,转眼间已是四五个人叫嚷着丢下了武器,蹲在地上疼得直哼哼。剩下的众人一看形势不对,顾不上那么多,挥舞起手中家伙就劈头盖脸打将下来,可哪里打得着飘忽的小溪,小溪连推带搡,将众人一个个送到别人挥舞的家伙下面,立刻间众人就乱成了一锅粥,咒骂声此起彼伏。
“二蛋你******敢打你爷爷!”
“****大爷的虎子!”
“老楞我****娘!”
这群人,战斗力不行,骂人倒是很有乡土气息,不消片刻,就全都躺在地上哼哼唧唧,领头的汉子见众人不堪使唤,挥舞这镰刀朝小溪冲来,别说,这汉子倒像是有两下子,奔跑中,上身一手在前护住胸前要害,一手在后握住镰刀,伺机发动攻击,及至小溪面前,堪堪左脚在前作为支撑,右手顺势横扫,左手还没忘记防护胸前。
对这一冲,小溪完全没看在眼里,待那汉子镰刀挥舞而出的一刻,上身向后翻倒,闪电般一脚自下而上踢在那汉子防护的左手上,可这左手愣是没能阻挡这一脚分毫,连脚带手一起击中那汉子的下颌,那汉子脑袋一个后仰凌空飞起,摔出两米开外,小溪则是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轻飘飘落地,那叫个干脆利落。
这一脚看得狗蛋没来由的心头一哆嗦,好家伙,这丫头还真没看出来,这么厉害,自己以后还是少惹她为妙。小溪得意的一仰头,对狗蛋道:“怎么样?”
狗蛋竖个大拇指,忙不迭道:“厉害,真他娘的厉害。”
听狗蛋如此夸法,小溪脸色一黑,作势就要来捏狗蛋的耳朵,狗蛋如被踩了尾巴的狗一般向后一跃,叫道:“哎,你讲不讲理,我夸你还夸出毛病了?”
黑炭没有理会笑闹的狗蛋二人,自顾自摇着轮椅上前,来到那领头汉子身前,却见那汉子正左右摇晃着脑袋,显是刚才那一脚挨的不轻,现在还没缓过神来,等那汉子眼神回复了清明,黑炭问道:“这位好汉,你们这是什么路数,我怎么看不懂啊?就你们这三两下也出来打劫?你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那汉子听得黑炭这一问,眼神一暗,道:“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了,谁会干这卖命的营生。”
黑炭道:“那倒也是,看你们的打扮,倒像是普通的农夫。”
汉子一咬牙道:“可不是嘛,我们就是离这里不远的李家庄的农民。”
黑炭又问:“放着好好的地不中,你们跑这里来打劫,却是为何?据我所知,这两年咱们行省可没有什么灾祸才对。”
汉子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啊。”
狗蛋这时凑了上来,插嘴道:“一言难尽那就慢慢说,反正我们也不急着赶路。”那是,狗蛋巴不得多歇会,身上的铁砂吊着,着实累的慌。
那汉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盘腿坐在地上,这是打算要持久战的架势,狗蛋几人见这是要讲故事的节奏便围着那汉子坐了一圈,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众人见这边摆出了和谈的阵仗,便不再躺着,等那股疼劲过去就都爬了起来,小溪下手还是有分寸的,没有下太重的手。
随着那汉子的讲述,一个故事慢慢呈现在狗蛋等人面前。
那李家庄是在这群山之中最为普通不过的乡村,处在深山之中,基本上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离最近的山村都有四十多里地,而且进山出山全是山路,交通状况极为险恶,管辖李家庄的五通城基本很少派人来这里,所以李家庄多数时间就处于一种宁静祥和自给自足的状态。
但这种宁静在两个多月前被打破了,事情的起因是一次祭祖活动,这里的祭祖就是各家去到自家祖坟进行祭拜,念叨念叨这一年来家里发生的大小事情,告诉祖先自己现在过的很好,好叫祖先放心。祭祖回来之后,村里一户人家就出了事,那家人一夜间好似全都疯了,变得不认识村里人了,而且见人就咬,被他们咬过的人隔天也变得和他们一样,双眼通红,嘴角滴落着口水,行动僵硬,但却力大无穷,也得亏这些人行动迟缓才没把全村人都咬了。村里的壮劳力费了好大劲才把这些人制服,村里的村正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老头子一辈子没见过这种事,但总觉得这事透着邪性,就派人去五通城报信,这去报信的不是别人,正是面前这汉子。
五通城城主听说这事之后也没多上心,一帮山野村夫能有多大的事,想来又是什么传染病,于是就随便派了个郎中跟那汉子回村。等那汉子回到村里的当晚就发生了更大的事,村里人正好好的睡在家里,突然之间村里犬声大做,自村西头传出阵阵嘶喊声,那嘶喊沙哑低沉,只一听就让人感觉毛骨悚然,惊醒的村里人拿着火把,壮着胆子往村西头涌去,只见村西头几户人家全都变成了那副样子,嘶叫着朝众人扑来。
众人惊疑不定间,那跟随汉子而来的郎中大叫一声:“快跑啊,那是僵尸!”众人一听僵尸这词齐齐感觉背后一凉,头皮一阵发麻,撒丫子就跑,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可这次出现的僵尸尽然速度与常人相当,追上了不少人,这下恐慌更胜,跑起来更加卖力,到最后,村里跑出来的就剩下十几号人。
这十几人被吓破了胆,不敢回村,就在山里住了一宿,那郎中说什么也不在山里多呆,第二天就自己跑路了。可这十几人不能跑,自己的家和家人都还在那里呢,等到中午大太阳最毒的时候才小心翼翼的返回村里,没进村,只远远的一看,就见李家庄整个笼罩在一片绿色的薄雾中间,中午的太阳都没有能够驱散这雾气,整个山村一片静谧,静得让这帮人心中惴惴,最终这帮人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回去看一眼就又逃了出来。
这帮人先是到四十里外的邻村求救,可这村里人一听李家庄出了僵尸,二话不说就把他们赶了出来,一路赶出二十多里地才罢休。没办法,这帮人再次跑到五通城去求救,五通城主听了他们的诉说之后当场表态让他们自生自灭,这下众人没了指望,有家不能回,十几个人都要吃饭,起先还能在山里弄些野果野味果脯,可随着天气转冷,万物萧条,众人那是经常好几天吃不上东西,没法可想之下才决定冒险干这抢劫的买卖。
他们太知道自己的能耐了,遇到有护卫的商队之类他们是碰都不敢碰,只敢对那些落单的,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人下手,而且从来都是只抢干粮钱财,不伤人性命,狗蛋他们一行四人,一个坐着轮椅,另外三个半大孩子,怎么看怎么像软柿子,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