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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吴蓼疑云四

上文说道桂皮强行引动百家旗,求得援兵,脱了险境。

“是你!”

“是你!”

桂皮借着月色这才发现原来少女正是当初在医院见到的小俭。

询问得知那位与老鬼对打的正是之前那位老中医,小俭的爷爷,姓陆。两人感应到桂皮摇旗大喊救命之后就立马从邻村赶来帮助桂皮了。

桂皮再次感谢的同时也有些好奇他们的来历,只不过此时倒不是说这事的时候。

那老头边打边回头看桂皮,大喊:“小兄弟,你到底是干了啥伤天害理的事啊。能把这种级别的怪物给引出来。”

桂皮也一脸委屈,“我也没干啥呀!”

老头眼见得不出答案,当下右手往小俭方向一指,竹篓中便飞出一本古书。

桂皮免不得大呼小叫。

本来以为自己有了异能,就天下无敌了。看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真是至理名言。

却见老头忽然加速,行踪飘忽不定,如游魂一般在老鬼左近游荡,始终牵着老鬼鼻子走。老头手上也不闲着,一页一页地翻,翻到其中一页,口中吐出一段怪异的话

“给那台楼读。”

那老鬼听了此话,似乎十分惊讶,竟放下拳头不再进攻,默默看着他。

桂皮看陆老一句话就让老鬼停止进攻。好奇地问道:“陆老爷子,你跟这老鬼说啥话了?”

老头仍旧盯着老鬼,头也不回:“鬼话”

桂皮惊讶地问道:“陆老爷子,这也懂啊!”

那老头点了点头:“嗯,我再跟他说说,先问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

说完便拿着书对老鬼说起鬼话。

也不知怎么的,那老头越说脸色越难看。而老鬼除了开头“嗯”地一声算是回来,后来无论陆老怎么说都一声不吭。

桂皮问道:“怎么回事啊?”

老头翻着书,“不对劲,不对劲。”

他回头看桂皮,“小兄弟,你听过聻吗”

“陆老爷子,你说什么?剑,是宝剑吗?”

“看过聊斋吗,鬼死以后称聻。刚才我跟他说鬼话时见他有所反应,还以为是鬼。现在想想,可能是作为鬼的他已经死了。”

“陆老,我想想,等等,有印象。”

桂皮想起自己在高二时看聊斋志异中的一则故事后恍然大悟。

这故事说的是一书生跟女鬼好上了,成为夫妻。后来女鬼病了,书生好奇,问自己的鬼妻,才知道原来鬼也会病,也会死,而鬼死了以后就变成聻了。

“陆老爷子,咱们也别讨论这家伙属啥玩意儿。先把这老鬼打发了再说别的吧。”

“小兄弟,现在我跟他也交流不了啊,怎么打发他。你还是好好想想,到底哪里惹了这家伙,咱们好请走他啊。”

“我也没招他惹他呀,一见面就对我大打出手。”红旗下长大的四好青年桂皮连忙喊冤。

桂皮看了老鬼一眼,把声音压低“要不咱们”说着,他又鬼鬼祟祟地右手做刀状往脖子上一划,“一起做了他。”

陆老哭笑不得,这小子,“小兄弟啊,我要打的过他,还用的着跟你废话。刚才我使秘法才堪堪与他打成平手。现在秘法退去,已经难以与他为敌。我看还是把你跟他说的所有话一句一句地说出来。我跟你合计合计。”

桂皮不敢反对,现在自己是废人一个,全指望这陆老了。只好老老实实地把之前遇到老鬼后说的话都复述了一遍。

陆老沉吟了一会儿,对小俭问道:“小俭,你怎么看。”

小俭嘴里不知何时吃起东西,两腮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我不知道,你们说,你们说。嗯,对了,刚才大哥哥说的,火葬什么的。”

陆老不待她说完就抚掌大笑:“对,对。看来关键还在火葬上头。还是我家小俭聪明。”

建国以后,国家渐渐以火葬代替土葬。但是,在一些地区,土葬仍然存在。不少人仍然认为,人死为大,入土为安。至于火葬或是海葬,死无全尸,与传统理念大相径庭,自然是十分抵触。

桂皮点头应道:“有可能,老一辈人对这事都挺敏感的。”接着似乎是想到什么:“对了,那怎么跟他说呢。不是交流不了吗?”

老头想了一下,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小兄弟,演过戏吗?我看他也有基本的智慧,我们就演给他看。”

陆老的意思是他们三人给老鬼演一场戏,火葬跟土葬一起来,看老鬼的表情再做计较。

桂皮同意下来,然而两人却在谁演死人的问题上产生分歧,桂皮很是委屈,“为啥是我演死人呢。”

小俭歪着头,说道:“大哥哥,饰演村民可是很考验演技的哦,你行吗?”

为何如此主观地认为我没有演技。不,不,不,关键的问题是饰演无关紧要的村民甲难道需要什么演技吗?桂皮已无力吐槽,不再说话,算是默认了自己的角色安排。

接着一场莫名其妙的短剧就在老鬼的面前开始了。

两个可疑地饰演村民的人物(爷孙俩)一边使劲捶着死者(桂皮)一边对着死者夸张地做大哭状,来表现这人已经死了的事实。

为了保证老鬼看得懂,小俭又在旁边的墙上写了“此人已死”四个字。

桂皮对自己演技十分自信。为了能够表现这点,就算被迫演毫无挑战性的死尸角色,桂皮也特意给角色加上一些限定条件以便带入死者的心境。

一个年轻有抱负的人,却因病死去,壮志未酬的家伙。想着想着,桂皮还真沉浸在自己设想的角色心境里:这家伙,还真是可怜哪!

桂皮正感慨着,给那爷孙俩捶了几下,差点翻起身。暗骂这两人表情生硬,动作浮夸,根本不是当演员的料。最混蛋的是他们下手还不知轻重。

陆老拿起打火机,扯掉桂皮衣服一角就烧,做火葬状。老鬼本来安静在旁边看戏,此时却双目通红,指着桂皮,嘴中咕噜着,也不知是在说什么。

陆老低吟:“果然如此!”

桂皮问道:“什么?”

小俭不满地说:“安静点,大哥哥。真是的,业余的就是业余的。”

桂皮一脸委屈,好嘛,你们说话没事,我一说话就立马成业余的了。

陆老当下对小俭点头,不知从哪里各自拿出一把铁锹,就往大殿前的空地刨土,不一会就刨出一个大洞,对桂皮做一副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表情就把桂皮扔了下去。

老鬼连连点头,似乎十分满意。

陆老点了点头,对老鬼比划了几下,向还在坑里十分敬业在装死的桂皮说:“成了,小伙子,起来吧。”

“怎么样?”桂皮问道。

“我们先走,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陆老收起铁锹和书,对着老鬼点头算是打完招呼,就拉着桂皮和小俭,走出宫庙。

看到老鬼不阻挡,桂皮暗暗称奇。

走到村中,桂皮领着他们回到村委会。

陈叔正好还在办公室。一见到桂皮身上的伤口,吓了他一大跳。

“咋回事,桂皮。哎呀,走走走,我带你去卫生站看看。”当即便要带桂皮去卫生站。

桂皮见他着急,忙道:“陈叔,不用了。我这都皮外伤。没有大碍的。”

陈叔连忙摇头:“不行,桂皮。你还小,不懂,现在不保护身体,以后要落下什么毛病都不知道。”

桂皮心知要是不跟这便宜叔叔透露点东西,就劝不了他,当下故作神秘,把声音压低:“叔啊,那事成了。”

陈叔喜色闪过:“桂皮,成了?”

桂皮继续说道:“这些都是那鬼怪抓得,都不是普通医院能治的。”

陈叔一听,又急了“桂皮,那咋办啊。唉,赖我,赖我,要不是我让你过来,你也不会受伤了。”

桂皮指着陆老和小俭说:“陈叔,这是我请来的帮手,这伤他们都能治,就不麻烦你了。”

陈叔一听,也就不再强让桂皮去医院了。自己去厨房下点米粉给桂皮三人吃。

一夜大战,三人都有些累了。尤其对于桂皮,平时都没怎么运动过。今天晚上几乎把桂皮这一生的力气都用完了。

吃完米粉,陈叔给三人安排住宿。

村委会楼房是新建的,空房间不少。而且夏日天炎,地上铺个凉席就能对付一晚上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村委会门口,桂皮与陆老爷俩正在吃早饭。

“陆老,那老鬼呢?”桂皮小声问道。

“应该回家了吧。”老头子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凡不过的事情。

小俭听两人说话也不插话,忙着吃煎包。

“等等,回家了,什么意思。”桂皮脑子有点不好使了。

“所以说,回家了,回村子里了。”小俭又往嘴里扔了个煎包,一副面对弱智青年的表情看着他。

“我们尽快吃,今晚我们就把他埋了。”老头说道。之前他已经告诉桂皮这个计划了。

桂皮心想,这老鬼好不容易起尸了,肯定是舍不得花花世界,想要再爽爽,怎么可能甘心让老头埋呢?老头却说,这老鬼算是死过两回了,现在反而希望在地底下过上安稳的日子。

桂皮合计一下,反正现在没办法,先看看,不行再说。

“对了,那我这伤呢。”

“你疼吗?”

“呃,疼倒是不疼……”其实桂皮早上起来时,便发现伤口都结疤了。惊讶之下,桂皮只能归功于小俭昨天给他涂的药了。

“那不就得了,也没后遗症。那你还去医院干嘛?”还没说完陆老爷子就插话。

桂皮一想也是,就不纠结在这事情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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