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域,二十五年,淮国,大将军府。
灯火初上,淮国大将军南宫礼设宴,大将军府一派祥和之气,歌舞升平,达官显贵出出入入,门庭若市。
整个淮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南宫礼在淮国手握重权,堂堂一国大将军,总是不明朝政的老百姓都知晓南宫大将军乃权臣也,又何况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好些年,早已修炼的老奸巨猾的朝臣们?
南宫礼手握重权,正当交好。这一句话,不是虚设。
故此今日他设宴,但凡被邀请到,哪有不来的道理。
一时之间南宫府好是一番热闹的场景。
只是谁也没有关注到,大将军府后院处一个偏远的陋室,瘦骨嶙峋其貌不扬的小女孩悠悠睁开双眸。
若是对上她那一双眸子,只怕都会惊叹其炫彩夺目——如同古井一般深悠,只一眼就叫人深深地陷进去,忍不住惊叹那双眸子的奇妙。
可是一眼看见她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你又会惋惜,可惜啊,一双剪水明眸,就如此暴殄天物。
可是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女孩显然没有想这么多,而是显得分外惊诧。
她,活着?
几乎那一瞬间,她就肯定了自己——穿越了。
还未来得及多想,她的脑中就有尖锐的痛传来,告诉她在这的身份——这是在南宫家,她是南宫家大小姐,深得父亲南宫礼宠爱,只是五岁那年母亲忽死,南宫礼说是悲痛欲绝,每次见到她都触及伤怀,不愿再看她一眼,就连听到她名字也心如刀绞,避她有如躲避瘟疫,渐渐的,她在南宫府地位一落千丈,到后来竟人人可欺,她,南宫琉若,又是个心智残缺的主,于是就成了这南宫府人人的出气筒。
“呵,出气筒?从来只有我看不惯别人的分,不想竟还有人在我面前撒野。”小小的人儿樱唇轻启,唇角勾起一畔极为讽刺的笑意。
她的记忆里,这个时代以武为尊,实力至上,通俗来讲,拳头就是道理,谁的拳头硬,谁说的就是王法。
拳头硬是吗?她白家以秘术著称,统共十册,一册代表一级,她当初花二十年韶华练就这名震天下的秘术,若非阴沟里翻船,栽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手里,她一跺脚,就是这古武世家都要抖三抖,她就不信,在这以武著称的时代,她白家传承千年,一代代人精益求精,弃了无数糟粕的秘术会毫无用处。
更何况——当初她花二十年,她是心有旁骛,顾及爷爷的身体,为此走了不少弯路,若是从现在开始练,何须二十年!
她,不论是白安宁还是南宫琉若,从来不是软柿子,更不可能人人揉捏。
如果她没记错,今天是南宫礼,也就是她名义上那个父亲设宴招待宾客的日子?
这,也会是她南宫琉若重生涅槃开始的日子。
低头看看南宫琉若身上的衣服,才发现早已破烂不堪,脏乱不已——南宫琉若心智残缺,虽然年已十四,却不会自己动手换洗衣物,下人也并不对她尽心,现在这样,和叫花子几乎没什么区别。
可是南宫琉若是谁她不管,白安宁可是有重度的洁癖,这样一身肮脏在身,叫她怎么忍受。
所幸她的屋子就在井水旁边,提起桶,打了水就决定将自己好好清洗一番。
水波荡漾,倒映着是一张其貌不扬的脸,南宫琉若早有预料——自己这前身在南宫府中相貌平平,可偏偏自己的娘亲貌美娇娜,当初还因为这件事被三小姐狠狠地侮辱了一番。
清晰自己的脸庞,玉葱指触及平庸的相貌,南宫琉若眉头忽的一皱——不对!这感觉不对!很细微,若非她前世有过相似的经历,做过相同的事,她根本不会知道,更别说察觉——南宫琉若,戴了人皮面具!
努力搜寻自己脑海里的记忆,由于心智残缺,她只记得南宫谋给自己带上这个人皮面具的时候细细嘱咐她万万不可摘下。
手指找到面具的边缘那层薄薄的面皮,轻轻撕下。
四面没有镜子,她只得低头看水中的倒影。
那是谁!全然不同的脸庞!
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红,星眸如水一般沉寂,这般美丽,哪里有平庸一称,说是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也不为过!
这般容貌,这个南宫琉若的父亲南宫礼尤其会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