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儿将蜡烛点亮,房屋里满是柔和的灯光。夜幕下的槐城,变得宁静而安逸。阿火已经完工回去。两个人,一盏灯,万康斋虽然不大,但此时也显得空旷而寂寥。
“有事?”秦超发现昭儿一直看着自己,微笑着问道,“怎么了?”
“你到槐城,也有几个月了,当你来的第一天,我就发现你变了许多。”昭儿看着秦超,一脸的认真,“我不知道你在清河镇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看得出来,你虽然比以前强了不少,但也孤独了不少。”
“有么?”秦超还是笑着。
“你的孤独源自你的内心,可能连你自己都不曾发觉。你曾经说过,我和你是兄弟,但所有的事情,你从来不说,也许是你不屑给我说。”
“昭儿,你今天怎么了?”秦超收起笑容,“不是我不屑说,而是我不敢说,我害怕把你牵连进来。”
“又是这一句话。”昭儿低下头,下意识的掂掂脚尖,“你知道么?从小我就很崇拜你,包括现在……”
“什么人,不必躲躲藏藏,进来吧。”秦超看着门外,大声喊道。
一个纤细的白色身影,从模糊的隐处,钻了出来,飘进门,滑到秦超的旁边。
“不好意思,秦大哥,我本来是找你,无意间听到你们兄弟俩正在互诉衷肠,所以不忍心打扰,没想到,被你发现了。”说完嘻嘻的笑了起来。
“昭儿,给你介绍一下,其实你见过很多次的,她是叶秋寒。”
昭儿看着叶秋寒,似乎没有听到秦超的说话,半响没有眨眼,就仿佛看到了天上的仙人。
“哼!”叶秋寒瞟了昭儿一眼,似乎微微不悦。
“哦,哦——”昭儿突然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失态,“不好意思,我说她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以前的叶公子。”
“是叶大小姐。”叶秋寒愠愠的说道,又转头看着秦超,“秦大哥,我有事情给你讲。”一边说,一边竟拉起秦超的手,“起来。”
“这里说不行么?”秦超看着叶秋寒。
“不行!”叶秋寒瞅了昭儿一眼,“你快起来啊。”
秦超无奈,站起身,随着叶秋寒朝门外走去,转过头对昭儿说:“我一会就回来。”
昭儿看着门外,一丝微微的失落,萦绕心间。
叶秋寒拉着秦超的手,一直舍不得放开。就好像一个财迷抓着一件心爱的宝贝一样。
“你要带我去哪里?”秦超无奈的问道。
“你那兄弟,真是一点礼貌都不懂。”叶秋寒没有回答秦超,却将话题转到昭儿身上。
她的目标很明确,说这句话是想听到秦超赞扬她的美,倒不是真正责怪昭儿。秦超当然明白。“男人看女人,本就天经地义,看你一眼,你又不少个鼻子或者少个耳朵,你生那么大的气干嘛?”
叶秋寒停住脚,转过头看着秦超,似乎有微微的怒意,她的左手仍然抓着秦超,右手则使劲拍着自己的胸脯,“我没生气,没必要跟你生气。”
秦超看着叶秋寒,心里笑起来,但仍然一脸严肃,“怎么又要跟我生气了?”
“……我没有跟你生气,我是……我是气我自己!”叶秋寒结结巴巴的说着。
秦超开心的看着她,“你那么美丽,昭儿看你,也算是身不由己,控制不住才失礼的。”
“身不由己?”叶秋寒转过头,似乎一下子似乎高兴了很多,又拉着秦超往前走,“你还真会挑词,好像罪责在我,是我逼着他失礼一样。”
女人,真是感性的动物。软磨硬泡,只为得到心爱的男人一句简单的赞美,仅此而已。
“好了,再走就要掉到通渠河里了。”秦超说道。
“我们不要说昭儿了。”叶秋寒停下来,找了一块大石头,拉着秦超坐在自己身边,“上次在瑞祥客栈,你去找我,曾今吟了一句诗,‘门里人倩倩,窗外雨涟涟,’我想了好久,今天接上下一句。”
“哦,好。”秦超回答得非常简单。
叶秋寒并不在意,只是看着通渠,黑亮的眸子闪动,犹如天上的星星,“思君君不至,翘首望云天。”叶秋寒摇头轻吟,似乎已陶醉其中,忽然转过头,“秦大哥,怎么样?”
“门里人倩倩,窗外雨涟涟,
思君君不至,翘首望云天。”
秦超念道,“不错,不错。”叶秋寒将自己的情思寓于诗中,秦超又怎会不知?但此刻,强敌窥伺,父亲的遗命无半点头绪,而且自己心里还有一个似有似无的阿梦,秦超实在无法分心这缠绵的儿女情长。“今天我去找了枭为谋。”
叶秋寒一听,不情愿的嘟起小嘴,秦超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实在是大煞风景,“找他做什么?”
“商量对付李朝高手的事情。他已经安排好,打算以贾三为饵,诱捕来人。”
“你上次说,你来槐城是要找一个叫‘何沁瑶’的人,我一直在帮你打听,人是没找到,但却发现了另外一个线索。”
“什么线索?”秦超忽然变得很激动。
“我在一家酒馆,发现有两个可疑的人,其中一个是哑巴,另外一个说汉话,但并不标准。”
秦超转过头,似乎很失望,他原本以为是何沁瑶的线索,“你的意思,他们是李朝派来的?”
“有可能,我跟踪他们很久,一直到他们落脚的地方。”
“你太鲁莽了!”秦超大声说道,“如果真是李朝派来的人,一定极为厉害,以你的身手,刻意追踪他们,很难不被他们发现。”
“以前我夜探贾府,你就责怪我,这次我跟踪他们,你又说我鲁莽,在你眼中,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错的!”叶秋寒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她感到很委屈,“我只不过是想帮你。”
“我也鲁莽过,高看自己的实力而低估了对手,就因为鲁莽,差点丢掉了性命!”秦超慢慢的说着,眼睛里充满温柔,“你知道么?我宁愿找不到任何线索,也不愿你有一点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