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全你大胆。”王敬宏最先反应过来,怒斥道。
萧宝卷抬手将冰玉樽掷向王敬宏。“洪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谁能想到,这个谋朝篡位的萧宝卷没了萧家钳制竟然胆大到这种程度,不仅随意侮辱当朝重臣,事后竟然连原因都不说,直接弃置一旁不予理会。
王敬宏一手捂着头上鲜血直流的伤口,虽然心中愤懑到极点,又不敢出言呵斥,想来如果真的激怒这个大逆不道连皇上都敢打的萧宝卷,自己今天就真的身首异处了。
此时,王敬宏的心里暗暗叫苦,当初他给王朗去密信,指望着这个旁出的自家晚辈能剿杀掉萧家,一方面报萧家多年打压自己的仇,另一方面兴许还能在萧宝卷的新朝更上一层楼,成为其进身之阶,如果能谋个异姓王,那就真是无上的荣光了。谁知道,仅仅半个月,其形势急转直下,不光王朗被杀,还冒出个战斗力惊人的萧家军,现在连这个小小的太监洪全都敢顶撞自己,这已经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就差把自己都折进去了。
洪全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凄惨无比的王敬宏,心想:论揣测这位爷的心思,你能跟我比吗,我是被他打了多少次,才学出来的,想打压我,你还是再学十年吧。
洪全稍稍挺直身子,抬头看着萧宝卷袍服上的盘龙道:“回陛下,我想在这之前,您还是问问王大人,那位王郡守手下的上万士卒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萧宝卷顺着洪全的视线看向还在呲牙咧嘴忍着头上伤痛的王敬宏。“陛下,这,您听我慢慢解释啊,这王郡守的兵…”
“王大人,我来替您解释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王郡守肯定是您的哪位远方亲戚吧?”洪全挥手打断王敬宏的言语。
“陛下,我们大齐的地方官员从来都是文官与武官分开的,他王朗作为一郡文官系统的头领竟然能越过武官系统头目的郡丞调动上万兵马,不知道其是何居心啊。”洪全声调越来越高。
萧宝卷在成为所谓监国之前,本身便是一方兵马统帅,所以他也最忌讳地方官员僭越擅自掌握兵权,平时只要是有人弹劾地方官员擅自调动兵马,不要说是上万士卒,就算是一千乡勇都是直接砍头了事。听到洪全的解释,萧宝卷也渐渐看到了其中政结,就算是一郡郡丞如果没有君主的兵符也没有资格调动上万士卒,更何况是郡守。
“洪全,你血口喷人,王郡守都死了,你还这样落井下石。”王敬宏眼看洪全就要把白的说成黑的,把黑的说成白的,连忙出口解释,可他没看到萧宝卷越来越阴暗的脸色。
“王大人那时为了对抗萧家叛军临时募集的乡勇,没有调动朝廷兵马一兵一卒。”洪全暗自发笑,继续解释吧,你解释的越多,你就离死亡越近。
“那按王大人这样说,是不是所有得地方官员,不管有没有朝廷的旨意,都能在我大齐的土地上,募集大齐的子民为士兵呢?”洪全说道。
“你,你,洪全你居心叵测,陛下,他颠倒是非。”王敬宏论斗嘴哪是洪全的对手,想转头求助于萧宝卷,却发现对方用比洪全还要凶狠的眼神在看着自己。
“您既然说我是冤枉王郡守,那请问,王郡守是受得谁的旨意私自募兵呢?”王敬宏听到这里,已经意识到自己彻底进了对方设计好的圈套,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陛下,萧家曾经是齐国最有权势的家族,但他也与齐国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前朝齐皇便是萧家前家主的本家叔叔,更何况现在的萧家已经不是以前的萧家,其已经彻底败落,对您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威胁,反观王宋两位大人。”萧宝卷的思路已经彻底被洪全带偏了。听到洪全所说的,他也想起,自己应该也算是萧家远房的一个分支。
“王大人私自命令本家子弟,募集上万兵马,有造反之嫌,又意图截杀朝廷重臣,其心可诛,事情败露之后,王大人又意图颠倒黑白,企图蒙蔽圣听,有欺君往上之嫌。”洪全林林总总列了三大罪。
“来人啊。”萧宝卷再也没有给王敬宏解释的机会,直接怒吼道。
“给我把这个奸臣拉下去砍了。”萧宝卷一声令下,竟然直接命令杀掉两朝柱石王敬宏,仅仅凭借的只是洪全的一面之词,甚至期间所说事情的两方当事人都没有到场,就这样判了一方死罪。
“陛下饶命啊,陛下,冤枉啊。”王敬宏直接抱住了大殿上的一根柱子。
这样一个年过六十的老人,又怎么是两个彪形大汉侍卫的对手,没有坚持片刻,便被拉了开去。
“洪全,你这个死太监,你不得好死,我咒你全家不得好死。”王敬宏眼看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也再没有了当朝重臣的矜持,在被两个侍卫拉出去行刑的路上大喊道。
“陛下,********,王敬宏的晚辈既然参与了,那就有可能整个王家都参与了。”洪全提醒道,心想:小样,跟我斗,我全家早就死绝了,敢骂我,我先灭了你全家,让你断子绝孙。
“王大人说的对,那就你给我草拟个圣旨,到时候用印便是了。”萧宝卷平淡的说道,似乎觉得杀一个当朝柱石,甚至直接灭族并不是什么大事。
“宋大人还有什么意见吗?”萧宝卷忽然又想到了直接被吓得跪坐在一旁的宋焦。
“启秉陛下,老臣差点被王敬宏蒙蔽,差点为虎作伥,铸成大错,要不是洪大人一语点破,老臣就真的成了谋害朝廷重臣的罪人了。”宋焦颤颤巍巍的答道,一边又刻意表现出敬畏的向洪全示意。
老匹夫,知道怕了就好,萧顺之都没动的了我,就凭你们?洪全心中笑道。
“那好,明天朝会照常。”说要,萧宝卷直接起身出了大殿。
就连洪全都十分不解,这位爷是怎么了,竟然开了许久不开的朝会。他没有管宋焦,直接跟上了萧宝卷侍奉。
宋焦却已经吓得没了力气,直到当值小太监发现,才把其扶了起来,送走这个老大臣,小太监却发现在其刚刚跪坐良久的地上,有一片诡异的枯黄之色,还有阵阵异味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