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超躺在床上,两年来的一幕幕萦绕心间,让他辗转反侧。青凤,你去了何处?阿梦,这个似幻似真,谜一样的女孩,究竟在哪里?或许根本就不存在,只是内心压抑太久。不自觉的在精神上虚构出来的人物,以求得心理的寄托。昭儿,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独自一人在异乡闯荡,竟然能开起一间药店,还请了两个伙计,除去花销,还能盈余。实属不易。在秦超的心目中,昭儿只会跟在自己身后,一切唯自己马首是瞻,缺乏思想,缺乏胆量、缺乏独立的少年。
这一夜,秦超无眠。
第二天,秦超起得很迟。伙计早已准备了早餐。
“秦大哥,这么早。”昭儿笑着说道。
“臭小子,拿你大哥开玩笑。”秦超也笑了起来。
“福伯,阿火,出来见过少东家。”昭儿转过头大声喊道。
房里跑出来一个人,二十几岁的样子,身材瘦长,看着秦超。
“阿火,很能干。”昭儿指着年轻人说道,两年来独自一人开疆辟土,他确实成长了许多,也干练了许多,“阿火,这是我们少东家——秦少爷。”
“见过秦少爷”阿火似乎十分害羞,只是低着头,说话也很小声。
“福伯呢?”昭儿问道。
“他早上出去了。有一批新药材要上货。”
“嗯,知道了,昨天少东家回来得晚,你们都已经回去了。”
“吃饭吧。”秦超说。
菜很丰盛,但秦超却没有胃口,可能是昨天在吉祥斋吃得太多。
“秦大哥。两年不见,你好像变了。”
“是吗?可能这两年经历的事情多。”
“发生了什么事情?”昭儿停下筷子,看着秦超,问道。
“没什么。”秦超想起青凤。
“也是,老爷去世后,所有的事情都落在你一个人的肩上。”
听到昭儿提起父亲,秦超不禁一阵感伤,父亲去世以后留下的疑问,他始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寻找线索。他曾经问过青凤,但青凤只是沉默。“青凤让我去吉祥斋,一定有它的道理。但酒楼里的人,一个也不认识。青凤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是从枭为谋或者是贾三,又或者是吴高峰他们下手?”秦超看着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陷入沉思。
“秦大哥,你怎么了?”昭儿看着秦超发呆,摇了摇秦超的手。
“没什么,突然觉得很闷,想去通渠走走。”
“我陪你。”
“不用了。”
槐城的三月,处处莺歌燕舞,鸟语花香。有着江南独特的韵味。秦超信步走在街上,看着身旁擦肩而过的人。他时刻在注意,观察对方的样貌、走路,甚至每一个细节。从而推测对方的出身、来历。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
远处亭台楼阁,一泓清水蜿蜒在旁边,上面的石桥横跨两端,将矗立在清水中央的亭台连接。
秦超走上桥,沐浴轻风。阳光如线,丝丝洒落水中,水面波光粼粼。
“通渠河上通渠桥。细雨轻丝春意早,
花开彼岸林深处,孤舟泛波影杳杳。”
柔而细的声音,抑扬顿挫,微婉之情,恰到好处。一位俊俏少年,站在秦超的旁边,正看着远方。
“公子好雅兴。”秦超忍不住上前对少年说道,“阳春三月,暖意融融,公子的诗,委婉而洒脱,只是隐隐有一丝愁苦与哀怨,岂不辜负了这一片春光美景?”
“让兄台见笑了。”少年转过头,看着秦超,微微作揖,“看来兄台精于文道。”
“不敢,不敢。”秦超也微微弯腰,抬手还礼,“兄台似乎有解不开的结,何不说出来,或许我能尽绵薄之力也说不定呢。”秦超得益于青凤,有着对外界超常的感知,其实秦超早已看出,眼前的少年只不过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妙龄少女。她的声音柔而轻,举止飘而逸,并不同于书生少年的温文尔雅。更重要的是,秦超一眼就看出,她没有喉结。尽管她的易容很精妙,打扮很男人。但都逃不过秦超的一双眼睛。
“谢谢兄台好意。我的结只能我自己解。”
“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何必在一件事情上忧心挂怀呢?”秦超看着通渠河中的水,悠悠说道。
“请问兄台尊姓大名?”
“姓秦,单名一个超字。你呢?”
“叶秋寒。”
“叶公子,相请不如偶遇,不如我们……”
“秦少爷,秦少爷,出事了……”竟然是阿火,正气喘吁吁的朝秦超奔来。
“阿火?出了什么事?别急,慢慢说。”
“早上有一批新货,福伯上完货回来,遇到了贾虎,贾虎说福伯偷了他的玉镯。现在贾虎正带着人围住了昭少爷。”
“贾虎?”秦超想着,他听昭儿提过这个人。
“是,就是贾三爷的儿子,您没来的这些日子,他一直打我们万康斋房契的主意,可昭少爷不答应,他就处处与我们为难。”
“我们回去。”秦超转过头又说道,“真不好意思,突然有事,只有下次我们喝个痛快。”
“我跟你同去。”叶秋寒说道,“听说过这个贾虎的恶言恶行,槐城人人皆知,我倒是从来没有见识过。”
“好吧,今天你是客,一切事情,由我来应付。”
叶秋寒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