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完罚,就由几个太监扶着我到了宗人府内,看管的人早已按排好了住处。
可能因为有梁九宫的话,那看管对我也还客气,给我安排房间也还算是好的,里面床、桌、椅等一些日常生活的用具一样不少;其实宗人府的大牢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毕竟,在这里关押着的大多是皇亲国戚和一些王公大臣,这里当差的人不是笨蛋,自然知道风水论流转这一道理。
爬在床上,背上刚受了鞭打的地方,正火辣辣的疼的厉害。虽然这样,但我也看的出来,行刑的侍卫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要不然若是已正常的打法,我早就已经去见阎王了。
想我被罚的事珠儿她们肯定也已经知道了,以那丫头平时对我的真心,现在不知道要焦急成什么样子了。
真没想道康熙竟会这样的狠心,可他平时对我所做的事情,又是那么的暧昧。
我是真没办法相信刚才那些话居然是从他的口中说出,原一直以为,他看我的那些眼神,是有不同含义的。原一直以为,他的所作所为是对我有情,我甚至还打算敞开心扉,向他投降。可是今天我才知道,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我这个白痴自以为是的想法。
我真的是太没用了,平时对他所做的事我是装作不在乎,不闻也不去问。可是今天在听到他说那些话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心痛到了及点,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早已经对他产生了好感,只是自己还在一味的欺骗自己,害怕被伤害,害怕赴上前人的后路,得到一个惨痛的结局!
可没想到在这紧要的关头,我却把自己真实的想法理清了开来。
其实一直都是我自己太现实、太势力,那些时候有了孝庄的关爱,就没想过再去寻求别人的保护。可现在离开了原来的羽翼,就想着再去寻找新的避风港湾,没想到自己竟是这样一个现实、势力的小人,也活该受这些的罪。
这身上的疼,我还能忍。但心里的疼,我却是怎么也忍不下来。一遍一遍的自问,他怎么也不相信我,他难道真打算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吗?
又暗骂自己白痴,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我凭什么抱怨他?我在这里本就无依无靠,人家想怎么害我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格格,这是药膏,格格先擦一些在有伤的地方,等会儿奴才再去找太医要些好的来。”梁九宫看着爬在床上的我,声音沙哑地说道。
“公公这番好意顺义心领了,可顺义是伤在背后,恐怕自己也没法处理了。”我趴在床上无力的说道。
“这可怎么是好,格格这伤若再不上药的话,怕是..”梁九功焦急的搓着手来回走着。
“有了!”他嘴里突然蹦出了这两个字。“请格格再忍受些时候,奴才这就去找珠儿姑娘来替格格上药。”
想我平时用尽心力的去讨好孝庄,可到头来,那个害我最多的人还是她,要不是有她的不信任,我也不会在这里。
恍恍惚惚地就这样爬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总觉得自己的脑袋是越来越糊涂了,视线也变的恍惚不清,眼前出现妈妈熟悉的身影,笑容依旧是那么的温暖。
醒来的时候,见珠儿坐在我床头,脸上被泪水弄的脏兮兮的。不知怎地?我突然觉得这画面好熟悉,记得刚来这里的时候,珠儿也是这个样子,在我床前哭的泪眼朦胧的,事隔一年,没想到还是这个样子。
“珠儿!”我轻轻的碰了一下她的手。
“小姐,你终于醒了,吓死珠儿了你知道吗?呜呜!”
“傻丫头,别哭了,看你这脸的花了。”我对着她无力的一笑。
“小姐,珠儿刚才看了你背后的伤,真的是太可怕了。太皇太后她怎么能这样的狠心,她平时不都对小姐很好的吗?现在怎么又这样来伤害你?呜..呜.!”
“傻珠儿,你看这哭的多难看啊!”我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小姐,不是珠儿要哭,可这..这眼泪要流,珠儿也管不住啊!他们怎么能这样狠心啊?”珠儿边哭边呛咽的说道。
“这不是她叫打的。”
“不是她,哪会是谁?”珠儿惊讶的问道。
“是..是..皇上。”很难发觉,我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竟然在颤抖。
“皇上?小姐,皇上平时不也是对你很好的吗?”
“傻珠儿,在这宫里,那有谁是真正的对谁好的。所有的事情,还不都是看眼前的事来定夺的。”
正说着,就听到门外走动的脚步声。
梁九功开门说道:“格格,恭亲王请了太医来为格格勘察伤势。”
常宁?没想到他到还想着我,这私自请太医来给我看病,要是让康熙知道了,还不知道要闹出个什么事情来。
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努力使力地说道:“不劳恭亲王挂心了,顺义只是受了点小伤而已,刚才已有上药,请恭亲王回去吧!”
话还说没完常宁就从外面冲了进来,看了一眼爬在床上的我,生气的说道:“都这个样子了你还要逞强。”
我看他就这样闯了进来,而自己还已以这样的姿势爬着,都说男女有别,想是在古代待的久了脑子也跟着古化了,这样被他看着,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赶紧把头埋了在被子里,说道:“我不是说不要看了吗?你还进来干什么?当真是想看我如何丢脸吗?”
“都这个样子了,你还管这些干嘛?你当真想就这样痛苦下去吗?刘太医,你进来!”常宁不顾我的反,就朝门外喊到。
话一落就有一中年的太医从门外走了进来。
“原来是你。”珠儿指着门外进来的太医惊讶的说道。
“怎么了珠儿?”我不解的问道。
“小姐,这刘太医就是小姐当时在佟府里生病的时候,为小姐治疗的那位太医啊!”珠儿激动的说道。
原来是他,当时我醒来以后病情就已经好转,接着就没再找他来整治,没想到今天还是他来给我整治,真不知道是命运的故意作弄还是太巧的原因。
“臣刘邦给格格请安。”
“刘太医不需这样客气,顺义现在是自身难保了,太医又何需这样给我请安呢?”我苦笑。
“格格可千万不能说出这样的丧气话来。”
刘邦说完又走到桌前,打开了药箱,准备妥当以后就似要看我的伤势。常宁看这情形也知趣的走了出去,只留了珠儿下来帮忙。
我扭捏遮掩着不让他看,他年龄看起来虽然和我爸爸差不多,但这伤在背上,我一个女孩家,就是在现代,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他像是看出了我的不自在,软言道:“格格,看这情形,您这伤怕不只是伤在了皮肉这么简单,如果再不好好处理,怕这今后就算是好了也会留下伤疤的,您再怎么的难为情,也不能做践了自个的身子不是。”
他这话说的当然是对,我别扭着不让处理伤口,这样不就等于是自虐吗?到时候吃亏受罪的还不是自己,有人会心疼吗?有人会在乎吗?人家可是亲手伤了我的人啊,我还指望人家会为我难受,我真是白痴。可是既然都已经没有人会在乎了,哪我还治疗它干什么?到不如就这样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