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您说过若要筑基就要积累法力引量变质,而徒儿闭关突破依仗就是体内残留的药力。如今我体内的药力残而未散,所以您觉得问题可能出现在石洞之中,是么?”
无明点了点,脸上露出些许轻松,摸了摸林云涯的头,有些疑惑的说道,“徒弟你说的没错,不过这只是师傅疑问之中的一个。你闭关修炼期间的记忆全无,可能有所不知。这次闭关你花费了足有整月之多,这一点为师倒不奇怪,可是让为师奇怪的是,这一个月里,我守在外边却没有感受到石洞内丝毫的能量波动,甚至连些声息都没有。本来我以为你以体内药力为引所需的能量充足,所以才没有引动周围灵气,可是现在看来却是不然,所以我才想到进洞内查看。”
林云涯得了无明肯定,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努力搜寻脑海之中的记忆,想要探寻个蛛丝马迹,可是无论怎么都忆不起闭关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似乎是冥冥之中有种力量在阻隔他。
难道是玉石巨门?林云涯心中一惊,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每想起这玉石巨门,总是会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绪。这个玉石巨门神秘莫测,一直就潜藏在他的身体里,从前世到今生贯穿了他的整个生命,可是却又像一个陌路者一样站在局外。
不知道为什么,林云涯却能确信这次怪异与玉石巨门一点关系都没有,虽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但是他就是如此肯定。而且与原来相比,他现在与玉石巨门之间的联系紧密了许多,甚至是触手可及,只是缺少一个契机而已。
无明进入石洞之后先是将镶嵌在石壁上镶嵌的灵石逐一排查,发现石壁上所有灵石中的灵气并没有消耗多少,甚至有的灵石除了正常的灵气外溢现象外就是根本任何没有消耗。
在灵石上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无明又将刻画在地上的符文也逐一排查了一遍,发现阵法符文也是保存完整。
林云涯体内药力未减几分,而石洞内诸多灵石和符文也没有几丝的变化,这些看似没有变化的变化却成了最大变化。无明虽修为高绝,见阅深厚,可是却从未遇到过如此怪异的现象,所以一时之间也陷入了沉思。
“师傅,您看出什么来了么?”林云涯见无明不言不语,面目凝重,心中不免有些慌张,所以小声向无明问了一句。
无明轻哦一声,微微缓神,低头看到林云涯瘦小的身体勉强撑着一身大衣,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不过却没有马上说出来,而是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徒弟,为师虽然没有看出什么,但是却想到了一个方法,应该可以解释你身上的问题。不过这个方法却需要你身上的一点东西,但是会损耗你的身体,不知是否愿意用为师的这个方法呢。”
“师傅这是为徒儿操劳,徒儿自是愿意。师傅,您还需要徒儿准备什么么?”
无明见林云涯如此爽快答应,轻笑一声,说道,“不需要准备什么,放松就好。”
无明话刚说完,趁着林云涯还未反应,迅速出手,连点林云涯头,眉,鼻,耳,嘴各一下,然后五指张开,虚抓一下,手中便多了五团微小的烟气。
“人接收信息最常用的便是形,声,闻,味,触五感,在修真法门之中,有一种比较生僻的追踪神通,名为衍光术。可以利用当事人的五感之力,以精血为引,借神识为动力,回溯当事人之前所经历的场景。原本是我为了寻找过去的记忆时候学的,没想居然今天还能用上。”
无明感慨一声,左手捏动法决打入五团烟气之中。
只见五团烟气向上飞旋,化成一股,然后蠕动一阵最后形成了与林云涯身材一般大小的人影。
“徒弟,向这人影滴入你的一滴精血,然后你就可以利用神识控制这人影回溯了,不过记住控制这人影回溯相当耗神,所以务必量力而行。”
林云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直接就地盘坐右指曲弹,将一道猩红打入人影体内。
人影晃动,好像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蹒跚向前,坐定在阵法中央,重复着林云涯闭关时的情景。
林云涯与人影共享五感,心神相通,所以很快他便感受到了人影所感受到的情景。
枫叶飘飘,风有婆娑。雀鸟鸣鸣,花已凋零。
远村袅袅,老父树头。雨蝶飞飞,佳人月眸。
林云涯望着眼前的情形,不知是悲是喜,原来闭关这段时间他又回到了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地方。他的家乡,属于林云涯的家乡。
此时石洞之中,本来气定神闲的林云涯突然气息一乱,神识仿佛破开河堤的洪水,猛然向人影倾泻,弄得那团人影身形飘忽,差点涣散。
无明脸上一惊,显然是没有预料到这般情景,伸手想要阻断林云涯与人影联系,不过刚刚伸手,却又退了回去。
衍光之法共分为三个层次,层次越高回溯的时光就越长,引渡之人感受的也就越高,然而代价也就越大。
引渡之法第一层是以神识为牵引,只需消耗法力便可以进行回溯,顶多也就是法力消耗过度,并不会对引渡之人造成多大的影响,也正是无明为林云涯施展的阶段。
可是不知为什么,林云涯此时所施展的却升级到了第个二层,引神。
在灌注法力的同时也要注入神识,加强回溯的感受与时间。此时的施法者与法术心神相连,不仅法力和神识消耗增大,而且不能够受到外部干扰,否则必定会伤及心神,所以无明这才没有贸然阻止。
不过若是这样持续下去也不是办法,谁知道林云涯会不会突然将衍光术再加深一个层次。
如果到了第三层,也就是最后一层,那么引渡者身心会全部投入法术之中,深陷时光回溯的迷局之中,极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而且此时林云涯脸色已见灰白,明显是消耗过度,就算是进入第三层次也会力竭猝死,所以无明不得不出手。
无明暗自咬牙,驱指运力就要断开林云涯与人影的联系。不过他刚刚起手还没发法力,就见那团人影突然自行爆开,迅速化成了一片烟雾,诡异的缩回了林云涯的体内。
林云涯心神俱疲,在人影爆开之前就已经失去了意识,已经有进入第三阶段的迹象了。
无明眼疾手快,身影一闪直接把林云涯抱起,看到林云涯脸色苍白,已经失去可意识,露出心疼模样,抬手想要点醒林云涯,却没有做下去,只是叹息了一声,离开了石洞,并将石洞完全封闭。
就在无明将石洞完全封闭之后,林云涯也悠悠醒来。没有疼痛,也没有疲惫,而是轻轻一笑,好似晨起的朝阳,带着阳光,带着明媚。
林云涯看到了,看到了闭关里那似真似幻的梦境。听到了,听到了梦境之中与义父的告别。所以也放下了,放下了遮掩在心底里那份遗憾。
无明没有询问林云涯到底看到了什么,只是走到林云涯身前,狠狠敲了一下他的头。
“你这小子,是想吓死你师傅怎么的?居然如此莽撞,知不知道再晚一步你就会被永远被困在虚幻之中,成了活死人了。”
林云涯嘿嘿一笑,“师傅,对不起,是徒儿不对,下次绝对不会了。不过它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谢谢你师傅。”
无明又敲了一下林云涯的脑袋。
“还下次?这次命都快没了,还下次。哼,早知道你这么不省心,我就不收你了。好了,走吧。”
“啊!师傅,这是干嘛,能不能把我放下来。”
“哈,这是为师对你惩罚,以后再这样我就倒提着你。”
只见无明右手提起林云涯衣服后衣领,一个健步便驾云向远处飞行。强大的风力从宽大的衣口处灌入,兜起的风刮得林云涯全身痒痒。
“师傅,咱们这是去哪啊?这好像不是咱们住得地方啊。”
“没错,的确不是,师傅现在就带你去看真正的修真世界,抓稳了。”
无明再次提速,化为流光飞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