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还是教了我能够用来杀人于无形的琴艺。
来到这里许久见到端木蓉的次数屈指可数,多半是她并不喜欢像我这样的外来人。
那天我在药炉里看关于草药的书籍,药炉里泰国温暖让人有些昏昏欲睡。我抱着竹简就这样睡在了药炉。她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她在摆弄草药。我从她身后看她,这个女孩子的背后十分的秀美,凹凸有致。她身穿一身灰色的绣着树叶的衣衫。这种颜色本不适合女孩子,穿在她身上显得分精神。
这个女孩子的年纪也才十六岁左右的样子,才十六岁就有如此医术,不能不说是天赋异禀。十六岁就名满天下被人称为医仙,可见其医术是何等的高明。
“端木姑娘。”我在她身后叫了她一声。
端木蓉和雪女有些许的相似之处,他们都对外人十分防备,特别是我。因为我不是六国之人,对他们来说就是来路不明,所以她对我总是这般不理不睬。
“公子,似乎十分喜欢这些书籍?”明明很可爱的女孩子,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
“家师是学医的,我也曾学过一些医术,医术这种东西经验很重要,更重要的是能够看懂病症的所在。”
听到我这样说她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样,然而手却还是在摆弄药草。
“我师父也曾这样说过。”她放下手里的草药走过来坐了下来。
“……”
一时间药炉一阵沉默。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回答她,许是看到她本青涩的脸庞透露出的沉稳让我有些惊讶吧。
“如果端木姑娘不介意的话,我倒是想向姑娘学习医术。”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仿佛要看出什么来一般。面对她直视的眼神我毫不避讳。
这时她忽然微微一笑说道“师父说过医者父母心,我听小高说过,你带来的孩子是你在魏国的时候救得对吗?”她的话使我始料未及。
“霖儿身世可怜,在这乱世之中我能力本有限,然而能做一点是一点吧。”我放下手中的医书,伸手向火炉上绕了一圈。直到手发烫到受不了我才拿回来。
“先生仁心,侠义心肠。”
“姑娘过奖了,这天下还有千千万万的这样的孩子,他们都在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苦。就如这寒冷的冬天他们无处避寒,有的甚至会被冻死…”
“家师曾说,医者仁心,看公子这般前些日子是我错怪你了。”
我实在没有想到她会直接说出对我的敌意,这个女孩子倒是比其他人要坦诚一些。我喜欢坦率的人。
“你师父说的对。”
从那天以后我也常常带着霖儿到药炉去看书,霖儿对这些倒是十分感兴趣。这点让我很意外,也很高兴。
“母亲,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这孩子似乎已经已经习惯了以我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在这里虽然过的开心,我们早晚都要离开这里。
面对他的问题我笑了笑轻抚他微红的脸颊说“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霖儿喜欢这里吗?”
“喜欢,但是只要是母亲在的地方霖儿都喜欢。”他爬到我的膝盖上,坐了下来靠在我的怀里说道。
我多想他也能够像一般的孩子一样对我撒娇,对我说,我们就在这里留下来。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这让我心里一阵难过,我没有想过我给他的是否是他想要。即使他想在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他想要的,什么是我给我。
我将头靠在他的小脑袋上,静静的感受着他的呼吸。忽然门外一阵寒风吹了过来,我抬起头。来人是燕丹。
“太子!”我一惊。
“先生,在这里可还好?”一身月色华衣,头上的发冠和耳边的缨络让他看起来很精神。
“一切都好。”直到我看到他腰间的那把剑时我才想起了荀卿所赠的龙泉剑。我记得当时是放在太子宫的房间里了,因为事出突然也就没有回去那拿。不知现在还在不在了?
燕丹在药炉里坐了下来,顺手拿起一本医术开始看了起来。
“新年快要到了,不知先生有何打算。”
“是啊,这么快就要新年了。子青有一事要拜托太子殿下。”这么久了,也是时候该给师兄们报一声平安了。
“何事?”他抬起头看我一眼说道。
“子青出来许久,还未曾给师兄报平安,我想请太子为子青送一封书信。”不知师兄可还安好。
“这到不是什么难事,先生是否还有其他要求?”他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丝探究。
“子青在太子府里时将家师曾与的宝剑遗落在府内,还请太子下次来的时候一并带过来。”不知道他下次什么时候会来…
“先生所说的是遗落在太子府的龙泉剑吧。我曾听闻龙泉宝剑乃是著名铸剑师欧冶子所铸,欧冶子为铸此剑,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是名“七星”。剑成之后,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听说此剑已经失踪多年,怎么会在他的手里?
“家师所赠,我也不知道其中典故。”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故事,当时荀卿赠给我时只是说此剑能护我一世安好。我也只当是长辈对晚辈的祝福,没想到这把剑还有这样的典故。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先生实在是让人惊讶。”身为一个剑客,却不知手中的剑的来历,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我本身也不是用剑的,我带着他也并非是为了杀人。只要万不得已时我才会用它,此剑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再说我想家师曾我此剑的初衷就是为了锄强扶弱,而并非滥杀无辜。”我似乎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身为一个剑客,却对自己的剑满不在意。
“剑本身是凶器,剑的排名更是无稽之谈,先生眼界非一般人可比。”
说不出这是夸赞还是什么,在我听来却有些意味深长。
“我也不过是一般人罢了,只是对于一个剑客来说,手中的剑为谁而执起,为何人而挥动都是值得去考虑的事情。有时候无剑胜有剑,无招胜有招。”我掸了掸盖在膝盖上的毯子,淡淡的说。
燕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六国之人,特别是如今,大家都崇尚武力,因而现在每个国家铸剑的技术和铺子越来越多。为了能够让人青睐挥剑斩杀别人是常有的事情。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在剑谱上,宝剑配英雄。传说多数的宝剑都是有灵性的他们会选择自己的主人,自己看到龙泉剑是本想拔出来一看,却犹如千斤玄铁一般难以拔出。而眼前的男子不仅能够将它配戴在身边还能轻易拔出,可见这种宝剑选主人的传说确实是真的。
当听到这番话的时候燕丹不禁有些敬佩眼前的男子,他的眼光和他的胸襟都飞常人所能比,若能为他所用那必定是如虎添翼。可惜了他无心朝政。
“龙泉剑,我已经帮先生带回,若要带信的话燕丹倒是有一个请求。”燕丹起身,转身背对着我,他缓缓说着。
原来是要提条件啊,也是,这世间本没有免费的午餐。
“太子请说。”不过不是要改变历史这种事情,我倒是很乐意相助。
“先生本是有才华之人,燕丹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先生答应。”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只是一个江湖中人,不想涉足朝局,更加不想做尽那些黑暗的事情。”在他说出是不情之请时我就知道他会说什么。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纵使我有心改变历史想必也是无能为力,说不准我就被带进了历史的漩涡,被历史所改变了。
“先生!”
“此事请恕我无能为力,还请太子原谅。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不想以后的路都沾满鲜血可枯骨。”
燕丹虽然说让我答应他条件才帮我带信,但是最后他还是帮我带了。
对于他我虽感到抱歉却也有心无力。
小圣贤庄
将近年关,颜路十分担心慕青丝的安危,他走了将近一年却只来过一次书信,带着书信来的却还是一位年轻的姑娘。信中虽写了许多事情,最后的目的还是让他们帮忙照看带信来的那位姑娘。
今年的桑海雪也异常的大,小圣贤庄早已是一片红装素裹了。颜路记得青丝是最怕冷的,每每到了这个季节他总是躲在屋子里不出门。即使如此还是经常感冒,说是讨厌冬天却又异常的喜欢雪,每到下雪的时候他都会很兴奋的堆雪人。堆完后几天不出门,裹着被子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颜路披着蓝色的披风站在前院的亭子里,到了这个季节小圣贤庄也会十分的安静,学生们都回家了,只有少数来留在这边。亭子的屋檐结了很多冰柱,晶莹剔透,偶尔会滴落到水池里。水池里的鱼儿也不知去了何处,早已不见了。许是池子里德尔水太冷了他们也去过冬了吧。
他在凉亭站了许久,正想要离开时听到一阵马蹄声,他回过头看到来人是一个身穿盔甲的士兵。他走上前到了小门口问道“不知有何事?”
那人立刻从马上下来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颜路说道“这是我家公子让在下带的,信已带到,告辞。”说完立刻上马。策马而去。
颜路本想问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人早已消失不见了。
他拿着信立刻来带了正义阁,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师兄,子青来信了。”他将书信交给伏念。本来练字的伏念听到这个消息身体一顿,手里的笔停了一下,一滴黑色的墨水滴落在竹简上,慢慢渗落出来。
“是吗?都写了是吗?”他说完没有停下来继续写字。都去了快一年了,如今不知成长成什么样子了。他写字的手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发抖。也许是心里太过激动了吧。伏念自己都不知道。
“还没有看呢。”说着颜路将竹简打开