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星火寥寥。
白安宁阖了双眸,沉一口气。
二十一世纪秘术世家白家十册秘术,册册穿出去都是轩然大波,只因高深莫测,把那现代科学视为无物,什么AK47,M16,子弹再横,横不过她强劲内力。
但身为21世纪的现代,古代武功就这样销声匿迹,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
小李飞刀,葵花宝典,降龙十八掌,一门门曾经名震江湖的武功,到现在都已经没有了踪影。
说这些,只不过是封建迷信,哪里会真的存在。
可是,谁又能保证,这些东西就真的不存在呢?
白家,古武世家,这个曾经名震江湖的门派,早就已经归隐山林,白家的宗族长老们就这样在山林中自给自足,俨然足矣。
白家一门秘籍,曾惹得多少人为之疯狂。
终于,今日,她练成了。
起身拂拂衣袖,挥去那并不存在的尘埃。
她轻叹,二十五岁,五岁那年她接触秘术,奉爷爷之命修习秘术,为的是长大以后可以替爷爷管理这个宗,整整二十年的苦学精炼,现下普天之大,只怕再难有人同她敌手。
“安宁。”门外有人语响起,是低沉沙哑的男音。
“五叔。”白安宁抬头看向门口的中年男子。
来人是她从小信到大的五叔,现下练成,五叔当是来恭贺她的成功的。
中年男子笑了笑:“安宁,练成了?”
“嗯,老爷子醒了吗?”提起爷爷,白安宁眼底有一丝炽痛。十八那年爷爷重病,一病未起,再未醒过。
“没有。”男子敛了笑,沉下气息来,眼中闪过一丝似假还真的悲痛,踟蹰着开口,“安宁你不是不知,老爷子他……估计时日已尽……”
“不,一定有办法的。”白安宁身子晃了晃,脸色一白,难道……只有那个办法了吗?“五叔,劳烦。带我去见老爷子。”
“安宁,你这是要……渡气?”男子并不是愚笨,只消一下就猜出白安宁要干什么,双目骤然睁大,仿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安宁,“安宁,这你可要想清楚,万一你气息不稳,可是要卧床终生的啊……”
“没有办法了,五叔。况且……我当初练这秘术,多少有爷爷身体的原因……有五叔为我护法,不会有事的。”白安宁脸色一凛,决然道。
白家宗主的房间。
“五叔,劳烦。”白安宁安静的出声。
“好。”男子自知劝不了她,只好同意。
将内力缓缓传输入老人的躯体,手掌贴背,白安宁专注的渡气。
随着白家秘术特有的白色内力的输入,老人渐渐精神起来,白安宁见到效果也微微一笑,越发专注。
只是……封了五感专注渡气的白安宁并没有听到身后男子子弹上膛的声音,“咔哒”一声轻响,在安静的房中极为的清晰。
“白安宁。”一把手枪抵上了白安宁的脑门,“呵,你是救不醒老爷子的,别痴心妄想了。”
白安宁讶然回头,是五叔?!
收了势,一阵头昏脑涨——她刚为老爷子渡气又被打断到一半,强行收势,现下内力空乏,体内的机能根本没有调转过来,虚弱不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拿着枪抵着自己的太阳穴:“五叔,你……”
“呵,白安宁,你没想到这一天吧,”中年男子冷冷一笑,抵着她脑门的枪又用了用力,白安宁吃痛的一偏头,“当初老爷子立了你的父亲为准宗主,我甘心,服输,因为你父亲确实比我厉害。可是你父亲得病而死,老爷子明知白家还有一个我,却视我为无物,安心培养你,想把你培养成宗主,这叫我怎么甘心!我堂堂白家五当家,怎么会敌不过你区区一个十八岁的小丫头片子!”
“五顺你竟然……”白安宁眼神一锐,莫不会是他给爷爷下毒,要算计她?
“不错,”男子立刻肯定了白安宁的猜想,稳稳的点头,颇有小人得志的神态,“我是给老爷子下了毒,只应他目不识才!明明是我敌过你,他因为偏心,竟这样置白家前程于不顾!!”
“白安宁,你以为你敌得过我?论资历,你太年轻!白家,不会再有你和老爷子了,以后这白家,会是我的天下!”男子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眼底那抹癫狂震得白安宁说不出话来。
“五叔。”白安宁忽然安静下来,声音轻如鬼魅,轻轻的笑出声,仿佛死神的镰刀轻轻拨撩过人心,“五叔你当真以为,安宁就这般傻?”
“什么意思!”
“呵,五叔,这白家的位置,愿你坐得安心!”白安宁话落的一瞬间男子扳动扳机,消音了的手枪未发出一丝声音,白安宁也沉沉倒地。
“安宁!”门口闯入一人,俊朗的脸庞急切不已,看见倒在血泊之中的白安宁后,一双眸子充斥满苦痛和挣扎,“好,很好!来人,白家五当家心机叵测,祸害白家准宗主,杀害白家宗主,白家宗族,容不得你放肆!!”
“易戎渊?你当你是谁?易家的人,也配管我白家?”男子看清来人后放肆的大笑了起来,“凭你个小辈,怕是没资格!”
“哦?那不知,我们可有资格!”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群人,深色凝重。
男子这才变了脸色:“长老?”
“长老,我虽不知白家家法,但是这样的人……我不希望再见!安宁不仅是你们白家唯一传人,更是我易戎渊捧在心尖上的人,动她之人,就是在和我易家作对!”易戎渊双手早已握拳,狠的牙痒痒——他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苦苦追了那么多年都未换来她一眼回眸的白安宁,怎么可以就这样写终生?!这一刻,他从未如此恨过自己,恨自己无能,恨自己竟未早一步赶到,才让这样的错局筑了终生,他那样喜欢的白安宁,就这样,死了?
他一步步沉重,有如踩着砺石,痛到无法自已:“安宁……安宁……”颤抖的双手划过她的脸庞,划过她那样倾城的容颜,却再也换不来白安宁嗔怒的目光,嬉笑怒骂,所有的生动仿佛烟消云散。
她的脸上没有笑,一如次次见他冰冷的模样,那双沉寂如水,深若瀚海的眸子永远的阖上,再也没有了生气,泱泱的血止不住的流,她的素色衬衫被染上骇人的鲜红,入目尽是惨烈。
“噗——”急火攻心,他一口血喷出来,“安宁,安宁,我还是来晚了一步,没有你,我活着干什么?!”易戎渊拾起男子被带走前遗落在地的手枪,颤抖着,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砰——”
残阳照空,不知是谁一汪碧血,映照着,相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